等我醒来,我已经躺在一张简易的病床上了,杨曦趴在凳子上打瞌睡。我背刚挺起来,一阵剧痛就疼得我眼泪直掉,只好重新躺回床上。
杨曦被我的动作惊醒,走过来说道:“你最好不要乱动,有一根肋骨彻底断了,一点藕断丝连的都没有。还有一根也出现了裂缝。”我听了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问道:“强子呢?”
杨曦努努嘴道:“边上躺着呢。身上的擦伤就不说了,肩头被贯穿了,也好不到哪去。还有一个在最边上,其他没什么,就中了一枪。人家一个边远小镇的卫生所,本来就没几张病床,你们够霸道,一来就占去一半!”
我望了望同房的强子李继河,又试着起来。被杨曦一把按住:“怎么不听劝啊!非要跟我对着干!”
“谁跟你对着干了!”我挪开杨曦的手,“自打进了山,老子就没好好尿过,再不去要炸了!”杨曦一愣,“扑哧”笑出了声,仿佛见到了我自爆后的盛况。
我扶着墙,脚不离地地挪向卫生间。未见其人先闻气味。还没到目的地,我就被一股子尿骚味熏得眉头紧锁:这是要考验我的肺活量啊!果不其然,一阵黄白相间之物夹着恶臭映入我的眼帘,我欲转身遁走,又恐屎尿不候,只好闭气扎马步。
此次茅房之旅我毕生难忘:我脚踏满地黄白物,眼观墙上春宫图,龟息之余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拧去自己大鼻。匆匆完事后,连水都没冲,边提裤子边往外冲。
回到病房,我使劲呼了几口空气。强子李继河已经被杨曦叫醒,正滋滋有味的磕着瓜子,见我进来的狼狈样,哄笑不止,强子说道:“猴子,味道咋样?里面可有我的一份功啊!”我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我走时杨曦笑不止了,故作镇静:“什么味道?我肺活量4000,全程闭气。”
我立马岔开话题,问李继河:“你那枪伤也给治?”李继河露出一丝得意:“什么枪伤?我是刀伤!”亮出纱布包裹着的手臂。
强子解释道:“这家伙跟大炮一路货,那叫一个狠!自己抠出子弹不说,还把自己砍伤,就这样蒙混过去了。不过等伤养好了我还得陪他蹲号子去,谁叫他说是跟我打架斗殴来着。”强子露出一脸的委屈。
李继河对杨曦说道:“我饿了,你出去给我们买点吃的。”杨曦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还是去了。杨曦走后,李继河指着我跟强子的背包说道:“接下去怎么办?”
强子说道:“当然卖了啊!难不成等着死了陪葬啊!”李继河又说:“你们有路子吗?这些货可不比凡物,件件国宝啊,国内没人敢接手啊!”
我回到床上躺好,说道:“你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有办法帮我们,对吧?”李继河哈哈大笑:“小子果然够机灵!不错,我是有路子,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积累了一定的人脉关系,要走这点货容易的很!”
我不肯轻易请他帮忙,又说:“你会这么好心?”
李继河收敛起了笑容,沉声道:“盗墓这个行业,风险高,危险大,还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保不齐阳寿有损。现今人才凋零,我自出师以来几十载,没见过向你们这样这么适合干这行的。而且实不相瞒,这是我倒数第二单生意……”
我已经心如明镜,说道:“想让我们送你最后一程是吧?”李继河没直接回答,说道:“意下如何?”
我看了看强子,强子一幅事不关已的模样,连连摆手:“别看我,你说啥就是啥。”我一时没了主意,只好说道:“我还想过个好年,睡个好觉,你也要去局里喝一段时间咖啡,还是先缓缓吧。”
李继河还想再说什么,被杨曦风风火火的打断了。杨曦把东西往床上一放,对我说道:“走吧!我爷爷派人接我来了,他们要蹲号子不能走,你跟我一起回北京养伤吧!”换在平日我还要考虑考虑,但此时我怕李继河隔三岔五策反我,连忙卷铺盖走人。
临走时,我严肃的对强子说:“千万别答应任何李继河说的,要是答应了,也别把我拖进去。”同时也跟李继河事前声明,强子的话不能代表我。
交代完毕,我和杨曦踏上了北上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