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陈嘉瑜,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挪着,强子一点也没有帮衬的意思,一溜烟地消失在拐弯处,气得我大声问候他家人。
一拐弯,就看见强子弯着腰露着屁股,在捡刘鬼子他们扔在地上的破铜烂铁,我一脚踹上去骂道:“有点出息行不行,你捡垃圾的?”强子把裤子往上提了提,一脸媚笑:“猴子,快给评价评价,这些个东西值点钱吧?”
我顺眼看了一下强子手上拿着的青瓷盏,没好气的说道:“值个百儿上千的,把这些都拉走能值人家高级白领一月工资。”强子听了略有失望,但还是把地上的东西都装进包里,嘴里还念念有词:“捡个几千块也成,够几天花销了。”
陈嘉瑜趴在背上笑道:“你们倒不吃亏。”强子边装瓷器边说:“吃亏吃大发了。进进出出好几回,加起来就够买一辆夏利,妈的,换别人别墅都好几栋盖起来了!”
“别废话了,赶紧收拾完走人了,又磨蹭不少时间。待会还得大半夜的走坟地呢。”我催促道。
当我们赶到洞口的时候,方乔早已人去楼空。原本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被夏天的暑热风一吹,马上变得难闻无比,馊的要命。我放下陈嘉瑜,仰望着天上点点繁星说道:“完了,搭不上顺风车了,只能靠两条腿了。”
“你们就是从这进来的?”陈嘉瑜靠着墙壁,往外伸着脖子问道。“很奇怪吗?”我反问道。陈嘉瑜指指洞口:“这里应该没这洞吧?”我看着参差不齐的口沿说道:“还不是老王,硬生生凿开一个洞来!”
陈嘉瑜眼里闪过一丝钦佩:“为的就是避开我们?”“那你可就错了。”强子把包往地上一放,“你把老王想的太善良了,为的是各个击破!”我见陈嘉瑜眼神带着疑惑,就简单讲了一下我们被方乔跟踪的事儿。“哎,到头来,这次的赢家竟然是方乔!”最后,我总结道。
“那也未必,得看最能笑到最后。”陈嘉瑜说道。我走到外面坐下说道:“先让我抽口烟,漫漫长夜,应该能走出去的。”
刚点上烟,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我眼前就一黑,后脑勺被重击一下,一头栽倒在地,我赶紧挣扎着起来,一回头,又是一记重拳打在面门,顿时鼻血狂飙。“沈强,住手!”陈嘉瑜在洞口喊道。打我的正是沈强!
我被沈强摁倒在地,强子则被反架着跪在原地,再插一块牌子的话,像极了执行的死刑犯。沈强一脚踢开我,跑过去扶住陈嘉瑜:“嘉瑜,你有没有事?”
陈嘉瑜瞪了沈强一眼:“你怎么老这样,没搞清楚状况就打人!”挣扎着起来,单脚跳了几步,在我身边坐下:“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还找纸巾帮我止血。
我索性仰天躺下,不让鼻血继续奔流。强子抬头看看我,乐呵道:“猴子,你总算比我衰一回了。谁叫你没事跑外面去的,瞧你那样,揍得跟茄子似的。”我朝强子吐了口口水:“你哪好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着还那么多废话。”
“你们怎么来了?”陈嘉瑜见我没什么大碍,转身问沈强。
沈强递上一瓶水说道:“我们走到洞口一合计,准备在出口这打个埋伏把你救出来。没想到等一天也没见人影,我们就四处查看,想着是不是还有别的出口。果然被我们发现这有一个盗洞,当时这里还站着两个人,就是我们分地盘时见过的那个高个儿。那个高个儿看了好几次表,最后还是摇摇头走了。我刚准备叫齐人进去找你,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赶紧叫人躲好,直到你们出来……”沈强摊开手。
“就算你们打埋伏也斗不过王汉英。”陈嘉瑜叹道。沈强耸耸肩:“无所谓,我们想过了,反正回去老太太也饶不了我们,横竖躲不过,还不如拼一下。”我右手扶着额头,深深为自己的不幸难过悲哀。
“你脚怎么了?”沈强看到陈嘉瑜脚上的纱布,又看看我腰间别着的大马士革刀,顿时怒意又起:“小子,是不是你?”我看也不看沈强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我就好了,还能被你打的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陈嘉瑜又一次道歉道:“真对不起,沈强也不是故意的。”我摆摆手:“习惯了,我任命。”我捅了捅鼻孔,见不再流血,径直坐起来,看着已经自燃半根的香烟可惜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说道:“你们有车吗?也不能被你们白打一顿,载我们回市区,我就不计较了。”
“没问题!”陈嘉瑜满口答应,“快去把车开过来。”
在车上,我们很快就沉沉地睡死过去了,虽然一路上颠簸不断,有几次还差点把我颠下去,但在面对睡魔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抬进屋的,也不知道睡了几天,只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睡得是柔软的席梦思,盖的是高级的蚕丝被,看见的是青春焕发,英气逼人的陈嘉瑜!
陈嘉瑜已经把头发扎了起来,显得干练许多,皮肤也比之前更加水嫩光滑,见我醒来,随手摁掉空调,甜甜一笑:“我算着差不多你也快醒了,就到你房间来等你了,你还好吧?”
我揉揉还略有肿胀的后脑,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陈嘉瑜不快道:“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说的第一句话?”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对救命恩人还一顿打呢。强子呢?”
“隔壁睡着呢,这会儿估计也快恢复了吧。”陈嘉瑜顿时没了气焰,“我等你醒来,就是想当面告诉你一些事,说完我就走了,你是不是打算马上去找‘周扒皮’?”
我没有正面回答,问道:“你怎么知道?”陈嘉瑜白了我一眼:“我又不是聋子,你跟王汉英在墓室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打算去找‘他’,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