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绝了?”我嗤之以鼻,“那是你的审美细胞死绝了!”我一说,陈嘉瑜就在我肩上又拉又拽,我大喊一声:“别扭了,不知道你很重啊!”“你……”陈嘉瑜气得差点张嘴咬我。强子在一旁幸灾乐祸:“谁叫你霸王硬上弓的,嘿嘿。”
我们经过主墓室门口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两眼望向地面,一言不发,默默地闻着里面飘来的浓重血腥味。
“能把门关上吗?”陈嘉瑜说道,“太压抑了。”我把陈嘉瑜往上扛了扛:“没办法,我们不是你们这样的怪物,推不动。”
“把我放下来吧。”陈嘉瑜说道。“你还想自己走?”强子说道,“还是你想把石门关上?”陈嘉瑜说道:“都不是,我快脑充血了,还是你们背我吧。”我停下来让强子背上陈嘉瑜,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曹敦墓的结构属于左右对称型的墓葬,所以我们在往另一端走的过程中对墓道一点也不陌生,相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果不其然,没走几步路我们就看见一处拐弯。
我小跑几步抢先探头,打了个响指:“这回老王总算没骗我们,碑文后半段埋在这儿呢!”陈嘉瑜一听也急了,催着强子快赶路,强子不高兴了,嚷道:“催个屁啊!老子我这是爱心泛滥,不是驴让你这么赶,好好趴着就是了。”惹得陈嘉瑜干瞪眼。
等强子他们赶到的时候,我已经阅读了好几行。我一点儿也没注意强子他们的到来,直到强子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拍在我脸上:“妈的,非得老子动点粗。一个个就知道使唤人,快给老子说说上面啥意思。”
我揉着脸,恶狠狠的说道:“说什么说,你懂个屁啊!”强子两眼一蹬:“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被噎的无语,只好又重头开始,边看边大声读出来:
“自昨已有一日,吾夜不能寐,惶惶终日,恐帝遣人追之,每念及家中眷属因吾获罪,泣涕涟涟……已愈数日,吾虽持至宝,然未谙得其中深奥,何以用之?何以长生?困我久矣!吾决亲赴前朝武帝之霸陵,望能有所得……”
我越看越吃力,眼睛越眯越小,一旁的陈嘉瑜看不下去了,拍拍我让我腾出个位子。“你认识这些鸟文?”强子问道。陈嘉瑜点点头:“奶奶从小就安排老师教我。”强子惊讶道:“这可真奇了,有听说过安排子女学乐器学书画的,这从小学这冷门的字还真是头一回。”
我盯着陈嘉瑜道:“看来你奶奶真是煞费苦心呐,为了这件事把自己孙女都赔上了。”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王的干女儿雯珊,是什么天大的事让一家三代人都卷进去了?我苦笑着摇摇头。
陈嘉瑜双眼一红,咬着嘴唇道:“是我自愿的,没人逼我。”然后接着我停顿之处继续读道:
“此行果有所得,如彻所言非虚,吾已探知长生之理。然竹简繁重,吾弗能驼之,唯誊与绢衣,待归之于纸……呜呼!吾穷一生,弃妻子不顾,竟得如此模样!刘彻小儿毁我!吾自知不久于世,遂自写碑文,立于此,戒后世同人!大魏叛臣曹敦。”
陈嘉瑜读完后,深深吸了一口。我舔舔嘴唇道:“看来长生终究不过镜中水月,曹敦听信竹简内容……”我忽然一个震动,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赶忙掏出手机,点开之前写着的内容。
一滴汗落在屏幕上,我迅速擦去。郑重的写道:杨培禹、马烈:长生!然后抬头问道:“你奶奶不会想长生那么幼稚吧?看看曹敦的下场。”强子不解道:“曹敦怎么了,他不是好好的,死了还住这么大墓。”
我吼道:“我有个结论,这里之所以这么多血粽子很可能是曹敦他做实验的失败品!曹敦想长生,从霸陵里知道了某种方法,然后实验,可惜没一次成功,又不想被人知道,只好都把他们封印在八卦阵里。”
强子晃晃脑袋,一脸无所谓的走开了。我对着陈嘉瑜穷追不舍:“你奶奶不会想长生吧?杨培禹他们也好,老铁拳他们也罢,他们手里的书籍就是从霸陵里偷出来的竹简对吧!?我说他们怎么事事都知道,他们只不过在重走曹敦的路而已!”
“不是哦。”陈嘉瑜终于开口了,“杨培禹他们可能是,老铁拳最初也的确是,但我奶奶决不是!”“那是为什么?”
陈嘉瑜转过头:“无可奉告!我只想说,科技在进步!那时不成功不代表现在不行!古时候如果想着人在天上飞会被认为是异想天开,现在我们不是实现了吗?古时候一天之内走上千公里根本不可能,现在呢,一天都可以来回北京上海好几趟了!”
陈嘉瑜越说越激动,我连忙阻止道:“好好好,你说的对,我不说了,事实胜于雄辩。”陈嘉瑜罕见的赞同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见陈嘉瑜平复情绪了,问道:“你刚才说老铁拳最初是奔着长生去的,那么现在呢?”陈嘉瑜叹口气:“要知道了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的监视他们了。如果知道他们的目的跟我们无利益关系,我们不会干预的。”
但很快陈嘉瑜就否定了自己:“但我想不出他们跟我们的目的会不一样,需要这些东西进行试验的,除了长生就只有我们这个目的了!”
我被陈嘉瑜的话弄的心烦意乱,已经全然没了看碑文的心思,招呼强子把陈嘉瑜背上:“我们出去吧,运气好还能碰上方乔他们呢!”强子跑开几步说道:“虽然是美差一件,但我腰都直不起来了,实在消受不起啊。”
我只好自己亲自背起陈嘉瑜。路上,陈嘉瑜在我耳边弱弱地说道:“谢谢你们,之前也有留意过你们,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有意思。”陈嘉瑜的吐息弄得我差点脚下一软,我强撑到:“有意思?我们可不会觉得高兴!还有,不要跟我说话了,我怕得软骨症。”
这时,强子才转过来阴阴一笑:“我说我消受不起吧?这丫头绝对是个祸水啊!”我如梦初醒,只好悻悻道:“老天不长眼,竟然被这单细胞动物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