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娘在兰雪居内不停的搅动着帕子,眼底发青,留香道“您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不如先歇息着,大少爷那边老爷不会责罚的。”留香一惯会说话,此时瞧见兰姨娘如此担忧,心里也不好受。兰姨娘摇了几下头,整个人透着虚弱之气。此时一柔美女声入耳“几个时辰不见,兰姨娘虚弱好多呢。”萧然带着秋菱秋菀两个,缓缓走来。兰姨娘行礼道“大小姐。”萧然显见那兰姨娘眼底的愤怒。萧然也不客气,说了免礼就坐到了兰雪居主座上,抿了一口茶,又缓缓开口:“兰姨娘也不必记恨,本小姐今儿来是和兰姨娘谈生意的。”说着遣退了众人,与兰姨娘单独说着。
翟府
翟牙婆前脚出了萧府便满脸的不悦,刚刚一直在府上对着南氏不好表现出来,眼见着到了翟府,越发的控制不住心中的不满,嘴中唠叨着“好好的当我的牙婆,翟家非让我提什么亲,提亲找那些个媒婆才好,怎么,我这么辛辛苦苦的说了一上午,口干舌燥的,那个萧家丫头还把我的赏钱拿了去,一分一毫的好处都没有捞到。真是还不如在家里打会牌的好……“说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抬起头来,刚想骂一句没长眼睛,却看到是翟齐的贴身丫鬟银雪,微微凸起的肚子显示着不同寻常的地位,穿着鹅黄色百褶裙,散了青丝,有着楚楚可怜的美感。“老身当是谁呢原是银雪姑娘,几日不见越发的好看了。”翟牙婆巴结道。翟牙婆心里也知道,这银雪将来一定是做姨娘的,现下若是得罪了,日后赏钱就没得商量。银雪轻蔑的笑了一下,踱着步子,道“听说,大少爷和老爷夫人托你去萧府提亲?”翟牙婆眼睛转了几转道:“是啊,老身不想去,却推脱不得。”银雪本就有着一股子恼怒,在这儿等着翟牙婆多时,少顷,银雪又趾高气昂的说道“那萧家大小姐怎么说?”翟牙婆道:“应了。三日后订婚宴。”银雪眼珠子瞪的老大,把帕子扯了几下,心中不是滋味,原本是盼望着现成个姨娘,等孩子生下来做个侧夫人,现下没有夫人。将来还不是自己一手遮天,这下若有了夫人,自己的计划就定然会落空。“嗯,知道了。”翟牙婆早看出来银雪不高兴,识趣的走开了。
银雪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满眼的不甘心,只怕自己亲自把此时弄黄了,只能让萧家老爷夫人厌恶。暗暗咽下一口气,就回房里去了。
翟牙婆禀了萧府的意思,翟夫人便笑道“原以为需要花些心思,没想到如此顺利。”虽说不喜翟牙婆,毕竟这次办的不错,翟夫人赏了些钱财便让翟牙婆回去了。
此时此刻,衙门也是开始审案,兰姨娘早与萧然说完话向衙门赶去。
惊堂木一拍,“萧松,你陷害萧家大小姐萧然可知罪?”“大人冤枉啊,做哥哥的……”“休要狡辩,本官听到你与那道长的对话,可判知你就是主谋!”兰姨娘由留香扶着,慢慢到了堂前“大人,此事与松儿确无关系,下药之人应为秋莹。秋莹是大小姐贴身丫鬟,也只有她才有下药的机会,这案子本就应该是这道士和秋莹蓄谋而成。”王佑瞧了一眼憔悴的兰姨娘道:“带秋莹。”只见秋莹被衙役架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可怜兮兮的哭诉道:“大人明察,秋莹不敢啊,昨晚奴婢与大少爷睡下,醒来时却未看到大少爷踪影,此事与奴婢无半点关系。”秋莹眼睛淡淡的红色,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兰姨娘道:“秋莹你休要狡辩,带小斯阿宁”只见衙役拖着一个小斯,向堂上一丢,秋莹回头一看,脸色一下变得雪白。“阿宁,把你做的事情给本官一一复述。”阿宁将身子对着王佑,跪着的腿开始打颤,望了一眼王佑,终于下了决心一般“那日秋莹姑娘让我去膳房将前几日大小姐用的茶盏拿给她,小的拿了茶盏给了秋莹,她便给了小的十两银子。”秋莹听了,一巴掌打了过去,尖声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王佑见了,惊堂木一敲威严十足:“秋莹,你为何要拿了茶盏!!!?”秋莹此刻被药迷的十分不理智,没来得及狡辩一二便磕头道:“不是我想的,不是的,不是我要害大小姐。是……是那个道士,他,他让的!!!!还有,还有大少爷。没我什么事。”这就是承认了。王佑看着案子有了些眉目,深深吸了口气。兰姨娘不动声色道:“秋莹你休要血口喷人,松儿一直喜欢他那唯一的妹妹。怎么会陷害萧大小姐呢?”萧松知道兰姨娘这次来必定有把握。静静的在一旁不再说话。青玄道长在此之前涉及过几个大案,现下已在牢中,但从口供中也能判断绝对与萧松有些关系。局势也很难翻转。
兰姨娘走进秋莹像是嗅到了什么似的,便禀道:“大人,可否那秋莹的香包一看?”王佑准了,兰姨娘拿了香包,用剪刀将荷包拆开捏了一朵花瓣,递给堂中的大夫,问道:“这化可有蹊跷?”只见大夫嗅了几嗅,向着王佑作个揖道:“大人,这香包中掺和了乱魂散,使人神志不清,暴躁易怒,长期嗅下去,只怕会对人唯命是从,缺乏主见。”案子渐渐清晰,围观百姓都看出来是秋莹这个小丫鬟胆大包天,给萧松下毒,陷害主子。其实王佑清楚,此案与萧松也有牵连。但是他一定想不到,这一切都是萧然一手策划的。活过一世的人,做到萧然这样聪慧的也少之又少。
案子审毕,王佑判决:青玄道士,秋莹杖毙,萧松从轻处罚,四十大板。
兰姨娘一听便慌了,四十大板对这骄生惯养的萧松来说,也是要了半条命的。
做娘的心里心疼,眼底的不舍溢出,眼看着萧松要被拖下去便听得请隧道女声:“王大人且慢。”王佑看得一窈窕女子莲步移来行了屈膝礼,王佑示意免礼,萧然道:“王大人断案一向公正,人都说不知着无罪,那么萧大少爷自用不着责罚,如若真真儿的办错了事,我萧家也有家规,萧松到底是府上人,大人看,这刑罚……”王佑见了萧然带着面纱,虽看不清神情却感受得到由内而外升腾的霸气,淡定。王佑道“萧大小姐真是好气度,不过本官刚刚已下令,这……”萧然微微一笑,道:“大人体恤百姓,秉公执法,以昭恩德,十大板也该是够了。”萧松一脸怔怔的望着萧然,眼神中的不可置信大过感激。既然被害都如此说,再追究就显得王佑小肚鸡肠了。王佑应允了,一会儿,萧松被拖下去。围观百姓道:“萧大小姐好心肠,人大度呢。”“萧大小姐为人清高,长的也是好看得很呢,然后哪家娶回做了主母,就真正是好福气呢。”这一事过后,萧然名声渐渐显露。
堂内的兰姨娘眼神中淡淡的感激更多的却是打探,萧然在面纱下微微一笑,“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这时候死呢,留他兰姨娘和萧松两日,我不会让那秋莹在黄泉下寂寞的。”萧然在面纱下的神情,使人胆颤,令人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