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懒懒的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听雨轩一切照常,祥和而安宁,经了中毒一事,听雨轩中主仆更加一心。
荣华居却不同于往常。
南氏正欢喜的准备萧然的生辰宴,大家小姐举办宴会就一定要在一月之前便开始筹备。南氏与萧莱就怎样一个闺女,不仅南氏疼爱,就连萧莱也疼爱有加。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萧莱的偏心在许多人眼里都不大正常,萧莱也不太懂得为何,对自己的儿子萧松反而没有什么舐犊之情。或许是萧然善解人意罢。
“夫人,这酒水糕点,饭食水果总共账单在这儿,您过目。”管家冯熙恭恭敬敬的端上账单。南氏正是一一过目,眼睛不由得酸痛,虽说萧莱只是个衙门里的文书,但是商铺却做得很大,有着江南巨富之称。由于当下士农工商的社会等级,才顶了个文书头衔,为的就是让萧府名声上好听些。所以,日常开支和账单由主母南氏过目的也不少,对于这些也是得心应手。
“哟,萧夫人,这早早儿的就在这儿读账单呢?萧家真是好福气。”只见那个姓翟的牙婆扭动着肥胖过的身子,尖声叫道。显然,那声音与萧府雅致和谐的气氛不相适宜。一旁的丫鬟婆子都将眉头皱了皱。翟牙婆是江南这地方出了名的厚脸皮,因为翟牙婆与翟家有远亲关系,前两年翟家老爷中了举人便做了县令,也就是,名义上萧莱的上司。翟牙婆厚着脸皮接二连三的认亲,也就接济些个钱,翟牙婆凭着厚脸皮和巧嘴也帮了翟家不少忙。
“我这辈子就是干活的命,一早就在这读账单。”南氏笑道。望了望翟牙婆一身喜红色缎子做成的褶裙,腰间的肥肉都溢出来一般,腕子上的金手镯和戒指,散发着淡淡的土气。脸上肥肉横生,却看得清那一道道皱纹,随意绾的鬓,一朵红花插在发间,让南氏猜到了八分意思。
“可不能这么说,萧家闺女长得那么水灵,越看越让人喜欢呢,你和萧老爷可是有福了呢。”翟牙婆笑着,有一点谄媚的声音,让一旁的于嬷嬷瞥了一眼,掩饰不住的厌恶。”夏婷,拿椅子,让翟牙婆坐下。“南氏不动声色的说道。夏婷急忙搬了椅子。牙婆也没有谢,一屁股坐下道:”这萧府真真儿的大,老身看着比知府的府上还大。“这句话说的重点也就是在说自己去过知府府上,在给自己抬身价。南氏生性温和“然儿是秀气一些,并比不上大家千金。”说着便使眼色让于嬷嬷去取些金银打赏翟牙婆。
“然儿给母亲清安,母亲万福。”萧然领着秋菱秋菀在门外站立许久,早听见了牙婆刚刚说的话,南氏应了。牙婆便啧啧赞叹道:“果真名不虚传,萧大小姐真是有着不同常人的秀气灵动。”萧然绾着双飞鬓,水晶质地的钗环使整个人晶莹剔透。湘妃色襦裙配上白色对襟也是有着不俗的效果。手上捏着帕子,睁着大大的丹凤眼,可爱中透着优雅。“然儿听着堂里热闹,原来是有客人。”翟牙婆此时此刻却没有再打量萧然,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于嬷嬷手上的钱袋。
于嬷嬷刚走过来,萧然便道“母亲真是的,总爱提早给然儿寿礼,和去年生辰一样的分量,然儿谢过了。”秋菀接了大小姐眼色便上前走去,接过于嬷嬷手中的钱袋。秋菀笑道:“好沉呢,夫人果真是疼惜小姐。”虽说秋菀没什么心眼,却也知道这是要给翟牙婆的赏赐,于是瞥了一眼翟牙婆脸色,抿嘴一笑。
翟牙婆眼见赏赐被劫了去,抑制住心中的不开心。
南氏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萧然,心底无奈。气氛也不能如此僵着,南氏道:“牙婆今儿是来……”“老身受翟县令嘱咐,翟大少爷那日看见萧大小姐后就一直念叨着,翟夫人也说萧大小姐真真儿是个美人坯子,就让老身来提提,两家提前定下婚约。”翟牙婆挤出一丝笑,急急的说道。南氏心中不大乐意,虽说萧莱官位不大,但是凭着财力和女儿样貌才艺也丝毫不逊京中大小姐们,翟老爷和萧莱是上司下属的关系,日后女儿若是有麻烦,自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娘家后盾不坚实怕是会挨欺负。但是,听翟牙婆这么说,翟家人该是很喜欢自家闺女,于是抬头望去,想询问女儿意见。
萧然心中念头一闪,便已经有了应对方法。
如若就这样拒绝,按翟牙婆为人,今儿没得着便宜还驳了面子,必定会回去添油加醋的说一番,日后爹生意上不给特殊的照顾,父亲怕是会更难。
但是,别忘了,萧然经历过上一世:
上一世萧家翟家定了婚约,但外面少有人知道。后来长大些了,便听了许多风言风语,翟齐,也就是翟家大少爷好色得很,19岁时私下的儿子已经3岁了。也就是在萧然13岁时,16岁的翟齐就弄大了贴身丫鬟银雪的肚子。那年与大皇子见过面后便向圣上说明要娶萧然,因为是皇命,萧家不能违抗,就只好要退翟家婚约。没想到,翟家狮子大开口要去了三十万两黄金,南氏也因此气得身子弱了许多。
这一世嘛……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如此想着,萧然心底一笑。
“萧然自然愿意,等爹爹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改日再定下婚约。”萧然莞尔一笑,愣是迷的一直盯着看的翟牙婆一痴笑。“好好好,翟夫人都订好了,就三日后,翟家和萧家坐在一起,好好吃个订婚宴”堆了满脸笑的牙婆麻利的说出打算。南氏与牙婆说了两句,送了客便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就能随意说呢,也得拖上一拖不是吗。”
萧然清秀的面庞勾勒出动人心魄的一笑,道:“放心吧,娘。”南氏看他一脸笃定,也没说什么,只是急急的朝萧然瞪了瞪。
萧然那里算是和谐,此时兰雪居中可是有人焦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