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四爷话题另起,说:“你们知不知道,我这次外出为什么会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
众人漠然,一个个的望看陶四爷,只听他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各位笑话了,我们乡里人常说,当打屁股自脱裤,我那不孝之子抛妻弃家出走了,也许是与人私奔了,出走也罢,私奔也罢,这都是我陶家的不幸,是老夫教子无方,败坏了桃花营的风气,也辱没了我陶家祖宗,为此,老夫自责,只要能把他找回來,我便要按会规治他的罪,就为这老夫放下会务走出桃花营,去寻找我那不孝之子。此一去将近一年,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老夫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然而我找到了他却不能拉他回来,不但不能拉他回来,而且还要支持他,支持他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我之所以要改田园会为平救会,就是为支持他。支持他现在的事业。孔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孔圣人这话什么意思呢,即是说法度礼规和圣人之言能够不遵循吗?但知错能改是可贵的。同样的道理,我那不孝之子以前做了错亊,可他现在做的事却是正亊,因此我又为儿子感到自豪感到骄傲,我儿子现在何处,他又在做些什么呢,下面我就和大家说说??????”
陶四爷刚说到这里,他的话被人打断了,而打断他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他想要给予处治的那个吴鸿魁。当下吳鸿魁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他极其恶毒的挖苦说:“四爷你教子有方,你让你儿子在桃花营带了个好样,真是光宗耀祖呀,不过马桶糊上花纸它还是臭的,我看你这花纸就别糊了,白费劲呀。”
受了吴鸿魁这一毀谤,陶四爷气得够呛,他的脸面全被他撕光了,他要回敬他。然而不用他破面有人为他站了出来。襄理刘义松愤愤不平,说:“吴大膀,你都胡说些什么样呀,不许你这样诋毁四爷。”
“是呀,四爷都为儿子自责了,你为何还要这么尖酸刻簿?”文案主事关少山也紧接着为四爷护驾。
“四爷能把家丑抖落出来,足见是个坦荡君子,而你呢屁股不干净却无半点自责,你有什么资格挖苦四爷,嗯?”钱庄掌柜李吉业理直气壮为四爷说话。
有人还在指责吳鸿魁,这时陶四爷倒坦然起来,他对大家说:“好了,各位也不要多说了,吴大老爷是客,客人要说就让他说吧。”陶四爷这么一说,在场人个个都被震动,大家猜测,莫非四爷要清理门户,把吴鸿魁驱除出去?
大家的猜测没有错,对吴鸿魁陶四爷确是要清理门户,并且还要按会规治他的罪。不过他原本并不想把事弄得太大,他想通过改田园会为平救会,在对各位主事的重新任用中将吴鸿魁来个自然淘汰,让他不声不响的离开这堂会,这是他在先两天闭门谢客的考虑中思索好了的,可他不知罪,非要跳出来,并且那么猖狂,如果不处治他,他这会长反倒有失众望了,想想看,他为了一已之利不惜把梅子坡下的三百多亩会田的禾苗毒死,几十户佃家全年失收,这罪责还小吗?佃户们迫于生计去煤矿吵闹,他本应理解,好言抚之。可他仗势欺人,竟让吴三元从保安团调来团丁,苛枪实弹的对付这些世代为邻的乡亲。他的祸害还轻吗?毒死了禾苗,欺压了乡民尚嫌不够,还要施奸计巧夺会田三百多亩,他的用心还不险恶吗?先祖创立田园会本是为了博爱桃花营的乡亲,使世代为邻的乡亲们在这里和睦相处,安享太平,可他吴鸿魁却在桃花营称王称霸,祸害乡民,这样的人还配在会上主事吗?亏他还是祭典主事,每年中秋大祭,年末告祖他抛头露面的呼使会众,如果对他不清除,不处治,那祖制会规以后还能管用吗?因此陶四爷决定对吴鸿魁不但要清理门户,还要按会规治他的罪,决心一定他暂时放下变改田园会的事,并让护卫队长周友根把祖祠四门看护起來。
吴鸿魁猖狂,他自知他对桃花营乡邻有罪过,却自恃吳家势大陶四爷不敢处治他,为了替父亲出口恶气,他窥视会产已久,更为了扳倒陶四爷他好浑水摸魚,所以刚才他放了一炮,企图挑动一些人特别是白族人对陶家的不满,可是没有一个人附和他,不仅如此,他还受到了好些人的遣责,心里窝火得很,他正要发泄,却听陶四爷说他是客人,他便意识到这老倔头今天对他是有备而來,怪不得刚才在说会史时说要对有些人说明白。他更加窝火,他对所有在场的人这个瞅他一番,那个憋他一眼,最后冲着陶四爷说“你们今天是不是串通好了,专为我吴某人送客的?”
陶四爷对他的问话有些不屑,说:“用不着串通,这是老夫的决定,不关他们的事。”
“那我就要问一问,你张口祖制闭口会规,现在你陶家违了会规,还配说我是客你是主吗?”
面对吴鸿魁的张狂,陶四爷回对他:“本来嘛你的问话我不屑为答,但我还是要跟你把话挑明,我陶家违了会规一样要受处治,但我配不配作主,配不配对你送客还轮不到由你來说这话,因为这是我田园会上的事,而你不配为我田园会人”
“我不服。”吳鸿魁跳了起來,“你儿子伤风败俗犯了那么大的事,他不但未受处治,你反倒还要支持他,还要专为他变改田园会,你不配为一会之主。”
陶四爷直视吴鸿魁,铮铮而言:“吴鸿魁,老夫痴长你几岁,便值呼其名了,我问你,你知其一,但你知其二吗?陶斯任现在在做什么,老夫为什么为他骄傲,为他自豪。你知道吗?你也是违规之人,你的违规比起陶斯任来有十倍百倍过之,而你的现在与陶斯任相比,却无半点所及,你坐屎不臭,你清楚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夫配不配为一会之主?嗯?”
陶四爷的这一串连珠炮,反过来把吴鸿魁的张狂给打了下去。他无言对答,只好胡乱应付:“你这是坦护你儿子,我就是不服。”
“坦护不坦护,让事实说话。”陶四爷转而面对众人,“各位,刚才我的话被吳鸿魁打断了,现在我也不想多说,只请你们看两样东西,看完了我再和大家说话。”陶四爷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他让关少山传下去,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