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有莘氏志得意满,笑声朗朗。西岐兵将喜气洋洋,大声说笑。有莘氏道:“灭密须小贼固然是喜事一件,但本帅还有一件喜事。”众将问道:“军帅还有什么喜事?”大胜密须,西岐众人对有莘氏满心敬佩,再也无人怀疑。
有莘氏道:“今晚小女成亲,这是不是喜事?”瞧了瞧莫老五,众人会意,纷纷朝莫老五施礼,道:“恭喜大将军!”辛怜跑过去挽住莫老五的胳膊,头靠在莫老五的肩上,满脸幸福灿烂。
莫老五大惊失色,急忙挣脱辛怜,道:“军帅不可!”
有莘氏沉下脸,道:“怎么,难道嫌我小女相貌丑陋?”莫老五道:“不不,御妹国色天香。”有莘氏步步紧逼,道:“难道你想赖婚?”别看莫老五在两军阵上镇定自若,说起男女之事却有些笨嘴拙舌,此时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窘迫无比,忙道:“不不,我……”有莘氏就是想在众人面前把他逼得无路可退,从而就范,道:“男婚女嫁,自古如此。趁此吉日,花好月圆,老身为你二人完婚。”说完故意瞟了七姑一眼。西岐众人不明其中缘由,都朝七姑瞧去。
七姑面色红白交替,脸上发热发烫,瞥见众人奇异的目光,如刀似剑,忽然五脏翻滚,眼前阵阵发黑。值此无趣之时,七姑呜咽一声,涌出两颗泪珠,跑出军帐。
莫老五喊道:“七儿!”转身追去,身后传来辛怜的叫声:“夫君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有莘氏清清嗓音说道:“众位将军,请替本帅布置喜堂。”
且说七姑出了兵寨,漫无边际地跑去。莫老五喊道:“七儿等等!”七姑听而不闻,继续狂奔。追进一个小山坳,莫老五将她拉住。七姑一把甩脱,继续往前跑。莫老五生怕她再次走脱,将她拦腰抱住。七姑挣扎两下,顺势扑进莫老五怀里,满腹委屈无处诉说,热泪澎湃。
七姑将他推开,道:“七儿能结识大将军已然知足,你……你去做新郎吧。”莫老五心如刀绞,仰天一叹,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原本不该反悔,可当时是为救云中子道长性命,情非得已。如今有莘氏和御妹苦苦相逼,可我心里只有七儿,这该如何是好?”说着缓缓张开双臂,七姑慢慢依偎过去,任由他紧紧搂着。莫老五低头望着七姑,七姑仰脸望着莫老五,衷肠难诉,沉默良久。
过了半天,莫老五道:“莫老五整天想如何救天下隶人脱离苦海,可我居然连自己也救不了。”七姑的手轻轻堵在他的嘴上,轻声说道:“大将军胸怀天下穷苦隶人,志向高远,使命荣光,不像七姑,只为自己着想。”莫老五道:“七儿,这里只有你我,取下面纱吧,我想好好看看你。”七姑迟疑一下,慢慢取下面纱,依然昂首注目莫老五,既坚强又真诚,更是给予莫老五无限的信任。
那日在孤子城悬崖上,莫老五初见七姑脸上的道道疤痕,既惊又痛,今再次望见,依然心口作痛,浑身战栗。七姑原本是个靓丽的女子,却因世俗陋习而失去俏容,身心俱伤。莫老五拥着七姑,生怕她再次遭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在灿烂夕阳之中,二人相互凝视,心儿一同跳动,水乳交融,难分彼此。莫老五情不自禁轻轻抚摸七姑的脸庞,柔声问道:“现在还疼吗?”
七姑摇摇头,道:“当时疼得昏死,现在不疼了,只是……”
莫老五道:“怎样?”七姑心头一悲,道:“我很丑。”莫老五道:“在我眼里你很美,真的很美。”七姑道:“在别人眼里呢?”莫老五摇着头说道:“在别人眼里你是美是丑,我一概不管!”七姑脸儿贴住莫老五的胸膛,听着那颗铿锵有力且节奏明快的跳动,幸福得晕眩。
世上之人都无法了却一个情字,莫老五是一代英雄,又有远大理想,却也为情所困,一筹莫展。莫老五叹道:“当时真不该答应御妹。”七姑道:“救人如救火,当时是为了救治道长。”莫老五道:“只是这御妹也忒过了。”
七姑道:“当时若不拿到千年参王,姜良神医也会束手无策。”
忽听有人说道:“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嗯?”
二人慌忙分开,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姜良立于面前,其身后还有“笑面双生”。
七姑喜道:“原来是神医。”姜良道:“若不能治愈你脸上的疤痕,我就不能再称神医了。”七姑突然想起面纱,手忙脚乱寻找。莫老五高高举着面纱,道:“七儿,可否不再戴它?”七姑满脸通红,忙以手捂面,道:“大将军……”
姜良道:“七儿,俗话说病不忌医,莫难为情,让我先瞧瞧。”
七姑的手慢慢松了,姜良看了又看,道:“七儿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倩丽仪容。”听他言之凿凿,七姑喜道:“当真?”姜良道:“不过,我得先找有莘氏,据说她家秘藏了一部《黄帝外经》。只有弄到此书,才能将你医好。”七姑满脸失望,道:“只怕神医永远也无法医好七儿了。”姜良奇道:“怎么说?”
莫老五接过说道:“现下正有一件难事……”
姜良呵呵一笑,道:“还有什么事能难倒大将军?”
七姑道:“大将军今夜就要成婚了。”
姜良突然一跳,忙双手抱拳,道:“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七姑道:“神医,大将军是在被人逼婚。”姜良一怔,奇道:“洞房花烛乃人生一大美事,大将军竟然被人逼婚,呵呵,怎么就没人逼本神医入洞房呢?大将军,让人羡煞了。”七姑哪里有心玩笑,忙道:“正是被那有莘氏所逼。”姜良“哦”了一下,道:“定是那御妹了。”莫老五道:“不错。”把今日之事简要说了一遍。姜良听着听着又跳了起来,大声骂道:“鳖孙!还有天理吗?一个姑娘又贵为御妹,难道嫁不出去了?模样倒也俊俏,怎就不知羞耻呢?”
七姑听得十分解气,胸口剧烈起伏。
莫老五道:“神医,现下不是叫骂之时,今晚将如何度过?”
姜良嘿嘿笑了,故意说道:“自然是洞房花烛了。”
七姑急道:“神医,不能玩笑了。”
姜良又嘿嘿笑了,慢条斯理地道:“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本神医的?”
七姑眼睛一亮,道:“神医有何法子?”姜良道:“当时在孤子城,大将军只是答应迎娶御妹,并没说过何时与她成亲。所以时下尚有一法……”见她急切切的样子,姜良故意卖了关子,怔怔地盯视夕阳,竟说出两句文绉绉的话:“七彩夕阳,云霞乱飞,真美!”七姑道:“神医……”姜良忍不住“扑哧”笑了,正颜说道:“既然大将军没说何时与她成亲,那还不好办,你二人只管一走了之。如果御妹愿意等,自然可以,就让她等上七八十年,那时大将军再跟她成婚。既然她屁股坐人脑袋上——欺人太甚,就叫她光着屁股推磨——转圈丢人!鳖孙!”
莫老五喜道:“妙计!”舒心一笑,学着姜良的口气说道:“鳖孙!”拉着七姑的手道:“走!”姜良忙道:“慢!”欲言又止,叹了一回,道:“我就是从你二人身上懂得天地之间尚有真情,真是让人羡慕!”莫老五抱拳至胸,道:“多谢神医,莫老五此生决不让七儿再受到丝毫委屈,若违此誓,甘受天打雷劈!”姜良莫名一震,摆了摆手,道:“好了,谁让你发誓咧,你们走吧,再不走我可要掉泪了。”
七姑道:“神医,一同走吧,别去找有莘氏了,七儿不治了。”
姜良哈哈一笑,道:“本神医今天也是一诺千金!”点着七姑的小脸儿又道:“本神医责无旁贷!”莫老五道:“我二人一走,有莘氏和御妹定会怒火中烧,神医此时去求取医书,必会被人迁怒。再者,神医是为了医治七儿,那御妹更不会让你如愿,不如一同走之。”姜良道:“我自有妙计!”往身后指指“笑面双生”,道:“看到这二位大爷了吗?本神医先是好言相劝,若有莘氏乖乖交出《黄帝外经》这则罢了,如若不然,这二位爷可不是吃素的。”故意压低嗓音说道:“他俩不能白喝了我的酒,嘿嘿。”
莫老五、七姑被逗乐了,忙与“笑面双生”见礼。
“笑面双生”早忘了莫老五二人,莫名一笑。
莫老五道:“请神医转告御妹,就说莫老五并非有意羞辱,望请见谅。”
姜良摆摆手,道:“走吧走吧。”转身走出几步,又拧过身来,朝莫老五二人的背影喊道:“你二人要去哪儿?”
莫老五答道:“祝融国。”
因不见了莫老五,有莘氏怒火乱撞,差出大批兵将四处寻找。辛怜披红挂绿,呆坐于喜堂之内,又急又气又恼又恨。有莘氏来回踱着步,道:“莫老五胆敢不回来,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兵士来报:“军帅,有个自称神医的人求见。”
有莘氏道:“姜良,他来干啥?”此时毫无心情听他罗嗦,将手一摆,道:“不见!”耳听姜良在门外喊道:“有莘氏,不见我你会后悔的!大爷这就走了,让你后悔一辈子!不,是后悔几辈子!”有莘氏示意兵士,让姜良进来。
姜良趿拉着一双破鞋跨进喜堂,身后紧跟着“笑面双生”。姜良四下瞧了一回,称赞一番,动作语言极其夸张,最后才将目光落在有莘氏脸上,道:“我说有莘氏,哦不,军帅,嘿嘿……”
有莘氏无心打趣,阴着一张脸道:“有话快说。”
姜良变成笑脸,道:“请问,这是给谁办喜事啊?”
有莘氏道:“自然是小女。”姜良佯装突然发现辛怜,道:“原来是御妹大喜!不过……”将头扭向有莘氏,道:“听说新郎跑了,御妹跟谁成亲?”有莘氏不冷不热地道:“老身正在寻找。”姜良嘿嘿笑了,道:“得不到本神医指点,只怕你永远也找不到。”
辛怜叫道:“这么说你知道?”
姜良自寻了一个座位坐了,跷起二郎腿,又回头招呼“笑面双生”,道:“坐,坐坐。”生儿、双儿各自搬来一个凳子,坐于姜良身后,个个面无表情。临来时姜良对二人说得明白,必须寸步不离,且要看他的眼色行事,否则就不给酒肉。二人生怕失去这个管吃管喝的冤大头,自然言听计从。
有莘氏道:“说吧,莫老五去哪儿了。”姜良装作不屑,仰头看着天花板。有莘氏不似原先冷冰,缓缓口气,道:“请神医指教。”姜良道:“这就对了!求人的人怎么能盛气凌人?不过,姻缘天定,军帅请听我一言,此事勉强不得。”脖子扭向辛怜,说道:“大将军要本神医转告御妹,并非有意羞辱,恳请御妹见谅。”脖子扭向有莘氏,说道:“以御妹之姿色,将来不愁找个王侯将相,何必非要在莫老五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有莘氏将他打断,道:“莫老五既已承诺,断无反悔之理。今日众人尽知我女成婚,他却逃之夭夭,难道这还不是有意羞辱老身?哼!”姜良瞧了辛怜一眼,道:“那日在断肠崖上,大将军是被人要挟,迫不得已。”有莘氏一拍案几,喝道:“一派胡言!堂堂‘辅国大将军’难道还能被人逼迫允婚?要么就别答应,要么就信守诺言,否则枉为七尺男儿!”姜良道:“话不能这么说,莫老五虽然允婚,可并没说何时迎娶御妹。你今日将他推入洞房,就太过草率,更有胁迫之嫌。你说,莫老五堂堂七尺男儿,能随便让人胁迫吗?”
有莘氏一怔,道:“这……这倒也是。”
姜良嘿嘿笑道:“军帅,莫老五既然是堂堂七尺男儿,一定会遵守诺言,你就让御妹等上一等也是无妨。”有莘氏道:“要等多久?”姜良翻起眼珠佯装思忖,道:“不妨等上五六十年,最多七八十年,莫老五定会……”有莘氏一脚将案几踢翻,勃然大怒,喝道:“胡说!七八十年,我女还要他来迎娶?”辛怜满腹委屈,喊了一声“娘亲”,呜咽起来。
姜良劝道:“别急别急,怎么说急就急起来了?”
有莘氏道:“老身要把他捉回来,现在就与我女成婚。”
姜良递去一张媚脸,道:“对对!就得把他俩捉回来,把女的打一顿,逼男的入洞房。”故意装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掐指算了一阵,道:“兴许二人已经在三十里之外了。”
有莘氏喝道:“说!他二人往哪儿跑了?”
姜良咂咂嘴,道:“我说有莘氏,本神医可不是你的属下,被你喝来呼去。”有莘氏咬着牙说道:“不说就杀了你。”姜良哈哈大笑,道:“杀了我你就更不知道了。”有莘氏道:“你想怎样?”姜良变换了坐姿,跷起另一条腿,道:“要是我现在说了,你就能把他俩追回来。要是我不说,四面八方,天圆地方,你就找不到他俩。”有莘氏道:“不错。”姜良又道:“再耽搁一时,怕就追不上了。”有莘氏道:“是。”
眼看喜事变成了笑柄,而姜良一直在胡搅蛮缠,辛怜再也忍不住,伸手抓过挂在墙上的佩刀,“嘎嘣”一声拽出来,架在姜良脖子上,喝道:“不用你说了,我不成亲了,我要宰了你!”有莘氏忙道:“傻娃子,快放下!”姜良明知有莘氏不会杀他,用调侃的语调连声说道:“御妹,我胆儿小,别吓唬我。”辛怜将佩刀摔到地上,气哼哼坐了。
面对姜良,有莘氏再是急火,也得强作镇静,道:“神医有何要求?”
姜良拉长声音说道:“这就对了!你知道本神医是不会白说的,得有交换。”哈了哈腰,凑近有莘氏,道:“实不相瞒,姜良是行医之人,想看看那卷《黄帝外经》……”有莘氏顿时警觉,朝他打量几下,道:“你怎知老身会有此书?”姜良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是云中子告诉我的。”说着又凑近一步,摆出一张笑脸,有莘氏躲了躲,在鼻子下扇了扇,道:“难怪。”
辛怜问道:“娘亲,《黄帝外经》是啥?”
有莘氏道:“一部医书。”辛怜道:“医书有何稀奇,给他看就是。”有莘氏道:“这是一部专门教人如何用刀治病的医书。”姜良暗自欣喜,心道:“《黄帝外经》果然在有莘氏手中,否则她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尽?”耳听辛怜又问:“动刀子怎么治病?”有莘氏道:“譬如开膛破肚,取瘤引脓,再如割疣除疖,疗疤去痕……”
辛怜突然叫道:“疗疤去痕?”转向姜良恶狠狠地道:“你想医治七姑?”
没想到心思全被看穿,姜良不尴不尬笑了笑,道:“是是,不不,不妨一试……”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说道:“我是鳖孙。”
辛怜道:“娘亲,烧了也不能给他。”
有莘氏道:“神医也信《黄帝外经》能教人动刀子治病?”
姜良生怕她不给看,道:“有此传说,不得不信。”
有莘氏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缎袋子,内装一卷书。
姜良眼睛变得贼亮,道:“有莘氏,不,军帅原来随身带着。”有莘氏道:“《黄帝外经》如此珍贵,连神医都梦寐以求,老身能置之何处?总不能放在天孤山庄吧。”说完笑笑。姜良一脸媚相,道:“那是那是,放在住处还不被贼摸了去,现在的贼不但颇有手段,还无孔不入。”有莘氏笑道:“是了。”
姜良试探着说道:“能否给姜良看看?”
有莘氏道:“闲暇时老身也会随手翻翻,字僻辞怪,艰涩难懂,不知所云。看了《黄帝外经》你就能医好七姑脸上的疤痕,这我却不信了。”姜良道:“是是,所以看看也无妨。”有莘氏道:“可我却不想给你看。”
姜良咽了一口唾沫,道:“那你就追不上莫老五,喜堂就会变成哭堂、闹堂、恨堂、怨堂、怒骂堂、咆哮堂。知道的人会说有莘氏毕竟是女流之辈,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为了一部谁也看不懂的书,耽搁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不知道的会说有莘氏的女儿没人要,嫁不出去。堂堂军帅受此奇耻大辱,让人耻笑,贻笑大方,笑掉几颗大牙,不,笑掉一嘴大牙,哈哈,哈哈哈……”
姜良言语恶毒,兀自说个不停。辛怜又羞又怒,无地自容。有莘氏一张老脸已成酱紫色,喝道:“你说完了吗?”姜良道:“说完了,还没笑完。”有莘氏道:“那就快笑,笑完了我让你去见阎王。”
这时,土行孙闪进喜堂,有莘氏忙问:“找到了吗?”
土行孙摇摇头,道:“方圆五十里内并无莫老五的身影。”
辛怜带着哭腔,急道:“娘亲……”
姜良大声说道:“那俩鳖孙好快呀!嘿嘿,这么说至少跑出六十里了。”故意朝门外望了一眼,道:“夕阳将尽,若再不赶紧追赶,怕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连土行孙都没找到,看来莫老五确已走远,有莘氏让土行孙退下歇息,冲姜良说道:“你说吧,书给你看。”姜良“腾”一下站起,喜得两手乱搓,道:“当真?”有莘氏道:“军无戏言!”把书递了过去。姜良迫不及待打开青缎袋子,道:“莫老五朝祝融国去了……”一语未了,书被有莘氏一把抓了回去,姜良急道:“军无戏言,你想反悔?”
有莘氏气急败坏,道:“老身早该想到。”冲姜良说道:“你且听了,老身现在给你看,等追回莫老五,我就收回。”姜良道:“要是追不回呢?”有莘氏道:“那就让你看到天亮。”
姜良道:“一言为定!”抢过青缎袋子,急切切打开,一部精美书卷展现在面前,“黄帝外经”四个大字赫然入目。姜良双手打颤,两眼发直,自言自语道:“原来真有一部《黄帝外经》传世!”
这时兵士来报:“军帅,有人求见,自称是军帅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