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莹瑶发生的瓜葛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那晚黄编辑和何姐都不在,我和安莹瑶在审稿。奇怪地是,向来不爱说话的安莹瑶那晚上话却特别多,而且说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如她一会问我:“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一会又说:“爱情真能长久吗?永远有多远?”过一会又来一句:“男人的承诺都是假的!男人的肩膀都靠不住!”有时甚至是歇斯底里地叫:“以后我不要再相信任何人!”她说了一晚上诸如此类的话。我推测她是失恋了。但我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不断地敷衍她。我心想:爱情真能把人变成疯子。
到了十点多钟,我们准备回去了。安莹瑶忽然拉住我的衣服,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我:“今晚我的心情不好,你能陪我去吃宵夜吗?”看着她的那无助的眼神,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就点了点头。
安莹瑶说:“我们去酒吧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说:“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去酒吧。”其实我知道,在她这种状态下,去那种强音乐的地方,只能是去宣泄。宣泄有时可以缓解情绪,但有时也会造成失去理智。所以我不想让她去酒吧。
她看起来很失望。最后我们找了一家店吃宵夜。店里的人不是很多。我们点了一些东西后,安莹瑶对老板喊道:“老板,上两瓶啤酒!”
我担忧地说:“还是别喝酒吧。”
安莹瑶说:“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几杯可以吗?”
我劝不住她,只好陪她喝。我劝她少喝一些,但她却一饮而尽。两瓶啤酒一会就被喝了个精光。
我说:“好了,安莹瑶,别喝了,注意自己的身体。”
安莹瑶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皱着眉,又舒展开来,微微一笑:“我没事。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醉了吗?”随后她竟叫老板上了一瓶白酒。
这次我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酒瓶,劝她说:“你不要再喝了。”
安莹瑶猛然站起来,双手伸过来抢酒瓶,口里嚷道:“给我!我没事的。你不把酒给我我就跟你翻脸!”
我只好无奈地松了手,看着她将酒杯倒上满满的白酒。一杯白酒喝下去以后,安莹瑶开始语无伦次地说话。正如我所猜测的一样,在异地工作的男朋友向她提出了分手。我不停地劝慰她,让她想开点。可她仍是不停地喝酒。
安莹瑶喝醉了。当我们要离去的时候,她已经站立不稳。我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出来。我知道像她这个样子是无法独自回家了。
我问:“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然而安莹瑶却并不回答,只是胡言乱语地说话。我问了老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必须抱着她的腰她才不至于跌倒。
我不知道该把她送到哪里。最后我咬了咬牙,在一家酒店开了一个双人房。看着服务员怀疑的目光,我的脸上火辣辣的。但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必须找个地方让安莹瑶休息。
我把安莹瑶扶到床上,给她倒了杯开水。她只喝了两口就推开了。然后她倒头就睡。我帮她盖上被子。就在这时,安莹瑶忽然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呢喃着说:“你陪陪我,陪陪我……”我吓了一跳,我想她肯定是把我误认为是她男朋友了。我急忙拿开她的手,说道:“你醉了。我是林枫,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安莹瑶又继续胡言乱语。我就坐在旁边照顾她,直到她昏昏睡去,我才关了灯,到另一张床上睡。由于比较疲倦,一会我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顿时惊呆了。安莹瑶竟躺在我怀里!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她爬到了我床上来。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安莹瑶也醒了。她坐起来,双手抱着头,皱着眉甩了甩头发,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
我说:“我们回去吧。”
她点了点头。我们一起走下楼。我到服务台去退房。服务台的小姐忽然说了一句:“哦,昨晚上有一个男子自称是你们的朋友,说你们喝醉了,上去看望你们一下。我们帮他开了房门。然后他在上面坐了一会才下来。后来你醒了吗?”
我大吃一惊,说:“我并不知道啊!”
服务台的小姐说:“可能他不忍心打扰你们休息吧。应该不会是坏人吧?你们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我和安莹瑶检查了自己的财物,但什么也没有丢失。我疑惑地走出了酒店。
我终于知道了这是一个阴谋。当陈莲泪流满面把一沓照片甩到我面前时,我惊呆了。我看到的第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片夜色中,我扶着安莹瑶走在大街上。安莹瑶头靠着我的肩,双手搂着我的腰,一副很亲密的样子。再往下看,也都是一些亲昵的动作。我急了,辩解道:“这是我的同事……”
陈莲歇斯底里地喊道:“同事!同事能这样吗?林枫,我看错你了!”
我急了,双手扶住陈莲的肩膀:“你听我解释,那天她喝醉了……”
陈莲痛苦地喊道:“你不用解释了!喝醉了,喝醉了就能这样吗?”她从那沓照片里抽出一张,摆到我面前,大声说道:“你自己看看!”
我拿过照片一看,脑袋嗡一声响,顿时头昏目眩,上面照的是我和安莹瑶在床上,安莹瑶安静地躺在我怀里……
陈莲捂着脸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会是这种人!”
我已经是百口难辩,但我仍试图向陈莲解释。可是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句“你听我解释”,却什么也解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