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默默地听。直到她叹一声气,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我说:“可你为什么要找我倾诉呢?”
李雪收回自己的目光,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说:“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李雪沉吟了一会,抬起头说:“我想让你劝一下何志飞,让他离开黄露露。”
我说:“恐怕他不会听我的,他只会认为我是在嫉妒他。”
李雪说:“或者你帮我劝劝黄露露,让她主动离开何志飞。只要黄露露不跟他在一起,他就会回到我身边。”
面对这么一个痴情女子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其实我应该尽力帮她的,帮她争取,就算最后她得不回最爱的人,我也应该好好开导她。直到现在我仍然后悔当时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因为正是这个痴情女子无法走出阴郁的心情,才最终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我是帮李雪找过何志飞的,也跟黄露露谈过。
那天我又在球场遇到何志飞拿着手机打电话。如上次一样,我走到他面前停下来,默默地盯着他。
这次何志飞很快挂了电话,他朝我微微一笑说:“你该不会在这里等我打完电话,又说我那天晚上的歌唱得好吧?”
我说:“不是。是想和你谈一下。”
何志飞说:“好吧。”
我们找了一块草地坐了下来。
何志飞说:“你想跟我谈些什么?”
我说:“李雪来找过我。”
何志飞“哦”了一声,低下头默然不语,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良久他抬起头问:“她找你干什么?”
我说:“说事。”
何志飞说:“说什么事?”
我说:“她说她喜欢你,她叫我劝你离开黄露露。”
沉默。
过了一会,何志飞说:“我只把她当妹妹看。而且,而且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黄露露。”
我大为震惊,我没想到何志飞竟会把跟黄露露的感情当真!我不知道该不该把黄露露现在正跟另一个男孩交往的事情告诉他。但为了李雪,我还是说了。我说:“你知不知道黄露露正跟另一个男孩交往?你和她很可能是没有结果的。”
我想何志飞肯定会大吃一惊,或许就像以前的我一样感到迷茫,或者愤怒。可我完全想错了。何志飞只是淡淡一笑,说:“我早就知道了。那个男孩是个才子,叫潘成明,大学生文化艺术节绘画作品获一等奖。”
我对何志飞那种淡漠的态度感到惊讶。我说:“难道你就不感到不舒服?”
何志飞淡淡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黄露露的权利。她有选择的权利,但我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我不会离开她的。我想,总有一天我能感动她,让她一辈子只和我一起厮守。”
看着何志飞坚定的目光,我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已经是多余的了。
我又和黄露露说了。我说:“你知不知道李雪深深地爱着何志飞?”
黄露露竟然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到底喜不喜欢何志飞?如果你不喜欢他你为什么不成人之美呢?”
黄露露说:“我喜不喜欢何志飞这是我的事。李雪喜欢何志飞这是她自己的事。她有本事就把何志飞抢走,我半点怨言也没有。但让我拱手相让我不会干。爱情是什么?难道要别人来施舍吗?”
我被黄露露说得哑口无言。我知道自己帮不了李雪了。所以我也没有将何志飞和黄露露两人的态度告诉李雪。当时我想,如果我告诉李雪,也许她会更伤心。我不说,或许李雪会认为我根本没有找何志飞和黄露露谈过,但我情愿承受这个冤屈,也不想看到她痛苦的样子。
那件事之后,“猴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找陈莲,不知是黄露露警告他的效果还是他怕我报复他。但接下来我却陷入了另一个圈子,这也成为我和陈莲的情感冲突的导火线。
事情还得从钱方面说起。稿费这东西很难说,有时候拿得多有时候拿得少。尽管陈莲比起以前来已经大大降低了消费,但我们的存款还是捉襟见肘。因为我要跑新闻,又买了一个新相机,花了两千多块。本来我算了一笔帐,认为买了相机会使我在写新闻稿方面的稿费增加一大笔,但课程骤然紧了起来,白天也没什么时间去跑新闻了。这样投入与回报没有如我所想像的那么好。
就在我想另外找一份兼职以便有一份固定收入时,好运竟然送上门来了。那天有人打电话到我们宿舍,说自己是《年轻天地》的编辑,姓黄。《年轻天地》是我市主办的一本杂志,有一定的知名度。黄编缉说想从我们学校聘用一名有一定文学基础的学生做兼职编辑,听说我的文章小有名气,就想把这机会给我。这个机会我求之不得,所以我满口答应。
这个兼职编辑主要是利用闲余时间尤其是晚上帮审稿、改稿,工作并不是很累,月工资五百元。
第二天晚上我就去了杂志社。黄编辑是个很和气的中年人,穿着一套灰色的西服,瘦瘦高高的。编辑部除了黄编辑,另外还有两个编缉。一个是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时髦,个性很强,但看起来又很有韵味,我们都称呼她何姐。另一个是二十三岁的年轻女孩,刚从大学毕业不久,名叫安莹瑶。
我去报到时,黄编辑跟我谈完我负责的版面后,我就在旁边看稿子。安莹瑶就坐我对面。安莹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不太喜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