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后,我对她说:“今天我要送一些礼物给你。”
陈莲问:“什么礼物?”
我说:“你跟我来。”
我把陈莲带到我们的专业教室。当我把一套新的画具一件件地亮在陈莲的面前,陈莲惊呆了:“这是送给我的?”
我点点头:“对,这是送给你的。你爸爸把你的画具扔了,现在我慎重地你说:我支持你成为画家的梦想!你有很高的天份,如果你不做画家,这将是艺术界的损失!”
陈莲扑哧一声笑了:“你看你,把我抬举得这么高!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成为画家那是很久以前的梦想。尽管现在我没有这个方向,但这套画具倒可以打发我一些无聊的时间。”
这以后,我和陈莲经常去校外写生。陈莲绘画的天份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她的画在用色上非常大胆,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她的画既有女性特有细腻,又有一种张力,一种男性的张力,也许里面正是掺杂了凡高式的热烈,这使她的作品将韧性和硬性很好地结合起来。我曾将陈莲的作品拿给教我们色彩的专业老师看,那位专业老师也大吃一惊,对陈莲的作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我仍然是抓紧时间写稿,我必须赚尽可能多的钱。陈莲并没有像她所说的“花钱如流水”,相反,看起来她变得非常节俭。有好几次我们去逛街,她看中了一些漂亮时尚的衣服,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当我提议买下来的时候,她却摇摇头走了出来。这使我很过意不去。以前她收入高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但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生活就这样过。我爸爸每个月都会按时给我寄生活费,比起其他同学来,这些生活费可以使我过上中上水平的生活。以前有时我需要增加生活开支的时候,我只需对爸爸说要寄多少钱,却从不用解释我为什么要增加开支。爸爸也从不过问。因为他认为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他相信我的自理能力。但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向他要太多的钱。自从和陈莲在一起后,我更觉得应该自己赚钱。当然,以我和陈莲现在的能力,我们也只能这样过。
黄露露仍然是那样高傲着。我想她是恨我的。她肯定恨我。尽管她不说,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恨。我想其实她不爱我,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会主动离开她。或许她习惯了男孩对她的绝对服从,只能是她离开别人而不应该是别人主动离开她。
那天下课后,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忽然黄露露叫住我:“林枫。”
我问:“有什么事吗?”
黄露露说:“没事就不可以找你吗?”
我淡淡一笑。陌生了,转眼就陌生了。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可中间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我们隔离起来。
黄露露说:“这个星期五想请你吃一顿晚饭,方便吗?”
我迟疑了一下,不知该怎样回答。说真的,我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拒绝黄露露。
见我犹豫,黄露露冷冷一笑:“怎么,不愿再跟我有来往?”
她的话使我很不自在,我只得说:“好吧。在什么地方?”
黄露露并不回答,只是说:“到时我会等你一起走的。”
这件事我正不知该怎样和陈莲说,偏偏这天上午陈莲主动对我说:“今天晚上我有事,不能陪你了。”
我呵呵一笑:“正好今晚我也有事。”
下午放学后,黄露露和我一起走出校门。刚到校门口,就见一辆“桑塔纳”停在那儿。车窗里探出一个头来,大声喊道:“黄露露!”
我看清这个人,原来是“猴子”!
黄露露也不答应,直接打开车门,对我说:“上车吧。”
我疑惑地望了一下黄露露,还是坐了进去。黄露露也上了车。
黄露露对“猴子”说:“猴子,开车!”
“猴子”回过头来,不满地说:“别老是叫猴子猴子的,怪难听的。我可是有名字的,叫我侯贵宝这个名字。或者叫侯哥。”
黄露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猴哥呢!我又不是猪八戒!”
“猴子”开心地大笑起来:“我可没说你是猪八戒。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叫你杨贵妃还差不多。”
黄露露说:“少跟我贫嘴!”
“猴子”东张西望地看着马路上的车辆,边说着话:“不过说真的,待会可有严肃的场面,千万要帮我注意影响啊。”
黄露露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我纳闷地问黄露露:“什么严肃的场面?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黄露露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车一直开到市中心,在一家名为“迎宾大酒店”的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黄露露说:“下车吧。”
我疑惑地下了车。
“猴子”停好车,锁好车门,然后走了过来。
我跟着他们走进酒店内。只见“猴子”走到服务台和总台小姐说了一下话。总台小姐打电话叫来了一个女服务员。
迎宾大酒店的大厅是很豪华的,红红的地毯也是很软的,走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女服务员一直将我们领到三楼的一个包间里。在过道里,在电梯旁,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连串的“请”——那是非常“礼貌”的软语呀。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沉甸甸的,就像是背着一块重重的石头。可是看得出来,黄露露和“猴子”对这一切如沐春风,是很“享受”的。
在那个豪华得让眼晕的包间里,首先看见的是一架白色的钢琴!一个穿素色曳地长裙的少女正优雅地在弹奏着。那音乐是很舒缓的,带一点浪漫。这包间真大呀,一处一处的,都是情调,那白也雅,那粉也素……还有两位穿红纱裙的少女文文气气地依墙而立。在包间的中央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圆桌,周围是十二把与桌子相配的雕花椅子,桌上,那盘,那盏,那碗,全都是有品味、上档次的……看上去让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