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爷并不知道斗金究竟是被谁杀的,我该瞒下去么......
“这一次他损兵折将我是要多高兴有多高兴,但是还不够,还差得多。孩子的尸骨还在那座墓的封墓石处,每年清明我想烧个纸都没地去。以往我们兜到货都是他先捡再把货分给别人,货拿在他手里没有一两个月别想见到它的模样。这一次真够快的,出来后立刻就送来了,我自知我是没那么大的面子,铁定是他做样子给你们看的,所以,我要你说真话,他是不是有要你们入伙的意思?”
“是!”叹了口气我使劲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我故意瞒着大伙,金秃子虽然有这意思,也不见得我们就乐意跟他玩,再说了,小圆的腔调也是怪兮兮的让人讨厌。她说金秃子虽然撂下话了,不过让我们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这才引得我们俩昨晚大半夜的追野鸡跑。”
“老四,我能不能求你们个事?”
听排骨爷的语气沉重的不一般,我忙说道:“您老这话说重了,您说!”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金秃子,不过我想你们能答应下来金秃子让你们入伙的事。”排骨爷这话说完,我心里那叫个兴奋。排骨爷我该怎么夸你呢?您就是我思想范畴的观世音感情范畴的红娘,只要有您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我知道我这是有点强求你们了,”我心里正得瑟的要命,排骨爷又接着说起来了,“本来金秃子去的地就险再加上你们这些年青人单纯,哪玩得过他的心思。我其实真不该说这种老没羞的话,但是你换个立场站在我的位置想想,我还有几年活头?要是活着的时候不能找回那俩孩子的尸骨,我这辈子图个什么?”
“排骨爷您别伤心,您对我们好我们心里清楚,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我是真不想你们跟那个家伙混在一起,那样就意味着把命交到他的手里,但是你们也瞧出来了,那家伙对我并不怎么上心,这一次是因为这个墓吃不准又怕耽误的时间太久走漏风声引起外界的怀疑才会联系我,想借助我们师徒三人的本事淌一趟,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跟我有点过节打算这次直接将我们师徒仨搁里面的。眼下这趟活虽说平安无事地完了,不过我估摸着那家伙是绝不会再找上我的,这就意味着我永远失去了那个墓的位置。我想你们跟金秃子搭个线,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套出墓的位置告诉我,好让我去给那两孩子收尸,至于搭伙的事,也就是那么一说,你们别死心眼给他卖命,探到墓的位置后就撤,那墓连墓门都打不开别说里面的凶险了。”
“排骨爷,您甭说了,我本来还挺犹豫的,您现在都把话跟我讲的这么清楚明白,我还有什么不理解的。两位大哥尸骨的事您就交给我们吧。对了,小圆并不愿意我们跟他们混在一起,根本就没告诉我们怎么联系金秃子,我怎么跟金秃子联系呢?”
“这个,”排骨爷轻拍了下大腿道,“那家伙疑心重着呢,有个风吹草动啥的就不露面了。我倒是知道他一般会在那里,但是冒然找过去怎么都别扭了,毕竟你昨晚没有跟金秃子直接照面,亲口答应下来搭伙的事,就不知道小圆回去后怎么个说法了,这还真有点麻烦。”
一皱眉,脑子里有个念头飞快地转动起来,“排骨爷,要是咱们找他说咱们手里的马车已经出手了,买家听说这货是四个一起出来的,所以打算一并收了另外的两个马车,你瞅着这么说怎么样?”
“好,这是个办法!”排骨爷的话语声中带着兴奋,又是一拍大腿说道:“回去后,咱们琢磨琢磨总要把话编的像那么回事才行,然后我跟他联络。”
“嗯。”我重重点了下头,就听排骨爷长叹出一口气说道:“刚遇到你们那时,总觉得麻烦来了,这自家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又多了新的麻烦,心里实在是闹腾。不过越跟你们相处越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们这几个小伙子,这真不是假话......你们比想象中的懂事多了,不添乱不添麻烦身手还好,真不错。”
“排骨爷,小海和柱子跟了你多久?”
“嗯?为什么问这个?”排骨爷有点吃惊。
“我就觉得这两兄弟挺憨厚人挺好的。”
“是!我那两小子死了,心里难受,后来就收了这两个,原本是想找机会自己带着他们两个找到墓地把孩子的尸骨带回来的,这一处就是好几年,都生出感情了。”
“这样啊......”我喃喃道。
“老四,你有话别憋肚子里,什么事我这里都好商量。”
“哦,我就是觉得这俩兄弟挺不错的,人又厚道老实,干这行吧也不是那么长久的事,要是你以后想安排这俩徒弟的话,给我打个电话,我手头有些地方比较安稳,让他们赚点踏实钱还是可以的。”话语停顿了下我接着说道:“总指望地下那点东西不靠谱,地下的东西也就那么多了,谁知道都被起过几手了,再加上又抓得严......”
我说出这番话倒不是一时兴起,打第一次见到小海、柱子,我就对这两兄弟挺感兴趣的,一个手上有活,一个身强力壮,他们的文化程度可能不怎么高,可是人老实巴交没有坏心眼,这世道能碰到这种类型的,概率真的不是很高。我们听风的买卖那也是分店好多家遍布各地,关键还是走的野外探险、旅游等这种路子的生意,店里的伙计虽多,能撞上几个爱玩爱逛走的地方多点的真不容易,偶尔撞上一两个跟他们聊聊倒是乐趣挺多,可是时间一久,总是那些老话题就没什么激情了。要是把这俩兄弟弄过来,不但聊的话语面宽了许多,我还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我怎么都觉得我有太多的理由招揽这俩兄弟了。
“老四,”排骨爷的手缓缓摸上我的肩膀,想来也知道我开车他这动作多少有些妨碍,他轻拍了下我的肩头说道:“难得你有这心思,你要是不嫌弃,这次回去就安排吧。”
“呃......排骨爷,你要愿意的话就等这次跟金秃子的事完了?”
“嘿,人老了,可不是么。”排骨爷长叹出一口气说道:“眼下咱们还有一桩事要办,总要解决了才舒坦。”
“嗯。”
就这样,我跟排骨爷聊了一路,听他讲小海、柱子的事,偶尔也提了下他最小的儿子......排骨爷并没过多地聊这个儿子,只是因为最近新添了一个小孙子的缘故一句话带了下这个儿子,他还说我们上次买货的钱帮了他大忙,否则他连去医院接儿媳的钱都没有。
想想在排骨爷院子里看到的这爷仨过着的日子,我连叹气都省了,只平淡地说了句,“这就叫赶巧吧,您心好啥事都顾着儿媳和俩徒弟,才会叫我们撞上您从您那捡了个大便宜。”
越聊话头越对,排骨爷居然难得地笑了几次,待到我们开车回到他的住地附近,立刻发现情况不是那么对劲。
由于车上带着两架小马车,这一路我们开得不敢太快却也不慢,回到排骨爷住处附近时正好是中午,明亮的阳光下,排骨爷家四周明显多了许多的外来人,还全都是身材高大,魁梧健壮类型的,这些人零零散散地在排骨爷住家附近转悠,看到我们这三辆车后虽然没有明显的异常,但我的眼力和观察的视角线却在告诉我,他们非常看重这三辆车中的后两辆,也就是路虎和奔驰。
电话猛地震动起来,我拿起一看是寂邈的号码,忙接听起来:“渺?”
“是大老板的人。”电话里的寂邈恐怕是忌讳排骨爷的缘故才说了这么个不搭调的称呼,不过他说大字的时候口气格外重,我立刻意会到他说的是谁,观月哥!靠,这才几天功夫,观月哥居然就找来了,并且还定位的如此准确,真行!
“怎么个意思?”
“看那丫头怎么说!”
“好!”
知道寂邈口中的丫头是苏苏,我挂掉了电话平静地将车开向排骨爷的家,而排骨爷显然也瞧出些什么,悄声道:“好像多了很多生人。”
“跟我们有关。”我抿了下嘴后,看了眼排骨爷道:“没事的。”
“是麻烦不?”
“不是。”我摇头说道,“您回去后甭管谁问都别提咱们去过汉墓的事,只说我们是跟您去别人那挑货去了,您也知道院子里的那个丫头,要是她知道我们背着她去了汉墓,非闹个鸡犬不宁。”
“这我理会得,”排骨爷应道,“小老大跟我说过这个。”
到这份上了,我寻思着怎么都躲不了,更何况我们见观月哥的时候,观月哥清清楚楚地说了要我们撤他来接手,现在人都已经摸来了,我估计他跟排骨爷见面的时刻不远了。
必须得甩开观月哥才行,无论从家庭的角度还是封喉将的规矩来讲,作为长辈存在的他们这一代都不可能容得我们自己行动,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去过汉墓,就连苏苏都要保密。对我们来说,观月哥就是老鹰我们就是小鸡,抓住我们我们就没了自由,而苏苏则是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有她在身边,你完全猜不出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总之,这俩人我们都得小心。
停好车,我们拿出行李、背包推开院门走进小院,靠!一幕差点晃瞎眼睛的情景就出现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