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猛地听见排骨爷的叫声我扭头看去,“小圆没跟你说什么?”
“说了。”我寻思了下说道:“她说瞧不出我们手段挺高之类的话,然后就跟我比着抓那些东西来着。”
虽说排骨爷对我们一直不错,可我并不想对排骨爷交底。
“可能是在试探你们,这一趟下去金秃子的人损失的太多,我觉得他有可能会相中你们几个的身手拉你们入伙......那人不是善茬,别跟他走的太近。”
冲着排骨爷点点头,我倒在简易的‘床上’合上了眼,排骨爷的预感实在正确,不过,我现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我要怎么混进金秃子的队伍里还不让素年姐生气......
对了,我怎么就忘了问她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靠,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我竟然疏忽了。还有,听话风金秃子的人已经全都撤了,我可去哪找他们?
奶奶个熊!事情明明有眉目了,却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粒怎么都喂不进金秃子嘴里的米!这家伙当年究竟弄走了什么,使得封喉将上一代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疲惫、饥饿是身体最大的敌人,听到帐篷里吃东西的咂嘴声,吸吮声、吞咽声,只觉得这几个家伙吃东西的声音跟往常有着太大的差异,似乎没什么吃东西的心情......
此时此刻我也饿的够呛,很想跟他们一起吃上几口,可我也知道依着小桂的性格绝不会让我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寂邈、洛空恐怕也会从我脸上读出什么来,还是忍着饿睡一觉再说。
寂邈......
要是你知道你的父亲刚刚跟你擦肩而过,你会怎么想。
这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寂邈......
心里闹腾,简直是五味杂陈,带着喜悦、期待、忧虑、饥饿我进入梦乡,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一切都要回到排骨爷家中再重新计较。
再醒来时,四周还是一片浓浓的蓝黑色,我估摸着我只怕是睡了一夜一天,不由向着身边看去,就见洛空、小桂、排骨爷、柱子都在酣睡之中,帐篷口的火盆旁坐着一个人,是寂邈。
揉揉眼睛,我起身向着帐篷口走去,冲着寂邈悄声说道:“你去睡吧,换我来。”
“不睡了,排骨爷说天亮就回去,我车上睡。”
清楚寂邈的脾气,我也没再说什么,只管找出洗具蹑手蹑脚地走出帐篷外开始洗漱。
寂邈看了眼帐篷里头,向我走来,悄声说道:“你们昨晚干嘛去了?”
边漱口边看着寂邈我说道:“比谁抓的野味多,我输了。”
慢慢蹲下,寂邈双眼泛着寒光道:“你当我傻?”
“真的!”吐出一口刷牙水,我说道:“我也想有点啥曲折的故事情节,关键她没这种打算,她就是卯足了劲想探探我的底!”
寂邈再没吭声,起身向着帐篷那里走回,我洗漱完毕后,又是向着远处一阵飞跑,抓了四五只野鸡野兔回来,照着做叫花鸡的做法将野鸡野兔简单地处理一番,肚子里塞进些随手在山里拔的野菜,架了个木架烤了起来。
篝火“噼噼啪啪”地响着,很温暖,我看向寂邈冲他招了招手,叫他来这边的篝火旁取暖。
寂邈离开了帐篷口的小火盆来到我这边,与我相对坐下后说道:“昨晚小圆送来的袋子里是咱们提到的两辆马车,你回来连问都不问一声?你就不好奇?”
摇摇头我低语,“我对那东西一点兴趣都没,对了,我搞不明白的是你跟排骨爷为什么要那个马车?就连小桂都跟着瞎掺合!”
寂邈捡起身边的一枚小石子丢向我,我侧头避开,就听他说道:“你这脑袋!那东西能留给金秃子么?你想想,秦陵铜马车才多大个,这四架马车多大个?论年代它们怕是跟秦陵出土的马车差不了太久,东西又是完好无损色泽艳丽,马车的价值绝对低不了。金秃子虽然对这些东西不懂,但是他们进的这种地方多见过的葬品也多,自然知道哪些值钱哪些卖不出价钱,我好歹骗了一个到咱们手里,亦枫也算机灵递了话给排骨爷又弄了一辆过来,满打满算,咱们两边手里各有两架。咱们这边的马车这算是保住了,金秃子就是个只认钱的主,他手里的马车......悬!这东西只要是个识货的,太容易出手了!”
原来是这样。
我靠,我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寂邈和小桂是奔着要留下这东西去的,心里一急我说道:“要不掏钱跟他买过来?”
瞅了眼帐篷的方向,寂邈小声道:“你有见哪个盗墓贼大方到自己掏钱揽货?有这身手自己不去捣腾地皮已经很让金秃子怀疑了,如今他分了两个过来,咱还要拿钱去把他手里的买回来,这叫什么事?有这么干事的?你这不是身上背着‘请怀疑我’的绶带去给他看么?”
“那怎么办?”
“怎么办?咱们几个跟他都是照过面的不好做手脚,只能找几个贼去偷了。”
“贼?开玩笑,你觉得小圆、柳子还有老叶的身手那是一般的贼能应付得了的?”
“所以,贼是掩护,你是关键!”
靠,说来说去还是我上,那还绕这么大个弯。
“就算偷,也得有个地方去偷吧,他们都已经撤了!”
“所以,那老家伙真是个老狐狸!”寂邈轻叹一声说道,“我觉得排骨爷可能知道秃子的落脚地,等回去以后咱们跟他谈一谈,他对咱们还不错,昨天收到马车他直接就全给咱们了,什么都没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安慰,如果排骨爷肯帮忙的话,我们铁定是能联系上金秃子的,我一定要混进去,为了素年姐我也得豁出去。
我就这么一个亲姐,身手好长相美,万一她有个好歹呢?我到哪再去弄个原装的回来?我知道我的心脏受不了的。
素年姐告诉了我我们父母的情况,目前恐怕只有我知道他们都还健在人世,还在为当年的事而隐踪匿迹,知道这一点我心安了许多,可是想想素年姐、景伯伯还在跟万恶的金秃子斗智斗勇,我怎么都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或许是烤野味的香味实在诱人,小桂、洛空、柱子先后出了帐篷,跟我们打了个招呼他们就忙着洗漱,而排骨爷可能是听到了大伙起床的动静,也瞪着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出了帐篷开始洗漱。
天尚未放亮,不过围着篝火我们已经开始吃起了野味。
“真香,”寂邈皱了下眉,“跟昨晚吃的不一个味。”
“嗯,昨晚带回来的不是我烤的,这些是我早上现弄的,肚子里都有塞些野菜去腥提香。”
“小圆烧的?”桂花一愣,眼睛瞅着我说道:“你俩关系很不错,她都肯给你烤这个。”
靠,就知道昨晚的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她哪那么好心肠?”我闷闷说道:“她是叫我输的难看,她烧烤的时候我都还没回到约好的地方,更别提收获了。”
“嘶,”洛空皱着眉头看着排骨爷道:“她手那么高?”
排骨爷肯定地点点头说道:“以前大点的墓,老金都会联系我和斗金一起去的,自从手底下有了那丫头、老叶等人就几乎再没联系我了,而且听说开的墓也越来越大。”
......墓开的越来越大......素年姐、景伯伯,你们确定不是在给敌人做贡献?
洛空点了下头没有吭声,我原想不兜圈子直接问排骨爷金秃子的去处,可是仔细一想我这么问实在突然了,关键大伙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还是等回去再说。
吃完东西,天微微亮了,我们踩熄篝火拆掉帐篷,清理了一下留下的痕迹这才向着我们停车的地方走去。
车,依旧在,车旁有许多新鲜脚印,看着脚印我认出是小桂的,这家伙昨晚只怕是没闲着,抽空来照看过我们的车。
将背包行李都搁在后备箱,安置好了两架马车,我们如来时分成三拨上了车。我没想到排骨爷会要跟我同一辆车,洛空见状没在我们的车里再安排人,寂邈嚷着上车睡觉直接倒在了奔驰的后座上,而小桂沉吟了一下走向柱子的车,跟柱子搭伴。
于是我们三辆车向着来时的路开回。
我心里清楚排骨爷没事不会张口跟我坐一辆车的,果然我车子开动没多久,他就吱声了,“老四,昨晚还有些什么事吧?”
“排骨爷,您这么不放心?”我笑着说道,也想借这句话探探他的口风。
“我太了解金秃子了。”排骨爷的声音很平静,“折了一大把人又瞅着你们几个顺眼,他怎么可能不动心思,只怕已经打主意要弄支最厉害的队伍翻遍世上所有的地皮。有的人下墓是没有其他手艺为了糊口,有的人下墓则是为了钱,他们的嘴巴大的可以吞掉所有东西。”
“排骨爷,您好像跟金秃子两个不怎么对付。是不是您说的,因为这几年他的队伍稳定手也高了不再找您的缘故?”
排骨爷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他的人找我两个儿子帮忙,我那两个傻小子就那么去了,结果没落个好不说还被当做祭品祭了他们无法打开的一座墓的墓石。”
“依小圆、老叶的身手都打不开?”
“那时还没有他们。我那两儿子甚至连媳妇都没娶。”排骨爷的话语声变得有些不稳定,我甚至不敢扭头瞟眼他,生怕会看到什么揪心的情景。
“您为什么那么在意昨晚小圆找我的事?”
“斗金死在墓里,我痛快多了,跟你说实话,排骨爷恨死那些土匪了,要不是他们手快,我就亲手结果了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