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赫岩笑着说:“其实我爸是现在的陈市长,他很快就是陈书记了。因为老书记马上退居二线了。”
我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听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惊讶的“哦”了一声。
“我父亲为官两袖清风,是一个难得的好官。我并没有依靠他的身份为自己谋任何经济利益,那些惧怕我的人只不过是惧怕我的特殊身份罢了。”她说着抓起几个美国大杏仁扔进嘴里嚼了起来,“其实刚才麻森真要抓你,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只是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去吓唬他们罢了。因为我的能量根本没你想象得大,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得罪我就是得罪了我爸。”
“对,是这么个理。”我点头。
她叹了口气,干了一杯酒将杏仁送到肚子里又继续说:“你看看我的穿着,是不是很普通呀?我现在连辆车子都没有,你说我给他抹黑了吗?其实我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我不想当女汉子,我也想当小女人。”
我开始重新认识她了,发现了她那让人不易觉察的另一面。
“我虽然桀骜不驯,向来不受约束,但是我从没有给我爸的政治生涯抹黑。如果我想有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我绝不能那么做,因为我知道那样做对我爸意味着什么。其实我留学回来没几个月,我一直在找工作,却没找到我想要的。我不想有人因为我这身份来照顾我,给我一个虚职发给我本不属于我的薪水。”
“你在哪留学?学的什么专业?”
“我留学法国,学的是香水的调配。”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这女汉子居然专业是调配香水,太不可思议了,简直与现在的她格格不入!
“意外,简直是太——意外了。”我学着周星驰的口气说。
“其实很多人都有其多重性格,我的内心也有柔软的地方。我喜欢调配香水的感觉,因为香水充满了爱情感性的味道。最主要的是,我的嗅觉天生灵敏,异于常人。我能辨别出差异很小的气味,这是做天才调香师的条件之一。”
“调香师?”我第一次听说这名字。
“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调香师,调出真正属于我们民族自己的香水,区别于那些世界品牌。”陈赫岩的眼睛变得晶莹剔透,沉醉在自己编制的理想中。
“等等,我去下洗手间。”我忽然发现子自己体内有浊气要排出,想到她那灵敏的鼻子便逃到了洗手间。
回来时,陈赫岩笑着说:“如果下次想放屁,不用那么麻烦,不出声音就好!”
我靠,这事她也知道?她什么鼻子呀!
我只好尴尬地问:“完成你的理想需要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我没有这样的平台。”她止住笑,惆怅地说。
“如果我办一个香水公司,聘请你为调香师,需要出多少钱?”
“你有多少钱?呵呵。”
“我不知道我有多少钱?”我拿出手机上网查股票,发现滨海程达已经涨到近三十元了,“如果我把股票卖了,应该有三百万吧。”
“你哪来那么多钱?”陈赫岩惊讶地问我。
“投资股票赚的。”我笑笑,“明天,我把股票卖了,钱全给你,你帮我办个香水公司。我们可以先租个店铺,进些香水来卖,等挣足了钱我们再开发自己的香水。只要你这个调香师水平高超,我们公司的前景一定广阔。到时候说不定全国都有我们的连锁店!”
“这只是理想,说不定会让你三百万全部赔光!”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赚钱呢?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调香水的水平有多高呢?”我看着陈赫岩企盼的眼睛笑着说,“即使赔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陈赫岩抓起酒杯,凝视着我。
“我们是哥们嘛,既然能有机会帮你实现理想,那么我绝对义不容辞的。另外,我也想尝尝做老板的感觉,哈哈哈。”我笑着举起杯,“来,哥们,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干杯!”陈赫岩笑出了眼泪。
我忽然想到,如果资金不足,可以和萧若琳借。想到萧若琳,便想到了她马上成为别人的新娘,不免又暗自伤感起来。
“你在想什么?”
“你说萧若琳为了什么一定要嫁给夏超呢?”
“我听说是因为她父亲萧常贵为了与何副市长竞争我爸空下的市长位子,而寻求首富夏海生帮助,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我恨恨地说:“如果为了自己的仕途,便要牺牲掉女儿的终生幸福,这样的官绝不是一个好官。”
“官场很复杂的,不是你我所能了解的。”
我看看表,时间已经半夜11点多了,我和陈赫岩都有些醉了。“走吧,回家睡觉,明天卖股票租店铺。”
看着陈赫岩上了出租车,我给周晓蕾打电话,还是关机。我去了她家楼下,徘徊了很久,估计这个点她应该睡了,就没去敲门。
回到公寓,我定了闹钟。六点半起床,打电话还是关机。拿着木梳礼品盒打车直奔周晓蕾家楼下,等待着她出门上班。直到八点,也没见她走出楼下。我硬着头皮上楼敲门,她妈妈居然还记得我是上次送她回来的人,说周晓蕾昨晚半夜乘飞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告诉我说是特殊任务,具体多久不知道,半年也有可能。
我和她要了纸和笔写下了——“晓蕾,据说梳子代表相思,代表健康。希望它能扫尽你的烦恼,打开你的心结。”
将牛角梳和纸张交给她,并拜托她如果周晓蕾回来一定要她给我电话。
走下楼梯,给麻森打电话,他告诉我周晓蕾的确去执行特殊任务了,她暂时会和外界断绝一切联系,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得看情况需要。
断绝一切联系?唉,这么说,我又成为了孤家寡人了。
我回到公寓,心里骂着自己混蛋。我后悔昨天没有和周晓蕾解释清楚,让她带着忧伤去执行秘密任务。我知道她昨晚来找我是想和我道别的,我却让她看到了陈赫岩挽着我的胳膊在街上溜达,我无法想象当时的她是怎样的伤心欲绝啊!
“但愿无离愁”,只是但愿!我终于明白,她最后发来的短信的含义了。
在对周晓蕾的思念和自责中,表针指向了九点。我将股票抛了之后,就给陈赫岩打电话,说看店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