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紧身上略有些单薄的衣服,白末目送着那小二离去的样子,看着他用肩上的毛巾擦去额上的汗水又继续在小茶馆内奔走。
“客官,您要的碧螺春。”
面前被端上一杯荡着清香的茶水,白末收回看着小二的目光转视窗外。捧起茶小抿一口,她的满心思绪便在这茶香之中释然。
“这一次要是输了,那便就是输了天下。”白末明白,此时的她是一步出错,满盘皆输。可是她除了面对毫无其他选择。
一杯喝尽,白末眼神微暗。伸手从袖中取出一片金树叶放置桌上。在拉低了些帽檐将脸完全藏于阴影之中,她便向着茶馆外的街市走去。
街市两侧有许多低矮的古式建筑,建筑大多都是大门紧闭,但偶然间也有几个人从屋内进出。街道边有着很多民间艺术表演和一些画糖人和卖糖葫芦的中年人和老爷爷。
街上人来人往的路人中时不时有的就会有孩童拉着父母的手向着糖人铺或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那儿拿上一个糖人和糖葫芦甜滋滋地舔着。他们的脸上尽是属于孩童的天真烂漫,那些父母也是一脸幸福笑意地轻拍着自家孩子的背催促离开。
白末原本刚走在这中平凡熟悉的环境时表情还是一脸的淡然,但这种表情在维持到她看到那包子店内热腾腾的大肉包子之后,她的唾液腺就开始了加速工作,“包子……”
红瞳内亮光闪闪,白末一张鹅蛋脸上尽是垂涎。所谓的口水流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也不过如此。
然而就在白末向着那包子铺的方向刚踏出一步时,眼前就突然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身影替代了那包子铺老板娘忙碌的背影。
“先生赏点吃的可以吗?”猥琐的音调十分成功的令白末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带着被打断憧憬的愤怒,白末眼神不善地用视线割向离自己仅有半米远的乞丐。
“呦这位先森,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给老娘滚!瞎子就你还能看到人脸?!”暴走状态中,白末在听到那道猥琐的声音时就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也对哦,你的脸全都埋在斗篷里我怎么可能看到呢。”正经的声音差点令白末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呦,敢情这位先森你是瞧不起我们瞎子啊?怎么着,就算我是瞎子但也好歹比某些小娃娃好吧?屁大点的不回家好好学着把自己的修养练好反而出来鬼混,真是……”
“魂淡你别逼我!”
“呦,逼你又怎么了?”不屑的弹鼻屎,那人此时满脸都写着“汝战吾矣”几个大字。
于是,在之后的街市上就出现了一个满脸青肿,衣服被扒光头上写着“你打我呀”几个大字的可怜人在冷风中一边承受着寒意,一边忍受着路人议论纷纷。
半个时辰后,几个官吏才姗姗来迟一脸正义地将那个乞丐领走。
一路上,那乞丐满脸黑线的听着那几个官吏不断地给自己脑子灌水,都说些什么关于得罪了上面的大人物以后日子悠着点;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之类的话。
“呦,谁把你搞成这样的?!没事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揍他!”
到了官府,乞丐一进大厅就听到了一道愠怒的声音。抽了抽嘴角,尽管他心中再想怒吼一句“是你啊!是你!”,但有碍于这里人多眼杂所以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眼看着那光着身子只围着一条破布条的乞丐脸色十分郁闷,白末方才正义鼎然的对着身后一群像哈巴狗一样的官吏喊道:“一个个的眼睛长着是充数的啊!?没看见他还光着吗!?”
听言,那些官吏立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套整齐的衣服恭敬地递上前。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早有准备。
不过那乞丐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现在那些官吏看着他的眼神肯定不正常。尽量使自己忽视那些怜悯中参杂的一道狡黠的视线,乞丐穿好衣服后便像可以看到一般走到白末身边拉住她的斗篷向着外面走去。
“诶嘿老头你干什么?!”匆忙拉住险些从头上滑落的帽子,白末虽然知道眼前这老头生气了但还是忍不住的贫嘴,“喂老头那么急难道你亲戚来啦?谁啊?你大姨夫?”
“……”没有回答,那个乞丐老头依旧只是拉着白末的斗篷快速行走着。
“诶我说老鬼,你能不能像一个正常的盲人慢点走啊?”此时白末隐藏在阴暗中的脸上写满了不满。而就在她的话音刚落,那拉着她走的老鬼却突然在一条小巷子前停了下来。
“我去!”慌忙地将几缕露外来的白发放进帽檐内,白末视线快速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在确定没人主意到他们后白末也终于怒了,“老不死的你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吗?!”
“这边。”耳朵轻微一动,那乞丐老鬼根本就不理白末便又拉着她侧身闪进身旁的小巷子中。
“老鬼……唔!”刚欲出声,白末的嘴便被捂住。小巷外,四个黑影快速掠过,好像是跟丢了目标。
待黑影离去,老鬼方才松开捂住白末的嘴巴,眼睛微睁,里面一片白色。
“是鬼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