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很简单,一刀的事情而已。
例如现在叶丛和知败的杀伐。
鲜血飘散在空中,残值断臂刺激着叶丛的神经,关于虚假与真实的竞争在他心里愈演愈烈,那一声声惨叫和哀嚎,是无法隔断的震撼,亲手击杀几名敌人,感受温热的鲜血洒在身上的感觉。
醉酒的人上了战场差不多就是叶丛如今的姿态了,强杀了十来个人后他愈合不到五分之一的旧伤在剧烈的拉扯下向两旁侧开,向腹部上方延伸着。
脚踩碎步前冲的叶丛为避捅来长抢,脚顺着前行的驱使猛的侧摔了一跤,在身子着地的前一顺叶丛挥动了从死尸手上掰下来的到,在来者肚皮上开了了口子,血混合肠子跑到了那人的身子外头透气绝了他的命。
方一落地不等有空闲起身,一柄精钢长剑嗖的一声由上直逼叶丛胸背刺下,叶丛的反应是一个打滚和半声惨叫,另半声让他强压下了,他不想在自己的兄弟面前丢脸过头。
持剑的士兵一剑只刺中了叶丛右臂骨侧,甚不满意怒吼一声扬起长剑作刀劈状,战场上最今人痛快的杀人方式无非三中,捅死劈死和砍死。持剑士兵死前最后悔的不是为什么要上战场,而是为什么老子不能痛快的杀个人。
在他扬剑而起的那一刻叶丛动了,再次贴地一滚靠近了方才杀死的枪兵身旁,受伤的右手忍着流血带来的麻木,握住了枪客的枪狠狠的在剑离脖子十寸之距时捅了出去。剑兵就这样抱憾而亡了。看似毫无规则的血猎人四处散开,各自挥刀饮血。
可由高空看下却可以看到他们散开的范围足有两百余米,组成一个六茫星的图案,来回穿梭的众人一发而动全身,以临近三人或五人一组,双目观四方下完全放弃自身的防守,一旦临近伙伴有难立马上前搭救,被救之人或救后方位一走踩至原来那人的方位。如此反复之下近百号人除了轻伤外竟无一人伤亡。
叶丛和知败游离在六茫星之外,知败和叶丛的情况截然相反,一个砍头如割草,一个一身血色的泥人辩不轻了本来面目,秉承着人砍我一刀我要他一命的战斗方式,典型的游走生死。
叶丛也是无可奈何,他只是凭借着自己不是游戏世界的人,死了在那个世界仍旧活得好好的。
所以他用着近乎以命换命的打法杀敌速度竟不落下知败多少。
战斗渐趋高潮,叶丛众人在不知疲倦的杀伐下,攻入了敌人内部,速度因敌人数量的增多慢了下来。
叶丛提快脚步冲向左侧一个正欲攻击六茫星之一的骑兵,顺势避过前方杀来的大刀叶从脚下发力跃起扑向骑兵却因身体无力在临近前一刻已然力截,不得已之下只有手中长刀对准马屁股扎了下去。战马受了疼痛仰天嘶鸣不段,失了往时管教直接将骑兵抖落马背生生踩死了。
抽刀收回,叶丛来不及享受这痛快,重重的摔倒在地。压制不住累积的伤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俱时,死亡不请自来,先前避过的砍刀转了个弯由上而下划过短且急促的弧线,斩向叶丛脑袋瓜子。
人头落地的前一刻,叶丛背部突然阵阵蠕动起来,村长空中的源力在他四周沸腾起来,闪烁起令人窒息的黑光和血光。
砍刀陷入其中进退不得,刀兵愣愣的忘记应有的动作。看着恶魔的黑红色光茫消散无影,一对狭长的黑色骨翼卷缩着,自己的砍刀夹在了骨羽之间。
恶魔伸展羽翼站直了身子回过身去一把大刀直线横抛而出,连着离了身体的脑袋落向不远处的草丛里滚动着。叶丛脸上有着真心满足的笑,看向正厮杀的知败,知败有所察觉调过头与叶丛四目相对。
他看见了叶丛的诡异模样及不符时宜的笑正配和他的嘴唇上下动着。
战场的喧哗使知败听不见叶丛说些什么,但他从叶丛嘴唇的上下中读出了一句话“血色的自由,我很喜欢。”
而后一个转身,叶丛接着他的自由去了。
知败的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自嘲来,怔怔的看着叶丛离去的方向,他身边的敌军怯于他刚才的血腥手段,见他停手驻足却无一人敢上前捅上一刀。在有人终于忍不住僵持的折磨后狂吼一声势若扑火般攻相知败。
牵一而动全身,周遭的士兵不再犹豫,大不了一死。
知败收了自嘲摇了摇头,喃喃,“恶魔何妨多上一个呢。”
话落死方敌军攻至,知败手中长枪抖动,在攻击临身前一枪刺出人随之伏倒,避过了横砍的大刀。同时长上撩起血光,由下往上刺穿了刀兵的小腹。击杀一人知败动作更快,连杀五人。
知败心中叹息,有多久了。
滔天的血色无由而起绕着知败打转,他的背部刷的裂开了两道口子,滚烫的鲜血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宣泄着。
一对浓稠的血翼张开了嗜血的巨口。
血还在流,渐渐的布满了他的全身,一副由鲜血打造的铠甲凭空而现。知败的脸庞血液流动,化成了他的模样,狂而霸。
铠甲似流水线般看不见一丝的棱角,时刻流动的血液不停的变换无常的外形。
他没有像叶丛那样催动羽翼需要某种刺激,完完全全的随心所欲,源力在他体内流转,两个人之间像是有一道悬崖,无法跨越的程度。
四面八方的人们纷纷被惊动了,血猎人的激动,敌军的悸动,叶丛的疑惑和不解。
一切的情绪在脸上尽显无疑。
知败仰天狂啸,他的声音里有难隐的欢喜,似乎一时之间悟透了什么。
叶丛远眺知败的血色模样,继而抬头望天,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无论是人性还是血性,叶丛渐渐加深怀疑,这到底是一个游戏还是另一个未知的界面,而他的神识进入了其中,丛血腥中醒过来的他失了屠杀的兴趣,陷入了苦思当中。
现实世界进入游戏世界的人由于游戏出于公测阶段,有几千名玩家幸运的入选,叶丛正是其中之一。
而且在进入游戏的前一天叶丛受游戏公司的邀请住入了游戏舱,那是足有百米宽的空旷屋子,除了中央的一把躺椅外别无其他,当时叶丛不解的一一询问,结果游戏公司的人平静说了两句话自己便陷入了沉睡,进入了这个莫名的游戏世界。
他说的是,游戏不止是游戏。
以及,那个世界比现在的好多了。
自此,叶丛在游戏中待了下来,无法去理会外界的一切,无法接触。
结合那人说的话和此界的真实性叶丛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游戏心态,回到了以前那个身为舞者认真拼搏的自己。
无心浴血的他收了骨翼寻处尸体较多的地儿拉了个敌军以‘同归于尽’的方式躺了下去,不理身外事。
白天的战场,夜间的营地。
血猎人一干人等的近百双眼睛盯着未全醒正吃肉喝酒的叶丛,他们的眼睛里的色彩不同往日的散漫或战场上的决然,惊惧的黑色,莫名其妙的白色浑成的灰色组成的眼球射出的眼光好似在叶丛身边幻化出一把把锋利的手术刀,想当场将这个能在战场上睡得像头死猪,醒来还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随意吃喝的少年解剖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人类。
知败一伙人在清理完所有敌人并接回了晨零木晓二人后,在二人的提醒下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搜寻了一两个钟头总算在傍晚时间找到了胸口衣缝里插着一把刀,正打这呼噜的叶丛。
以有了如今此幕。
慢慢醒转的叶丛脑子转了几十个弯回到现实,自己正啃着一根叫不出名的腿,烧糊了的,从味道上判断是他不曾吃过的东西,透过血猎人众人间的缝隙见到满地的残缺尸首,再看看手中的大腿肉。
一经联想叶丛心中的恶心以光速占据了他的身体。
颤抖的平举右手,刚咬了一口的肉和手中的肉无声的滑落了。
他指着人群外的尸首,叶丛压下呕吐,吞吞吐吐的出声道,“你,你你们们就…吃…这些东东西。”
知败从头到尾将叶丛的一举一动收如眼底,不解继而明白,使向来严肃的知败按着肚子笑了开来。
众人算是明白了,一个个笑得不成人样,在略显昏暗的月光下倒有几分恶鬼的神色。叶丛嘴角抽了抽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做的笑柄威力太大了,终生难忘。
一旁的木晓是众人中唯一的异类,他没有笑,没有表情,她的内心正在黑白之间徘徊着,对叶丛她不知如何是好,晨零没有他的想法,笑得很开心。
知败他们过了良久才勉强的控制住笑意,战场复归了平静,摇晃的火光黯淡了几分。
知败挪了挪身子坐在叶丛身边,两人一同烤火,享受越发微弱的温度。
他喝口酒问道,“叶丛,你觉得翅膀是用来干吗比较好。”
他的话里是积压了多年的不得解的疑问,叶丛仔细回想自己的翅膀出现的两回,说道,“我觉得是用来自由的,拥有翅膀的时候我无比的畅快。”
知败鄂然了,畅快的感觉他是感同身受,然而自由…他说,“用来自由,世界上也许只有你一个人会这样说的,翅膀在这个世界有时候是中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