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雪花,交织成落幕。
树木,野草,浇灌血色成长。
一人一狼在以上情景里对峙。
叶从本能中感应的敌对在孤狼双翼完全延伸之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同时,它头部一道黑光趁着转换的虚弱瞬间突破孤狼的束缚射入林间,叶从瞳孔和脸颊的怒火随黑光不见余下彻底的茫然,背后双翼开始回缩回到周身骨骼当中,转身离开,他的意识说累了,敌人离开了,需要休息。
“混蛋,把我吵醒了就这样走了你觉得世上有这么舒服的事情吗。”脑海钻出的东西占据里原本濒临死亡的孤狼躯体,两份记忆来不及重合,所以眼前孤狼已经遗忘了之前的,只把叶从认作吵醒的罪魁祸首。
叶从继续走着不疾不徐驻足的意思丝毫不见,自然也没有诧异于一头狼竟然会说人话。
夜色更浓,雪花更厚,伴着历风急啸。
孤狼的计划里是睡个长长的好觉做个好梦,哪知道遇到个不识相的被吵醒而且在吵醒之后还对自己不理不睬,更过分的是这人竟然把自己的“临时生命”打得半死连精神也处于崩溃状态,一下子断绝了自己获得外界信息的唯一来源,没有了信息,计划怎么进行。
想到这些,它的怒火再也无法让漫天的雪花冷却,狂啸一声青光舞动瞬间幻化成人,一袭青衫,冲天黑色短发,青羽临身腾空而立五指爪现追上叶从当头擒下。
身为没有情绪不知疼痛的疯子是一台活生生的杀戮机器,差距后方杀意的靠近叶从回头转身以拳头迎接,拳霸爪利,一触即分,叶从低头看看绽开的血肉和流淌的鲜血,面无表情杀意随着冷冽上眼的瞳孔狂涌,孤狼倒退几步稳住身子五指持续的张开的姿势,食指中指扭曲变形像麻花。
“原来是个觉醒失败的疯子,那个蠢货怎么会惹上这家伙。”晓得叶从状态后他的怒火冷却,毕竟对一个疯子发怒是笨蛋才会做的事情,纯粹浪费力气和时间。想通了这点孤狼所化男子苦笑一声周身青光瞬间回缩凝于羽翼,身形掠起消失无踪。
苍凉的寂静的夜色剩下一个不会享受不会欣赏的疯子,他提起步伐寻找休息的地方,不知道身后有一道细又长的黑光蠢蠢欲动,不停的扭曲着像极了暴怒状态却不敢发火的人类,只能苦苦的隐忍着,等待仇人松懈的时候,一击必杀。
雍城,城主府,书房。
胖城主满脸的忧郁像个死了丈夫被家人监控着不得偷腥的小寡妇,国都的日子多么潇洒要妞有妞要啥有啥,亏自己还兴致满满的自动请缨来接下这个破摊子,这下可好,升迁十有八九无望倒是降职的势头来得不小,每每想到这些胖城主寻欢的欲望怎么也提不起来索性抱着坛子和闷酒。
他的霉运似乎还没到头。
“胖家伙,不要说说,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上路再把你怀中的酒坛子打碎加把火来个死无全尸的,相信不错的,特别是烧焦的味道,忘了和你说,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烧烤了。”
锋利的指甲沿着五指覆盖胖城主的脑袋,五指的主人站在他的身后说着话,语气里是种玩笑的味道但指甲上透露的深寒令人窒息,他不会蠢蠢的当成玩笑,现在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夜,听完身后人的话城主油滑的心思立马活跃,自己可能尚有一线生机,“不敢不敢,您需要什么烦请说一声,小人马上去办。”毕恭毕敬和着胆颤的口音胖城主说得流利真真叫人意外。来人很喜欢城主的识趣在油灯的黯淡灯光里点点头松开手走至书桌坐上,侧对着城主,他正是孤狼所化男子,“放松一下,我只是来找个人聊聊天,你这么拘束叫我怎么尽兴,继续和你的酒,问了你乖乖回答就行。”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您请说。”无论一线生机是实是虚胖城主也要尝试一二,反正顶多是耗点口舌。
“和我说说大陆目前局势,还有崛起的少年任务以及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说
“大陆已经陷入混乱,五国齐攻轩国,中央四国蠢蠢欲动,其余实力渐渐滋事生非,战争不远了……
“少年人物不少,比如轩国国都……
“稀奇古怪的当数那些背生双翼的家伙……还有……再说……
胖城主自以为说了很多忍不住口干舌燥的折磨歇口休息,书桌上的孤狼安静的凝听着从中抽取对自己有用的,胖城主刚刚停口他的耳朵颤动,“继续,说到天亮。”
温和不刺耳的言语让胖城主几乎现场塌下他那一身软肉,说了整整五个时辰了,滴水未进请问还让人活不,想着自家性命握在他人手里他摇摇头叹叹气屈服,接着去耕耘将要干涸的思想,确保翻出的内容能顽强的撑到天亮,不要半路出家才好。
“一夜七次都没有这么累啊。”胖城主心中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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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雪花铺在高树上崎岖不平剪成合身的新装,不时风过舞动它们裙摆漫天飞舞的白色柳絮就此飘洒,某个山头的一个树洞堆满了雪花,存在雪和树干间的缝隙由外看去漆黑一片,一只因寒冷的夜而苍白的修长手指带领手臂慢慢的探出洞口,坚定有力,洞口的雪花受到那只手的抚摸倒了一地变成丘陵。
清晨是美好的,清新的空气和刚刚睡醒睁开的双眼,但总有些令人讨厌的东西能将美好破坏得淋漓尽致,苍白手臂一出洞口其后的身躯用力驱逐睡梦带来的无力感准备出来,不远处雪花覆盖下自昨夜埋伏至今的黑光曲身弹出如离玄之箭射入洞口没进叶从身上,“啊……*黑光由胸口游入脑海拼命吞噬毫无意识的意识,脑海深处居住的羽翼之灵感到领域被侵入的暴怒黑光夹着白光从天而将砸在黑光身上碎成零星的光点,满地的零星颤动那是由于被背叛的愤怒,它们迅速的重组,羽翼所化黑白光华静立一旁不以干涉,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黑光没有遇到外力的干扰顺利重组,化成一个虚幻体的小孩,那是,羽族族灵晨零。
当日肉身被毁灵魂遁出的晨零。
“当日的你原来是被那头狼禁锢了,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你。黑白光华传出释然的男子声音。晨灵点头默认,“没错,就是那头与你有一面之缘的狼,说起来,真的得好好谢谢它,要不是它及时苏醒觉醒记忆我也不可能受到它身体本能的排斥而逃出来,对了,也得谢谢你啊,叛徒。”
“叛徒?话倒有趣,我不过是你们一族受他人委托保存的而已,若非你族无能无人能得到我的认同怎会如此。”黑白光华说出深深的失望,“我已经给了你们太多机会。”“现在不是有一个机会吗,给我如何。”晨零眼露贪婪,“他已经疯了,若不是你的压制他已是疯子一个见人就杀,你们羽翼生灵性易,诞灵智难如登天,相信你会有正确的选择。”
“我的尊严你亵渎不了,他你更是妄想。”羽翼摆出强硬的拒绝姿态,致使晨零的幼稚脸庞更加愤怒扭曲,“你应该知道,我如果在这里与你拼斗你固然可以得到胜利但他的疯狂你将永远无力压制到时候又有何用,你的光芒浪费在一个疯子身上值得吗。”羽翼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用嘶吼和手足舞蹈宣泄着。
“值得?难怪你们一族从来没人能得到我的认同,如此的思想,就该荒废在昨日,他吗,还不错。”羽翼的话语有一次让晨零暴跳如雷,“你在逼我。”“你可以这么认为。”羽翼竟还有心情调侃晨零。
话说过过,提醒过,警告过,晨零认为自己的先礼后兵做得非常好可羽翼始终软硬不吃坚守着该死的初衷,事情的发展在五指的掌控范围之外,他除了用拼个你死我活给羽翼个天大的教训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羽翼的一而再再而三撕开晨零苦苦压制的怒火冲天而起,细嫩小手黑光凝丝绞向羽翼之灵,五根黑线笔直绷紧环绕四周一下子断去羽翼之灵后路,“这可是他的东西,你怎么能乱拿呢,调皮的小孩。”
说着它所化的黑白光华突然动起由上往下流出人体的轨迹聚成人形,背生双翼,脸孔与叶从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些他所不具有的成熟和刚毅,以及,黑暗洗礼的痕迹。羽翼说完笑起双臂齐出打个圆圈四散波澜撞击在黑线之上使之弹开老远,手起手落间羽翼振动腾尽无外物阻挡的晨零身前一拳击出,双臂交叉护体下体连连退步晨零清楚自己实力万万不能与之正面冲锋,挡下拳头他脚步右滑撤离羽翼身前位置右手腾出顾不得方才抵挡的余威犹存抖动五指将五条黑线凝成一束拦腰抽向羽翼之灵。
挥翅相迎,黑线一招无果不肯罢手转而缠在羽翼之上猛然紧缩妄想一举将之崩溃,羽翼之灵见势嘴角不由得浮起笑意右手提起直擒黑线,“愤怒已经让你忘记了很多东西,包括我的特性。”手臂握住绷紧的黑线拧麻花般的打绕几个来回,等晨零从羽翼之灵的话语中回过神来见到的确实黑线缠在骨甲覆盖的手上,从羽翼之上松垮下来。
眼看唯一的倚仗握在敌人的手里晨零面如铅色苦涩万分,“我终究敌不过你,但他也别想好过。”闻言羽翼之灵表示无奈的耸耸肩右手回抽夺过晨零手中的黑线,他好像放弃了挣扎黑线的夺取落个轻松,“自爆是吧,请。”说着羽翼之灵就凭空坐下双眼盯着晨零仿佛要看着他自爆了才放心。“为什么不阻止。”晨零疑惑。“我自己的实力我清楚,杀你不难,擒你需废点功夫,不让你自爆做不到,那么,我何必浪费精神和力气,快点,我数到三,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请你自爆。”
一……
二……
三……
“轰……
羽翼揉揉耳朵,“真吵。”
“小子,剩下的我可帮不了你了,靠你自己吧。”羽翼又说。
以上即是叶从惨叫的来源。
他在树洞里翻滚,身躯不断撞击树壁,鲜血混杂碎木屑粘在伤口,衣服,头发上,力气一点一滴的离开身体,疯狂的意识随着身体疲惫陷入沉睡,不知何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