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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与白

再次出来的霍大少爷当然不是为了再去巡逻,保卫老街秩序安定,弘扬正气,他只是去找修鞋的地方而已。

现在他脚上这双凉皮鞋只是部分脱胶和开裂,在受到了那么大力气的挤压下,只损伤到这种程度,证明质量已经很不错了,不过穿着始终还是会不舒服,需要找个地方赶紧修补修补,之后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只是这个时候太阳还高悬,街上那种修补鞋子的流动地摊此时不见一个踪迹,不知正躲在哪儿乘凉,霍云舟找了半圈没有找到任何人影,只得暂时放弃,看了一眼时间,摸出电话给仇万安打了一个,听他说已经把事情忙完,正在准备交差,说了一个地点让霍云舟过来找他。

地点霍云舟很熟,挂了电话直接就向那个方向走去。位置比较隐蔽,其实也不算隐蔽,因为是这里一个被人众所周知的秘密,包括警察也知道,是鸿海帮在老街重要的利益所在,这里最大的一个赌博盘口,位置不固定,但总在那么几个地方,所谓狡兔三窟,至于生意好不好,得看上面打击力度如何。

霍云舟七拐八拐,很快钻进一条很狭小的巷子里,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点,就算有警察突击,也不可能大量涌入,可以为场所里的人争取到很多的逃跑时间。

然而此刻,他才走进里面,小巷的前后两段,立刻现出好几个人来,高矮胖瘦不一,表情都是那副很明显假装出来的不经意,目的很明显,就是奔霍云舟而来,很显然他们早有准备。

霍云舟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穿着一身很别致的衣服,如果是一般人来到这里,还不至于受到这样的对待,而自己这一身显眼的衣物,出现在这么一个敏感的地点,不用说早就被那些外围的明哨暗哨发现并时时报告着行踪。

几个人里面为首的是一位体格很健硕的壮汉,他堵在霍云舟面前,嘿嘿笑着说道:“小警察,你迷路了吗?”

他看霍云舟就一个人,虽然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为何,但肯定是禁止前行的。

霍云舟意识到问题所在,看看周围几人,发现都是些面生的家伙,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这里肯定是鸿海帮的势力范围。因为此时的身份比较敏感,跟他们解释肯定是无法解释得通,以仇万安在组织里混的状态,他们也未必认识,就算认识也没必要说,免得惹人猜疑,所以霍云舟没有直接说明原因,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没有,只是随便转转。”

壮汉嘿嘿一笑,周围人也跟着嘿嘿一笑,说道:“还是换一个位置转吧,这里不适合你。”

这是一句很明显挑衅的话,一般以正常逻辑而言,作为警察应该了此时踩到了哪根线上,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肯定会知难而退,虽然眼前这位只是一名协警,可能刚刚上岗,四处都觉得新鲜,不太清楚这里的情况才误跑进来,但面对自己这么多人,应该也不会傻到还要往里面闯的地步。

但是,他们没看到想要看到的画面,就见眼前那小子面露沉思,不进也不退,全不由得将脸色黑了下来,只要霍云舟还敢迟疑片刻,他们肯定要亲自动手将他给‘请’出去。

其实霍云舟此时沉思的是,怎么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是红海帮以前的长辈,但想了半天发现都是空口无凭,正考虑暂且回避,让太监忙完了再来找自己好了,虽然放倒眼前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问题,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强行往里闯必然引起乱子,实没这种必要。

他正想着,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不远的一栋二层小楼窗台后,有一个人在静观局势,那是一张霍云舟比较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翘,朝那个方向招了招手。

那人发现楼下的警察居然是霍云舟,也很意外,示意着霍云舟身边那几人不要轻举妄动,他则赶紧快步下楼,绕过一堵围墙和几座房子来到现场。

壮汉看着来人,恭敬中带着些许困惑,指着霍云舟问道:“梁哥,你认识这小子?”

梁安并不健壮,至少没有那名壮汉体格有压迫,只是年纪是场中最大的,嘴唇上留有两抹个性的小胡子,但他却跳起来给了那名壮汉的后脑勺一巴掌,骂道:“没大没小,赶紧叫云哥!”

周围人都愣了半晌,但没敢质疑他的话,纷纷转换态度,向霍云舟鞠躬敬礼,齐叫了一声“云哥”。

霍云舟笑哈哈的显得很和气,从口袋里套出烟盒,递给梁安一支烟,因为没有带火机的习惯,顺手就手指上搓了一团火花出来。

周围那些人这才真正的感觉到意外和庆幸,知道了眼前这位是个厉害的控魔者,幸亏刚才没有动手,不然就凭现在他展示的这一手熟练的控魔技巧,控魔者等级肯定不会低,铁定要吃亏。

梁安对与霍云舟的身份不会感觉意外,只是借火的举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将烟点起来。他略带恭敬地笑着对霍云舟道:“云哥,今天怎么有空来到这儿玩啊?”

“无聊,随便逛逛,逛着逛着就逛到这里来了,可能是习惯吧。”霍云舟笑呵呵地打趣道:“怎么,这里还是该你负责?这么热的天,挺幸苦啊。”

梁安也笑呵呵应承:“没办法,这就是当小弟的命啊。”

他又好奇地问道:“话说云哥,你这身警服是什么意思?”

霍云舟不以为然的扯了扯制服领口,笑道:“没事,随便玩一玩,找了个朋友硬塞进那个派出所里的,把那个姓萧的气得半死。公权力这东西还真的挺不错的啊,就在之前一会,小爷就理直气壮地揣了一家房门,感觉挺爽的,还找不了我麻烦。”

梁安知道了答案,又笑着奉迎几句,姿态放得很低,周围那几名小弟虽然感觉奇怪,但清楚霍云舟身份以后,并不觉得这种事难以理解,很自觉的散开一些,不敢随意说话。

两人又笑着闲聊了几句,无非是最近混得好不好,寒暄寒暄。最后在给霍云舟放行之前,梁安稍显为难地说道:“云哥,能不能换身衣服?你这样进去回吓到咱们客户的……”

霍云舟没有为难的意思,说道:“好啊,不过现在再转回去换有些嫌麻烦,你这里有多余的衣服吗?借我穿穿。”

这个完全不是问题,梁安立刻让周围一个体形跟霍云舟差不多的小弟脱掉他的短T恤,甩了两张大票让其去买件新的。

将衣服递给霍云舟,霍大少爷不由得略微瞥嘴,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二手衣服了,而且这件上面还有些汗味,不过暂时也忍了。

在一旁快速地换下上身那件警服,裤子是无所谓的,没什么明显标志。他将制服和帽子交给梁安,笑道:“那就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了啊。”

梁安笑着点头:“这个没问题。”

看着慢慢走进巷子深处的背影,一直没敢多嘴的那名壮汉,终于讷讷地向梁安问道:“梁哥,这位到底是谁啊!”

“帮里的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肯定不是指的年纪,很容易理解,壮汉和周围几人都面露疑惑:“怎么从没听说过啊,咱们帮有这样一号人吗?”

梁安的脸上笑容早已经消失不见,唇上的小胡子微动,眼神显得很深沉。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地看着霍云舟背影消失的地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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