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刺客快诺流星的一剑直往漠边胸前刺去。这招快,实在是太快。漠边印象中这等快攻的高手实在是从没遇到过。
强大的青色劲气,在黑刃剑锋处形成一个吸力十足的气盾,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气盾所吸,全都往中间而去。
漠边整个人都生出前倾之感,仿佛站立的地面都发生倾斜。
好诡异的功法。漠边心中也是惊叹,世间尽有如此功法。要不是先前被阿鲁台追杀时面对过这种邪功,今天必定会出于下风。
漠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攻来的这一剑。他的身体伴随这强大的吸力微微摇摆,每一次摆动都稍稍抵消下吸力的影响。就像狂风中荷叶一般,在摇摆中总能找寻那一恰到好处的稳定。
殒炎动了,缓缓的往上提,速度并不快,但奇妙的是这不快的速度恰好赶上那急速袭来的黑刃。如果周边有人看到的话定会觉得世上竟有如此玄妙的相搏场面。快速袭来的黑刃与缓缓迎上的殒炎这一快一慢,本是相互矛盾的一对,但现在却偏偏在两位绝顶高手下变成生死相搏间的功法。
黑刃正中殒炎剑身,强大的幽青劲气爆发,与殒炎冒出的火炎相持不下。
青色犹如实质一般剑盾,几乎把火炎都吸的拉成一条往后的直线,可见其中的吸力恐怖非常。
漠边此时也是心中惊讶,对方强大的吸力几乎要把殒炎吸的把持不稳,自己如诺再采取守势,必然处于下风,一招失手下,会处处受制于他。
想到这里,漠边右手猛的往殒炎剑身上重推,左手加右手,强横的真气灌入,刹那间剑身上火炎暴涨,纯阳剑劲跃升一个数量级,所有的剑气都被漠边压缩成一条直线,凝而不散,重轰在剑盾的中心一点。
漠边短短一眨眼间,连续五股火炎剑气连绵不绝的轰在对方剑尖上,强大的剑气专攻一点,剑盾终于是告不支,刹那间溃散。那种诡异的前倾吸力,立马消失。
黑影人,撤剑后退,眼中精芒闪动。显然想不到漠边能这么快看破他这一招的关键所在。
他本想用剑盾,阻碍漠边的身形,当他受制后,再发动连环杀招,自信能在五招内取他性命。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妄想。
黑影人,仗剑而立,黑色剑刃上,散发出阵阵青芒。
“你,果然够强,短短十数日,想不到功力又变强了”。黑影人低沉的声音道
漠边双眼一看,周边赶过来的兵士,最近的已不足五十步。
“你,还是留下来吧。”
那黑影人听他这么一说,爆出狂狼的大笑,哈哈哈哈,想留下我,那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未等最后一字说完。
漠边眼前突然出现漫天的青色剑影,这剑影几乎是遮天蔽月般而来,身前几乎每个方位都是如狂的杀招,以漠边之能一下子也看不出对方到底那是虚招,那是实招。既然自如,只能采取守势。
殒炎在身前也是舞成一片,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赤红的剑影与幽青的黑刃,在夜空中爆发出璀璨的光华。
一青一红两种光芒争相辉映,煞是好看。
最先赶到的是一排弓箭手,前面二十人单膝跪地,张开手中的长弓,齐齐瞄准。
弓箭手身后大批的长枪兵随即围了上来,呈半包围把打斗中的两人包了起来。
此时,沈良,郑和,陈凯等一众将领也已看到,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住两大高手的生死相搏。
“盾牌手准备”。
咣的一声,战刀出鞘。邵斐从人阵后方跃起重重的站立在前。
随着他的命令。十数块虎头盾牌被十余名精壮兵士抬出,围在弓箭手身前,只露出瞄准的上半身。
阵势已经形成,就待相斗的两人分开,邵斐会毫不留情的射出箭雨。务必要把今晚这刺客射成刺猬。
生死相搏的两人,终于分开,两团璀璨的光华也随之消散。
漠边挥剑站立,胸膛上下浮动,显然是耗力极巨,胸前衣物已被划开,鲜血缓缓渗出,虽已受伤,但幸好伤的都是皮肉,并不严重。
再看对方这黑影人,是口中吐出一丝的白气,显示也是内力耗损过大,他的身上并无明显的外伤,难道此人功力在漠边之上,竟然占得上风。
真的是这样吗,其实不然,仔细一看,众人才发觉,那人垂下的右手指间上一滴滴鲜血低落下来,显然也是受了伤。
邵斐显然不想给他喘息的时机,大喝道:放箭。
顿时数十声梆子响,利箭如雨般往那黑影人罩去。
预想中的刺猬并没有出现,那黑影人单掌向前,空中划出一道青色的气盾,只是这气盾的颜色比先前和漠边动手时要稀薄不少。
利箭一接触到这看似透明的气盾,纷纷爆裂开来,变成无用功。
邵斐大喝一声:“好”整个人猛的跃起,手中战刀出鞘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在空出划出一道完美的银色弧线,重劈下来。
邵斐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车轮战用人把你打趴下,不让你有喘息之机。
那黑影人眼中闪出一阵恶毒的神色,显然也知道邵斐的意图。
眼看邵斐的重刀就要砍中黑影人的时候。突然间,这刺客彭的一声。爆出一团黑雾,黑雾中,,猛的串出五个一摸一样的的黑影。
众人大惊,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诡异的邪招,那五个黑影往五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邵斐也是心中一惊,招式未变。战刀沿着诡异重砍向其中一个黑影,强大的刀气,重劈进那黑影中,彭的一声,化为一团粉末,这一个是假的。
漠边这里,殒炎也当即出手,火炎迅速卷中其中一个黑影,片刻烧成一团灰烬。这个也是假的。
余下的三个黑影终于成功突围。往城头上扑去。
弓箭手这时再次发起密集的箭雨,但已为时已晚,那三个黑影除了有一个被箭雨射穿,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外,其余两个都已逃出土城外,消失不见。
“漠边,今天这笔账,来日我加倍奉还”。空中只余下一阵余声。
众人呆呆的看着方才发生的诡异一幕,有些回不过神来一般,这邪门的功法,前所未见。
邵斐望向半空中的目光,回刀还鞘。
“没事吧”
他向走过来的漠边问道。
漠边伸手沾了点胸口的鲜血道;“皮外伤,不碍事”。
邵斐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道:漠少,这刺客有些眼熟。
漠边嘿嘿一笑道:他就是在酒楼刺杀我们的人,记得吗?
邵斐一拍脑袋:奶奶的,怪不得,这么厉害。
漠边点头道:“此人的功力应在乞力之上”。
邵斐听后咋舌道:依你看,此人是什么路数,这等功法我在中原从没有看过。
漠边也是摇头“;我也没有见过,不过应该和阿鲁台有些关系,包括杀柳叶眉的女子似乎都是一个路数”。
漠边苦笑一声:这个我们以后再查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查看他到底搞掉了什么东西。火炮弹药怎么样了”。
邵斐摇了摇头,露出万幸的表情道:幸好我早做了准备,把大炮的炮弹,分成三批存放,他烧掉的只是其中一处,虽然损失一些,但至少没有被一锅端。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众人包括漠边听到他这么一说也都放下心来。
邵斐望了望天,看看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除了安排巡逻的队伍外,还是让大家都去休息,因为明天绝对是一场恶战。
第二日清晨,晨雾还未散去,第一缕阳光轻柔的拂过草原上的每一处角落。
咚咚咚,雄浑战鼓声响彻大地,鞑靼军的营寨前五万兵马已经集结成阵。黑压压的人马,一眼望不到边。所有兵马都等待着主帅下达攻击的命令,片刻般的宁静,压不住战场恐怖的肃杀之气。
这边城头,明军与古力瓦剌部所能召集的一千人马,都已集结在土城头前。为了应付敌方的攻势,邵斐没有把所有人都集中在城头,而是把所有人马,分成四批,每批三千人。银甲骑的一千人马就当做救火队,随时应对最危险的局面。一队人马上城头,两队休息,随时待命。一旦情况紧急。就可以循环应对,不至于疲于奔命。
漠边与邵斐等一干将领早已在城头站定。
陈凯靠在漠边与邵斐中间,远眺敌方阵营。
“幸好,鞑靼人,缺少攻城的武器,要不然光这一波数万人的攻击,我们就要完蛋”。
邵斐望着对方强大的阵势道:鞑靼人几乎都是骑兵,在平原地带自是所向披靡,游牧民族善于野战。而我们汉人,则善于守城。以骑兵去攻城,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说话间,鞑靼人的号角声大作,“呜呜呜”。
庞大的兵阵终于开始移动起来,数万人的阵型缓缓向前,强大的压迫力迎面而来。这一次的正面进攻相比昨日的规模,自然不是同日而语。
漠边,看了一眼身边的郑和公公,只见他并没有多少慌乱,神情镇定,脸上透露出冷静。手中一张长弓,已然在手。
漠边看在眼中,禁不住开口道:郑公公,看来也是经历过大场面。
郑和眼睛还是正视前方,只是嘴角荡出一丝笑容:“三年靖难之役,早已见惯了厮杀,心也变得麻木了”。
漠边一听郑和口中说出靖难二字,眼中神情透出复杂之色,心中思绪翻涌。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投石机。
只见五台巨大的投石机从兵阵后面缓缓前移动。
每个投石机上,都安有一块淋上火油的数百斤重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