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投石机缓缓的移动,土城渐渐进入到他的射程范围内。
漠边瞟了一眼坐正中央指挥的邵斐,全然没有惧色,神态自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是……,漠边似乎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五部投石机中的一部率先发难,重达数百斤的巨石,冒着滚滚烈焰猛的被抛上半空,往土城砸来。
巨石破坏力惊人,在半空中夹杂着呼啸声,猛的一头扎进土城内,顿时地动山摇,巨石顿时把二个帐篷砸的稀巴烂,燃起熊熊大火。边上三名兵士不幸被砸中,连惨叫都未发出一声,顿时变成一团肉泥。
战争尽显其残酷的一面。
土城内正待休息的两队人马,赶紧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场面一片混乱。
突然间又有谁喊了一声,“小心“。
又是第二枚巨石下来,从天而降。正中城头上,顿时尘土飞扬,所有兵士纷纷躲避。尘埃散去,众人抬头一看,土城头前被轰塌了一道大口子,足足有十丈大小。
土城前的鞑靼大军阵中发出一阵吼声,。纷纷为已方轰中目标而欢呼。
城头上,沈良大声喝到:敌军逼近,四百步。
邵斐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破损的城头。
随即大喝道:神机炮准备。
瞄准投石机。
一声令下,十门神机炮缓缓的推向土城头,其中一门操纵火炮的兵士,率先瞄准完毕。黑洞洞的炮口,对着黑压压的鞑靼人。
“给我放”。
邵斐一声大喝,神机炮上的火绳被点燃,滋滋滋的冒着火星,
轰,轰两声。两门火炮率先发出死亡的怒吼,黑沉沉的洞口喷出两团火球,快速的奔向其中整个鞑靼兵阵靠右的一部投石机。
又是一身巨响,先前还威风凌厉的投石机,这会就像豆腐般被轰爆开来,投石机上站立的十余名兵将,直接飞上了天,变成一团残肢。木头铁皮碎片散落一地,还未发出去的巨大石块,竟整个压了下来。重重的砸向边上的鞑靼兵,一时间数十名鞑靼兵变成了肉泥,惨叫声不绝于耳。
轰轰轰轰轰,又是五六声神机炮的怒吼声,余下的四门投石机,又有两门散了架,鞑靼军的阵型终于发生一丝混乱。
“好啊,好嘿”。土城上的明军一见已方竟然有这般威力十足的大炮,无不信心十足。
作为边军的宁夏卫兵马,平常是很少有机会看到只有京城三大营才会装备的神机炮。现在清楚的看到此炮的威力,竟然片刻间扭转双方的气势,都暗暗咋舌,幸好鞑靼人没有如此火器。
呜呜呜,鞑靼人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余下的两部投石机,再也不敢上前。缓慢的在原地掉头,希望能逃出明军火炮的轰击范围。
五百步,沈良手持令旗大喝呼喊道。
漠边看着缓缓前行不断逼近的敌方庞大方阵,心中想到,鞑靼军快要冲锋了。
果然,冲在前面的五千鞑靼骑兵开始冲锋,整队整队的人马如同海浪般袭来,五千骑兵由慢到快,五百步距离只要很短一段时间就能跨越。
火统队准备。邵斐大喝一声。
只见土城头前一字排开的明军早已举起手中的火统瞄准不断接近的鞑靼骑兵,每个拿火统的兵士后面又各有两名兵士,分别站立前后。
这是为何?漠边轻声提问邵斐。
邵斐严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仿佛在说也有你漠大神仙不知道的事啊。
这是“三段击”。
三段击???漠边从没有听说过的名头。
待会你就知道了。邵斐卖了个关子,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盾牌手准备,
邵斐又是一声大喝。只见数百面盾牌立起,挡在城头,形成一道屏障。
明军与蒙古各部连年征战,对对方的战法早已熟悉,他知道蒙古骑兵在进攻前,必会放弓箭先行袭击,果然鞑靼骑兵在快速接近途中,如雨的箭矢如蝗而至。
不一会,城头上的盾牌都插满了羽箭。
鞑靼骑兵快速逼近中,还有两百步就将直达土城下。
就是这个时候,邵斐大喝一声放。
明军的火统几乎同一时间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数百支火统发出死亡的啸叫。
顿时冲在前方的数百名鞑靼骑兵,爆起一阵血雾,连人带马纷纷跌倒在地。一时间人的惨嚎,马的嘶鸣,乱成一团。侥幸没死在火统下的人,随即被身后如潮般推进的已方人马踩成肉泥。
这边城头上的明军,射击完后,直接把没有弹药的火统交给身后站定的一人,然后又接过另一人递来装填完毕火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拿到手中的又是装填完毕的火统。
漠边终于明白什么叫三段击。三个人分工,一人只负责射击,一人负责装填,一人负责递送。三人形成完整的循环,周而复始,形成火力的不间断。
火统又是一阵密集的射击,冲到城头的鞑靼兵士又倒下去一大片。
鞑靼人冲到城下的这部分人马,完全变成待宰的羔羊。又是一阵由城头往下的的射击,鞑靼人惨叫的又倒下去大批人。
整个场面血腥不堪,短短一柱香时间,超过五百鞑靼骑兵已经命丧三段击密集的轰击下。
冲在最前列的鞑靼骑兵几乎损失殆尽。残肢断臂几乎洒满了土城前数百步的空间。
虽然前方战事激烈,但鞑靼整个大阵还是如巨大的碾盘一样缓缓向前。片刻间,又是黑压压的骑兵冲了上来。
轰轰轰,神机炮开火了。
黑沉沉的火炮弹丸,直直的往密集冲锋的鞑靼兵阵中落去。一声惊天的巨响。火光冲天,猛烈的烟雾和冲击波把十数匹马轰上了半空。空中如下雨一般落下漫天的残肢。
一发发的神机炮发出,纷纷在鞑靼人的兵阵中炸开。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
终于面对这等恐怖的火力,整个鞑靼的前锋发出了混乱,很多兵士心胆俱裂自顾自的调转马头,往后退去。
漠边看了一眼整个战场形势,对着身边的郑和道;“鞑靼人乱了。
郑和眯起双眼,用手搭在眉毛上远眺鞑靼兵阵的后方,嘴角抽搐了一下:未必吧,鞑靼人好像出动什么了。
漠边随郑和远眺的方向望去,他的内力高深,目力自然比郑和要远的多,果然一队百多人的精骑,由远而近,急速向城偷袭来。
急速而来的这一部精骑,身披重甲,手持长刀盾牌,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鞑靼兵所能比的。
这百余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土城前,手中盾牌伸出,护住周身的要害,一时间火统的射击也奈何不了他们。
看来鞑靼人终于派出精锐的部队来强攻了。
领头的一将大喝一声。猛的把手中的盾牌狠狠扔出,硬插在土城上,随即借力一蹬,整个人已跃离马背,重重的踩在盾牌上,借力提升,身体直直的往上升,终于踏上先前被投石机崩坏的一段城头。
漠边心中叫遭,一旦让这股精锐的鞑靼兵稳住阵脚,后续的兵马再一拥而上,以鞑靼人的绝对数量,我方必定只剩城破一途。
未等漠边先动,邵斐咣的一声,拔出战刀,猛的一个翻身,直取那敌将。
那鞑靼将领身披重甲,面带一副鬼头面具,模样极为威武,刚踏上城头,左右两刀已经劈飞了两个赶上来的明军兵士。
手中大刀舞成一团银光,直接杀入城头的明军中。
身后又有四五个身披重甲的鞑靼精锐攀上城头,一时间,鞑靼人已经取得这关键的第一步。
邵斐战刀重重的当天狠劈那鞑靼将领,重于千钧的力量,压的那人也是单膝跪地。
那敌将绝对也是个高手,就地一滚,避过邵斐余下的一刀,又顺便带倒了身后的数名明军,引起了一阵小混乱。
漠边也终于出手,殒炎还是背在身后,双手成掌,连环击出,虽说这攀上城头的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在漠边这边显然走不过几个回合。三名鞑靼兵还没弄明白什么回事,已被漠边掌劲震落城头,摔入蜂拥而上准备攀登的鞑靼兵中,又是一阵混乱,十数名鞑靼兵被这三人一砸,变成满地葫芦,乱成一团。登城的势头也被迫缓了下来。
余下的两名鞑靼兵,终究是抵不过四面八方赶来的明军兵士,连连死战下,还是被长枪给戳中,跌下城头。
城头上手拿火统的明军这时,也纷纷调转目标对着缺口处的鞑靼人一阵乱轰,终于暂时把他们给压制下去。
这边,邵斐与那敌将也已大战数合,他手中的战刀已经砍中对方两刀,但奈何这鞑靼敌将身披重甲,竟然没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伤口。
那敌将眼看没什么机会,整个城头上再无一名鞑靼人。也不迟疑手中大刀划出一个大圈,劈飞两名明军后,转身翻下城头。
邵斐,收到而立,单脚踏在城头,目光紧盯这人,心中想到:好一个悍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