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边与邵斐,骑马奔驰在塞外大地之上,身前的贺兰山雄伟非常,庞大的山体横跨南北。这时天已大亮,柔和的阳光把两骑镀上一层金光,身后的月亮湾早已是一片模糊。
连续催马行进一个多时辰后,整个地域的环境都有些变化起来。贺兰山南北两端有极大不同,南段是千里黄沙的腾格里沙漠,干燥多沙。北段靠近大草原,越往北走,植被是逐渐增多。
经过一段小山丘下,突然听见山丘北面,传来兵戎交接之声,漠边与邵斐对望一眼,知道这里离鞑靼中军大营不远,必定是鞑靼人在攻击。
两人急催马前行,来到山丘背后一看,一百多名鞑靼精骑正围着数个被点燃帐篷连连攻击,被围中的有二十余人,从衣着打扮上看,虽与鞑靼人有所区别,但也像是蒙古一部。
被围的人中,有一人领头十分勇猛,独斗十余骑不落下风,余下的人在他们带领下,往鞑靼骑兵阵中左突又冲,看似斗得热闹,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几个想要冲出包围阵,十分困难。
漠边与邵斐对望一眼,从对方眼里都得到肯定的答案,不管怎么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邵斐缓缓道的从背后抽出战刀,每抽一寸,内劲就加强一分,当刀尖抽离刀鞘,指向鞑靼骑兵时,整个人的内力已攀上最高峰,一声长啸,人从马背弹起,往包围圈中射去。
两名鞑靼骑兵还未搞清楚状况,人已从马背上倒飞出去,邵斐并没有下杀手,只是用刀背把两人砸落。包围圈中的鞑靼骑兵一见有人赶来营救,一名指挥的百夫长,当即分出二十人的战斗小队,分左右两路往邵斐而来。
面对二十余骑的左右夹击,常年与蒙古人作战的邵斐,自然知道正面对撼绝对毫无便宜可占,双腿一用劲,人往漠边立马处飘飞而来。
鞑靼骑兵一见来袭之人还有同伴,便两队人马,左右各取一人,务必当场格杀。
邵斐对立于马上的漠边打出手势,示意左右两边分进攻击,漠边会意,心中默念左路朝他攻来的数骑敌兵,五十步,四十五步,四十步……。。
当距离还有三十步时,漠边快如鬼魅般,弹离胯下战马,欺进冲前的一名鞑靼骑兵面前,那人大惊,想不到此人身法如此之快,还未来的及砍下马刀,已被漠边一脚踢的飞跌出去,落在地上,惨呼不已。
未及停留,漠边单腿马背轻轻一点,借力前行,横跨空中一段距离,点中另两名鞑靼人,内劲透体,两人也是倒跌出去。余下的七名鞑靼兵,见漠边功力竟然如此高绝,一眨眼工夫便折损了三人,都勒住了缰绳,不敢上前。
漠边未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人如旋风般卷进这七人中,马嘶人叫声响起,又有四人被漠边赶下马来。一时阵型大乱,余下的三人几乎吓破了胆,调转马头,往后退去。
邵斐出手并不像漠边那么只伤不死,不停游斗下,战刀连环劈砍,五名鞑靼兵立毙马下,余下的五人,见这名凶神实在太过厉害,也如先前般,掉头退去。
漠边与邵斐两人未给鞑靼人喘息机会,未等其变阵反应,已冲进包围阵中,一阵搏杀,人仰马翻,包围圈立时出现一个缺口。圈中的人一见有人来就救,士气大震,二十多人拧成一股劲,反冲击破开的缺口,包围圈当即告破。鞑靼骑兵两面受敌下,混乱不堪,再难以形成合围之势。
鞑靼那名百夫长一见如此情形,知道擒杀此伙人的目标已经无法完成,而漠边与邵斐两人功力又是如此高深,为了不必要的损失,他下大了撤退的命令。鞑靼人不愧为草原的霸主劲旅,说退便退,如此混乱下,仍左右交替撤出,显示出良好的战术水平。
激烈的战斗结束,被烧毁的帐篷下,留下四十多具尸体。
领头的那人高大肩膀宽阔,厚实方形的脸盘长着寸许长的连寞胡须。满脸风尘血汗。浓眉下却有下对与他高颧挺鼻不太相衬的修长漂亮的眼睛。身上的战服沾满分不清是那方的血迹和草泥。可是他的眼神仍是那么坚定和清醒冷静。看样子是二七、八岁,一身铁打肌肉。
邵斐看清来人面目虎躯一震道;你是否瓦剌的平安可汗。
那人见两人一照面就把他认出,心中虽有疑惑,但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拱手道:在下正是,得两位救命之恩,万分感谢。
邵斐与漠边面面相视:今趟是否救错人了。
邵斐拱手还礼道;我乃大明宁夏卫卫将邵斐。他看了漠边一眼,当从对方眼里得到但说无妨的眼神后,顿了顿道:这位是月亮湾的漠边。
那名瓦刺的平安可汗脸上瞬间爬满动容之色:月亮湾的漠边,在大漠草原上,谁人不知啊。
漠边微笑道:可汗过奖了。
邵斐皱眉道:可汗怎么会在此被鞑靼人围攻,按道说你们都是蒙古一部,怎么会……。。
平安眼中透出浓浓的恨意;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就是我平安的兄弟,有些事也不必隐瞒。我是作为瓦剌部来与本雅失里谈判的代表,本雅失里极力邀约我们瓦刺共同南下攻取宁夏城,许下重金想邀请。我们瓦剌三部意见不统一,所以由我来面谈。因为我素来反对南犯,谈判破裂下,我们人马先撤走,不想遭到这贼子的灭口。
漠边与邵斐齐齐动容:可汗反对南犯。
平安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敝的神色:当今天下大势,我蒙古各部已经回归旧土,明廷国力强盛,再非百年前不堪一击的南宋之军。多年来,我们蒙古各部征伐不断,民不聊生。已然没有力量和明廷相对抗,最好的结果就是与明廷保持长久的和平。以利我族休养生息。故我极力反对这次南侵。
漠边一听,道:可汗这番话说的极为有礼,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战争,杀伐的。大家和睦相处才是最好的选择。
平安微点下颌显然认同漠边的话。
漠边沉吟半饷道:那可汗的返回路线又是怎么泄露的呢,是否让鞑靼人知晓,
平安眼中透出一丝光亮:我们极为小心,并没让鞑靼人知晓。
邵斐,观察了一圈四周情况开腔道:依我所见,这支鞑靼兵马应当是埋伏在此专候可汗的。
漠边接着道:既然可汗,没有告诉鞑靼人的回返路线,那应当是你们内部出了乱子。
听漠边一说,平安双眼精芒闪烁,回头望了身后二十名浴血的战士。
那群战士被漠边这么一分析,都是左右互望,一时间人心惶惶。
平安皱起浓眉,手中马刀狠狠搓在地上道:这群手下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绝对不会出卖我。
背后众人一听平安如此说话,当了解可汗未怀疑到他们身上,人人眼中露出感动的神色。
漠边与邵斐对望一眼,都不由感概这平安可汗笼络手下却是有一手,算是个人物。
平安回想了下,猛的扬起头颅,双眼射出恶毒的神色:我想我知道是谁了,昨天先有一支十人我族队伍先返回瓦剌了。那帮人并不属于我的部落。
想到这里,平安急忙起身,对着漠边与邵斐抱拳道:此地不宜久留了,我要赶快绕开此条线路,返回族中应对。两位拿我当兄弟的话,日后定要到我瓦剌来,我必欢迎之至。
跨上战马时,平安从怀中掏出两块银面虎头牌递于两人,道:两位兄弟,有此牌,在瓦刺毕当通行无阻。哦“两位是否是去本雅失里的中军营”。
漠边微微点了点头,对平安能这么短时间内猜出两人的意图,颇为惊讶。
我是去挑战古达不鲁,以生死誓约,逼迫鞑靼退兵。
听漠边说出平安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他双眼盯着漠边似乎要把他看透般:要想月亮湾免于毁灭,这招也算是唯一的方法了。不过我很佩服漠兄弟的勇气。古达不鲁号称蒙古第一勇士,功力绝对不可小伺。
邵斐把厚背战刀挎上肩道:就怕胜了,本雅失里不认账。
平安正容道;这个,两位可以方心,蒙古人的誓言,看的比性命都重要,如果他违背立下的誓言,呵呵,他的大汗地位也到头了,我们蒙古各部最唾弃的就是背弃誓言的人,必然也在大漠草原混不下的。只要能取得这誓约的胜利,我敢保证本雅失里必退兵。
漠边与邵斐听他一说,心中大定。
好了,两位兄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平安此人豪爽果断,做事极为干练,与漠边邵斐拱手后,带领二十余骑绕路往山坡下行去。
漠边与邵斐都觉得这趟稀里糊涂救的人对以后漠北局势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心中顿生荒拗之极的感觉。救的人竟然是蒙古大汗。
而从平安口中得知;蒙古最为强大三部之一瓦剌竟然也并非铁板一块。这样的消息,自是十分珍贵,更何况交到了平安这个瓦刺里掌实权的人物,看来未到鞑靼大营就好事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