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安分开后,漠边与邵斐快马行进,不出一个时辰,一座规模庞大的军营出现在眼前,一眼望不到边的帐篷,前后连绵十余里。里面军容鼎盛,众多人马在其中奔走操练。
两人面面相视,蒙古本部鞑靼人纵横漠北草原固然是有他的原因的,此等强盛的军力,塞外草原自是没有几部能够与之相抗衡。
邵斐望着天空,一个小黑点在天空飞缓慢的滑行,成某种规律的路线。
邵斐收回目光道:大将军的兵马已在鞑靼人左后五十余里扎营。
漠边微微点头道任大将军果然是个性守诺言之人。
邵斐把目光投向连绵的鞑靼大营道:这也不光为了约定,这对宁夏城也要一种绝对必要的防御手段,一旦让鞑靼人攻下月亮湾,我们的形势必然非常严峻,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力的。
这时,远处一对巡逻的鞑靼兵发现两人,一声长鸣声后,快速包抄而来,百余骑训练有素,未及他们身前,已迅速分成左右两队,把漠边与邵斐围住,断了他们身后所有退路。
来者何人?一名队长立马喝道。
漠边看着眼前的包围圈,双手摊开,承无害状道:月亮湾漠边,有事面见本雅失里大汗。
那人一听来人竟然口中报出漠边之名,双眼立时圆睁,还未等漠边话说完,大喊一声。一柄马刀已向漠边砍来。
漠边早就料到会有如此待遇。双手往前伸出,看似缓慢,却每一分每一毫拿捏的精准非常,刀落下的角度,速度,都在漠边算计中,明明是那人凶狠的一刀攻向漠边,在别人看来,仿佛是哪人把刀往漠边手上送去一般。
噹的一声脆响,马刀已牢牢被漠边单手夹住,一股巨力从刀背上传来,那鞑靼队长把持不住,刀已脱手而出,已如遭到电殒一般,往后跌去,摔落马下,痛呼不已。
众多鞑靼兵一见如此情景,发一声喊,数十杆长枪就往两人面前戳去,未等漠边出手。邵斐冷喝一声,刀已离背,一圈白色光影,划出一道绚烂。噹噹噹,光影绞上数十杆长枪,锐利的刀芒,瞬间把枪头绞碎,未等那些鞑靼兵反应,人已跃上半空,双手举起,重诺泰山般的一刀,重重劈下,猛烈的刀劲震的那群兵士,如葫芦般往后飞跌,惨叫连连。
邵斐还刀鬼鞘,运足内力,猛喝出一句,声音传遍整个鞑靼大营:本雅失里大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灌满真气的声音,久久的在大营上空回想,数息后,一阵阵号角声从大营内传出,呜呜呜……。。
整个军营稍后涌出无数鞑靼兵士,分成数支队伍往寨门集中,一时间风起云涌,一片肃杀之气。
邵斐望着黑压压的鞑靼兵,苦笑道:我是否捅了马蜂窝。
两人几乎在一支千人队伍的押送下才进入鞑靼的中军大营,直到进入中军主道,看清四面的情况后,两人不禁暗暗咋舌。
黑压压的鞑靼兵士分列两边,个个全副武装,刀枪弩箭在手,少说也有近两千之数。
通向面前的一顶金顶帐篷上,一百名身披狼皮战甲,露出左肩的鞑靼侍卫高手,已分列金顶帐篷前,人人手中持金色战斧,在眼光下闪闪生辉。众鞑靼兵将虽没有言语行动,但噬人的目光,却紧盯两人不放。
邵斐,低头凑道漠边耳朵旁道:看来真的入了狼窝了。
漠边嘿嘿一笑,却不回答邵斐的话,因为他已看到今天最重要的角色出现了。
本雅失里,从金顶帐中步出,身边跟着太保阿鲁台及一众武将文臣,两名侍卫搬出那张虎皮镶金宝座后,他大刺刺的坐下后,始才双眼瞄上下面的漠边与邵斐,两人。
阿鲁台身披烫金蒙古官服,还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只是双眼却紧盯着漠边两人。
突然又是一阵毫无缘由的大笑,笑声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瘆人。
本雅失里身后所有的将领侍卫,包括两边的所有鞑靼兵士,却知道这笑声的含义,无不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这两位鞑靼的大敌。
邵斐看着周围莫名的眼神,凑近漠边身旁道:这大汗莫非得了失心疯吧。
漠边苦笑摇头。
笑声渐渐停止。本雅失里脸上带着笑意:两位是欺我大元无人是吗?
漠边抬头观本雅失里此人面貌举止,心中叹道,旧元蒙古怪不得会沦落到如此地方,抛开明朝不断的打击之下,内部自身统治者也是每况愈下。再难恢复到其祖成吉思汗的荣光。反观身边的烫金官服之人,神光内敛,应是个厉害的人物。
漠边听的本雅失里询问,心中一转,知道此等人必然极要面子,如诺要打动他,必然要直接切中要害,多说反而无益。
“漠边不敢,只不过双方交战死伤无数,我想向鞑靼勇士古达不鲁相约一战,一战定乾坤,如果我胜了,大汗答应退兵,如果我败了,除了我的项上人头,月亮湾也拱手相让,归大汗所有”。
漠边此话一出,本雅失里身前的众将面面相视,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胆量感挑战古达不鲁,古达不鲁可是蒙古人神话般存在的玄轲之徒,玄轲几乎纵横大漠草原30余年,从无敌手。而当年正是由其保护元顺帝妥欢帖睦尔,元军才能在明朝第一战将徐达手下顺利北归,不至于覆灭。自此后他的地位在蒙古人中无人能够撼动,就算是蒙古大汗,见到玄轲也是礼让三分,玄轲虽有天资却不喜争霸天下,只领了蒙古国师一虚职。而他的行踪甚是神秘,游走在整个广瀚的漠北之地,极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而做为他的弟子的古达不鲁,实力自是极为强悍,被誉为蒙古第一勇士。几乎在漠北也是罕逢敌手。
本雅失里听后,双眼紧盯漠边,沉默不语,一双眼睛像狼般透出幽幽绿光。身边的人看得清楚,大汗的双手紧握着宽厚的虎皮把手,手上的青经根根曝起。
“大胆”。
听的本雅失里的一句爆喝,漠边与邵斐心叫糟糕。只见边上的黑压压的兵士,骤的把往长枪往前一伸,两千多把枪齐齐对准两人,后面无数的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准两人。
漠边与邵斐两人还是如先前般站立,没有任何异动,在外人看来两人面对如此阵仗,仍能镇定自诺,果然厉害。两人虽然没有移动,但内力均提高到巅峰状态,一旦有变,自是立即发难。
就在这时,阵中闪出一人,那人容貌俊伟,深黑的长发披散两肩,双目深邃,神光内敛,腰板挺的笔直,整个人自有一股强横的逼人气魄,活像一头凶狠的狮子一般。
那人半跪本雅失里坐前道:大汗,我们蒙古人最重誓言,既然此人约战于我,如诺我不应战,就等于示弱,那大漠之中谁还服我鞑靼。我愿用此人的鲜血,为我蒙古一部,增添无上的荣光。
本雅失里,一见下面那人跪下,未等他说完,早已跑下宝座去,忙扶起这人,与先前对待另外人有明显的区别,显然他是十分看重此人。
“古达不鲁,你何须如此呢,本汗也不是说不答应,这人造成我大军伤亡惨重,也速不花大将也死于他手。早已是我鞑靼大敌”。
本雅失里回头望了一眼太保阿鲁台,见他仍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心中一怒道:好,古达不鲁,我等当见你拧下这小儿的头颅,以谓我将士在天之灵。
古达不鲁当即跪地道:臣必不辱大汗威名。
只见本雅失里大手一挥,两旁的兵士当即撤下对着漠边两人的刀箭,数千人有序的往两边退去,整齐划一。足足退后三十步,中间现出一个极大的圈形空间,以利两人相战。
古达不鲁转身面对漠边,一步步的走上前来,在漠边身前十步距离站定,双手一拱道;月亮湾漠边,早已所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就冲你两人敢单身入我鞑靼营中,就值得尊敬。你说的决战条件,我们大汗,承诺答应。接下来我必全力出手,希望你不要太早败。
漠边一见此人果然真性情,心中也不由生出钦佩。轻轻的一点头道:来吧。
古达不鲁双眼紧盯漠边,似要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记在心中,骤的他双拳齐轰而出,从静到动,只用一瞬的时间,双拳夹杂这无匹的劲气,往漠边面门而来。
在漠边看来,这一招其实大有名堂,看似寻常的一击,但漠边感觉,双拳封住自己所有出招的方向,无论自己从哪个方向出手,都必然会落入双拳的攻击范围,心中想到;此人的功力直逼鞑靼皇族高手乞力。
漠边眉头一皱,心念急转,整个人往后急退,双掌往前探出,划出数个大小不一的圆圈。
双拳如影随性般往漠边而去,十步的距离一眨眼工夫就被拉近,数个圆形气劲几乎不能阻古达不鲁分毫,啪啪啪,肉眼难明的气劲相交下,发出数阵响声。漠边看着拳头离自己不足一步距离后,终于出掌,左手为指,右手为掌,快的几乎不分先后般,狠狠及双拳,意料中的轰天巨响,并没有出现。两人却如狂风般各自后退十于余步。第一次交手,可以说斗个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