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那一场大手术,陆天澄整个人都闲了下来,他特意申请了一间VIP病房。反正医院就是自家的,梁恭大手一挥就把贵宾楼最大最豪华的一间病房给了陆天澄。
自从搬进VIP病房,陆天澄整天陪着沈清音,有时沈清音入睡时,朦胧间见陆天澄坐在那里看书,睡醒时他还在那里,就忍不住问道:“天澄,你不闷吗?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陆天澄一愣,道:“我不闷,前一段时间太忙了,我要好好好休息一下。”
邵闻音和严少康有时候来看他们,五次就有三次俩人正相拥而眠,谁也不好打搅他们,甚至有一次还发现沈乔夏也睡在床尾。
陆湛云心里感觉不好,就去问了梁恭。梁恭听了,很久没有说话,陆湛云还以为他再想别的事情,正要再说一遍时,就听梁恭说道:“你别管了,天澄没事的。”
陆湛云哑着嗓子道:“怎么没事?天澄他这个样子,万一……万一清音去了,他该怎么办?”
梁恭叹道:“我想天澄他心里有数。”
陆湛云已经红了眼圈儿,道:“当年还只不过是分手,天澄就要死要活的,这一下要是……他怎么能受到了,舅舅,天澄他最听你的话,你还是劝劝他吧。”
梁恭心里也不好受,半晌才道:“我也劝了,你是知道天澄的性子,除非他自己走出去,否则谁也没有办法。”
陆湛云也不说话了,他知道没有人能够劝得动这个弟弟,除非他自己想清楚。他愣了愣神,说道:“舅舅,你看清音……还能撑多久?”
梁恭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已经凋谢的腊梅,道:“没多少日子了,就这一两个月吧。”
陆湛云心头一酸,有些哽咽地说道:“难道连这个年也过不去吗?”
梁恭眼里含着泪水,道:“也许吧,也许她能撑过这个年。”
这一年的春节来的有点晚,临近春节时,沈清音昏迷的多清醒的少了,有时候一整天都昏迷着,只在晚上会醒过来一会儿,那时陆天澄又困得睡着了,有时沈清音白天醒来,陆天澄又因为夜里醒的久了,白天犯困。
邵陆两家每天都有人在医院守着,他们不仅要照看沈清音,还要照看陆天澄。沈清音病久了,陆天澄也就把自己弄成了病人。
没过多久,在所有人都认为沈清音能熬过这个年时,她却渐渐进入了弥留。陆天澄和沈乔夏日夜守着,只等来了沈清音最后一刻的清明,沈清音喃喃自道:“天澄,天澄,你要照顾好你自己,答应我,照顾好自己,还有乔夏,照顾好你姐夫,你们都要好好的……”
她说一声,陆天澄和沈乔夏答应一声,只是那最后一声的答应,她却永远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