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俭喝了酒不能开车,就由梁从业负责送他们兄妹两个,夏子耕虽然住得远些,但却跟沈乔夏顺路。送沈乔夏回去的路上,夏子耕说道:“我刚来申城的时候,不太习惯国内的开车习惯,在离诺丁不远的路上,碰到了一个被出租车带翻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戴着粉色的头盔,趴在雨水里,瘦瘦的样子跟你挺像的。我把她扶了起来,问她要不要报警,那个女孩子却很匆忙地跟我说有事就走了,乔夏,你说她是不是跟你一样是去打工挣钱?”
沈乔夏一愣,回想起了那个雨天,她被一辆超车的出租车带翻在地,摔得不能动弹,一个看上去很温和很有礼貌的人过来扶起了自己,还好心问要不要报警……,沈乔夏转头笑道:“原来那个人是你呀,真是太巧了,我当时急着去上课,好像连句谢谢都没有说。”
夏子耕温和地一笑,道:“乔夏你记错了,你当时很认真地对我说了声谢谢,还很客气地拒绝了我要报警的提议。”
沈乔夏看着夏子耕一板一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原来是这样,我当时应该是被吓懵了。”
夏子耕笑道:“我也是今天才想起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沈乔夏道:“我的记性倒不差,竟然都没想起来。”
夏子耕道:“乔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无忧无虑的,我看你倒好像装着很多心事。”
沈乔夏眼中的光彩慢慢暗淡下来,摇头道:“我没有什么心事,那个时候我也是很开心的,每天就想着怎么多挣一些钱,来满足自己挣钱的欲望,现在只不过是……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会想的多一些。”
夏子耕停了车等红灯,转脸看着低头的沈乔夏,道:“是因为你姐姐的病吗?”
沈乔夏猛然抬头看着夏子耕,眼睛里涌上了莫名的涩意,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艰难地说道:“我,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红灯变绿了,夏子耕开动车子,说道:“乔夏,你的眼睛藏不住事。”
沈乔夏眼睛慢慢湿润了,有些哽咽地说道:“夏表哥不要笑话我,我,我一想起姐姐的病就忍不住难受,我很害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看见姐姐和姐夫还像往常般轻松说笑,我就只觉得心酸,我觉得自己很无力……”
沈乔夏有些哽咽的语调,听得夏子耕心里一阵难受,他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更何况自己还有过一场婚姻,他……只是想安慰一下这个看上去惹人怜爱的女孩子,可心里却没来由软软的,让他只想把这个女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抚慰。
夏子耕猛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他深吸了一口气,抽出纸巾递给沈乔夏,却看见她正默默地流着眼泪,那双大眼睛带着湿意和哀伤,还有一丝深沉的让他说不清楚的意味,像闪电一样击中他早已垮塌的心,他的手抖了一下,慢慢折起纸巾,轻轻擦去了沈乔夏满脸的泪。
沈乔夏一直沉默着,夏子耕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沈乔夏慢慢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夏表哥,你可以抱抱我吗?我觉得很孤单很难过,快要撑不下去了。”
夏子耕像是受到了蛊惑,一双手忍不住把沈乔夏抱在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轻轻地拍着她瘦弱的脊背。沈乔夏只是伏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动,良久,才轻声说道:“夏表哥,你的怀抱跟我爸爸一样温暖呢。”
夏子耕觉得有些窘迫,他知道今晚自己不经意间挑起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的伤心事,他突然觉得自己像在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