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不愕然,匀想不到杨影枫此次前来不为报仇,只为向空玄道歉而已。空难更是后悔当时不该不相信杨影枫所言,以至动起手来,道:“阿弥陀佛,老衲刚才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啊。”
杨影枫道:“大师怎会是小人呢,要说小人我才是小人。大师刚才不信我说的话,那也是人之常情,又怎能怪大师呢!”
空寂道:“无情施主能大彻大悟自是好事,只是老衲有限一事不明,还望少侠见教!”
杨影枫道:“空寂大师请讲。”
空寂道:“刚才我见少侠提剑向少林弟子刺激去,若不是空明师兄及时拦阻,怕是已铸成大错了,不知少侠为何要有如此做法?”
楚蝶冰静静地呆了半天,听他们几人谈佛论禅,插不上口,此时听空寂问起刚才之事,说道:“大师误会了,刚才杨影枫才不是要行凶来着!”
空明见楚蝶冰说话似想起什么事情,问道:“这位施主可是恒山派门下?”
楚蝶冰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是恒山派的?”道:“大师为什么这样说呢。”
空明道:“刚才施主那一鞭所使乃是恒山派内力无疑,而恒山近年来又不曾收过男弟子。”
楚蝶冰含含糊糊地答道:“我曾在恒山习过几天武。”她这样说来既没说是恒山弟子,又没说不是。空明见她不愿道出门户,也就不再相问,道:“施主说杨少侠刚才不为伤人,那却是为何?”
楚蝶冰一本正经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此次来少林曾听有人说要来少林盗取经书,刚才杨影枫就是发现了那盗经之人,所以才要出剑逼那人出来。”
少林藏经阁中有许多的武功秘笈或是佛经孤本,有人前来盗经书倒也不足为怪。空寂掌管藏经阁,一听有人要来盗经,自是十分在意。问道:“那人是什么人?他又怎会潜入少林?”
楚蝶冰道:“那人极为狡猾,他盗得经书之后便藏匿与少林弟子之中,到此是尚未逃走。”
空寂一听那人已盗得经书,他身为藏经阁首座却不察觉,惊道:“那人身在何处,还请施主指点。”
楚蝶冰道:“他就藏身与下面的这些少林弟子之中,大师只要仔细察看就会发现他的僧帽要比其他人的颜色稍浓。”
空寂依言看去,果有一名僧人的帽子颜色与他人不同。当即向那僧人抓去,那僧人早有察觉,转身便跑,刚跑不远就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果然是杨影枫。杨影枫笑道:“欧阳先生果然是来了,这么是要去哪了?”
原来那日欧阳吉走后杨影枫和楚蝶冰就定下一计,晚上由杨影枫寻到欧阳吉住处,乘他不注意将他包袱中的僧帽给换了一顶。欧阳吉事前所购置的僧衣僧帽本与少林寺的一般无异。杨影枫料他定会前往少林,怕他易容之后不容易认出,便给他换了一顶颜色较浓帽子。由于帽子戴在头上,他也就不易察觉自己的帽子与别人的不同,所以欧阳吉站在众僧人之中半天,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同。楚蝶冰一进来便东张西望,就是找这顶与众不同的帽子,瞧之下果然被她给发现了。
欧阳吉一听楚蝶冰说有人帽子颜色与别人不同时,便想到了是自己,待遇空寂一抓来时便想逃走,要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真是怕什么就有什么,果然是杨影枫拦住了他。心道:“又被这两个小毛孩子戏弄了。”
楚蝶冰大声道:“原来是欧阳先生!我当是谁呢,你怎么跑到少林寺来偷东西了?”
杨影枫拽住欧阳吉将他拉到空寂面前,说道:“欧阳先生,这位便是藏经阁的空寂大师了,你从偷了什么经书,赶快拿来出来吧,免得大师为你所累。”
欧阳吉生怕再中了他的圈套,摸了摸身上,并没什么经书,就连一普通的书本也是没有,这才放下心来。道:“我哪有盗什么经书,简直是胡说八道。就算我想盗,藏经阁有那么多位高僧把守,凭我区区之身怎能出入自由。”
楚蝶冰道:“你承认你是来盗经书就好,既然你是来盗经书,那偷到与没有就是另一回事了,你还想狡辩。”
欧阳吉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盗经的,你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恐怕居心不轨的是楚姑娘你吧?你乔装入寺,而这位杨少侠又是闻名天下的大盗。嘿嘿这“盗”字还是用在你们身上比较合适吧!”
少林僧人听他此言一出,都向楚蝶冰看去,众人听她说话声音纤细,早有人怀疑她是女子了,只不过是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人天生嗓门便细,也有些人天生就带有女腔,所以也就不便细问。此时听欧阳吉道破她的女儿身,空明立即便想到她是恒山派弟子。道:“原来是楚姑娘,敢问是恒山哪位师太座下?”
楚蝶冰道:“我师父是慈因师太。”
空明“哦”了道:“原来如此,姑娘何以如此肯定这位欧阳施主是来少林借阅经书的呢?”他不愿说“偷窃”二字,便以“借阅”来替代。
欧阳吉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道:“空明大师,不可听信这丫头的话,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楚蝶冰笑了笑,道:“欧阳先生问说我乔装入寺有意图,可我总是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进来的,而欧阳先生却是以少林弟子的身份进来,这可就有点奇怪了!”顿了顿,又道:“我就是看你乔装成少林弟子,又曾听你说要盗什么大小金钢什么的拳的神功,所以才想要来少林告知各位大师。”
空寂一听楚蝶冰说“大小金刚”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大金刚拳神功!”
楚蝶冰恍然大悟,说道:“对,就是这本《大金刚拳神功》。大师,这本书是不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功秘笈呢?”
欧阳吉忙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来偷《大金刚拳神功》的,你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楚蝶冰道:“你在来少林之前就说过这话,那时只有我和杨影枫二人听到过,现在说来难免会让人以为是我们在诬蔑你。可你刚才说,你想要盗书,无奈藏经阁有众多高僧把守,所以你才不能出入自由。言下之意便是,你乔装成少林弟子就是要掩人耳目,让人不注意你,然后再盗出经书是不是?你刚才想要逃走就证明你已经盗得经书了是不是?”
欧阳吉道:“我刚才说我想盗经书,只是做个比方,我又什么时候去过藏经阁了!”
楚蝶冰道:“欧阳先生人称’万里无形’,一万里都没有形迹,何况是少林寺呢!你去一趟藏经阁,然后又站回到这里,别人当然也就发现不了。”
空寂听她说眼前这位便是以轻功易容闻名的万里无形欧阳吉,心里又是一惊。说道:“原来是欧阳先生,失敬失敬。”欧阳吉作了个礼,空寂又道:“欧阳先生轻功闻名江湖,老衲也是早有所闻,只是不知欧阳先生对佛经也有心钻研,只是欧阳先生有所不知,那本《大金刚拳神功》只是一些拳脚功夫,并不是什么佛经。如果欧阳先生想要研读佛经,老衲可以送几本《法华经》、《小品般若经》、《摩诃僧诋经》或是《阿含经》,先生尽可自选一本,也尽数借去亦无不可。”
欧阳吉见空寂也怀疑他盗了经书,冷冷说道:“我没有盗书,更不稀罕什么《法华经》什么的。”
空寂听他这么一说,更以为是他不肯还书,说道:“欧阳先生怎样才肯归还典籍?”
欧阳吉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我根本就连藏经阁也没进去过,怎会拿了少林宝典呢!大师怎地不相信我!”
杨影枫忽然一把摘下了欧阳吉的僧帽,道:“欧阳先生,这顶帽子颜色可不太对啊,下次你再业的时候可一定要注意了,要不然又给别人识破了可就不好了!”
楚蝶冰见欧阳吉不承认盗经之事,说道:“欧阳先生如果真没有盗取经书,那你敢不敢让人搜查一下?”
欧阳吉心想:“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要不然这几个少林和尚定然是认定我偷了他们的经书。”正气十足地说道:“搜就搜,我怕什么?”说着便要解开僧袍,刚解到一半就从他身上掉出了一本书籍。欧阳吉脸色一变,心想:“刚才我明明察看了没有经书之类的东,怎么会这样?”
空寂拣起欧阳吉掉出的经书,见封皮上写着《金刚经》三字,翻开一看,内容也确是《金刚经》。心想:“《金刚经》仍是极为普能的佛经,在街上书店便可买到了,他为何却要这般费心,前来少林盗经呢?”
楚蝶冰笑道:“原来是《金刚经》啊,欧阳先生你不是说你要偷《大金刚拳神功》么,怎么偷了一本《金刚经》呢,是不是欧阳先生看错了?”
杨影枫:“《大金刚拳神功》是六个字,《金刚经》却是三个字,欧阳先生怎么会看错呢!也许是当日我们听错了,欧阳先生一开始便是要偷这本《金刚经》的。”
楚蝶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是误会欧阳先生了,可这《金刚经》又不是什么贵重经书,在街上便可买到,欧阳先生又何必来少林盗取呢!再不然就向几位大师要一本,想必大师也是会送与你的。要不你就跟我说一声,我回了恒山代你向我师父要一本也行啊。”
空寂道:“欧阳先生既是有心诵佛,那么这本《金刚经》便送与先生了。”
欧阳吉也不伸手接,想说他不曾盗书,可书确是从他身上掉出,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是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索性便不说话了。杨影枫道:“欧阳先生怎么又不要经书了?莫非欧阳先生不喜欢旁人送与之物?那简单,欧阳先生刚才不也说我是闻名天下的大盗么,我就发挥一下自己的长处,今晚就去给欧阳先生盗十本《金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