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吉怒道:“这是你事先做了手脚,将经书放在我身上的。”
杨影枫笑道:“我什么时候做的手脚啊,要真是我事先放在欧阳先生身上,你又怎会不知?”
空玄宣了声佛号,说道:“杨少侠在一推攘之下就将经书暂寄与欧阳先生身上,手法当真是高明啊。”
欧阳吉这才想起刚才杨影枫摘他的帽子之时确是碰了一下自己,可怎么也没想到就在那一瞬间他就收放到自己衣服里了。要不是空玄眼光敏锐,这个黑锅指不定要背到什么时候呢!道:“方丈大师作证,那本经书确不为我所盗。”
空玄道:“空寂,将书还给杨少侠吧。”
空寂、空明、空难俱是惭愧,若不是空玄看出端倪,今天可就真将欧阳吉给冤枉了,心里也实是佩服杨影枫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书放到欧阳吉身上,而不被人察觉。楚蝶冰抿嘴笑道:“欧阳先生为难了啊!”
欧阳吉苦笑道:“在下输给姑娘了,望姑娘以后不要再捉弄在下了。”
楚蝶冰道:“谁让你老跟着我们了,你以后若再敢跟着我,我便让你再出一次丑。”
这时一个少林弟子急急忙忙地跑了来,对空明低声说了几句话,空明又告诉了空玄,玄点了点头,对那僧人道:“悟果,你去把山下弟子都叫回来吧。”
悟果合掌道:“是,方丈。”
空玄道:“杨少侠、楚姑娘、欧阳先生三位今日来到本寺,本应该备下斋饭待客的,但不巧今日寺中有事,怠慢之处还请见谅。三位若无他事便请下山去吧。”
杨影枫见悟果急急忙忙地似有什么事情,又想到刚才上山之时,山下有许多僧人在暗中。心想:“难道真有人来少林寻事?”说道:“刚才我二人上山之时,见暗中隐有不少人,想必是寺中僧人了?不知少林为何要如此防备?可是有人要来少林寻事?”
空玄道:“实不相瞒,今日少林确有强敌攻来,所以才不敢久留三位。”
杨影枫原说少林果然有事发生,问道:“是什么敢来少要寻事呢?”
空玄摇头道:“少林今日成是非之地,已不便久留,为免三位为少林所累,三位还是快快下山去吧。”
楚蝶冰道:“恒山与少林同属佛门,岂能眼看少林受难而独自离去,是吧,杨影枫。”又对欧阳吉道:“欧阳先生若是害怕,尽可不顾江湖道义而狼狈逃去。”
欧阳吉本不愿参与江湖纷争,正打算向空玄告辞,不想楚蝶冰又是“不顾江湖道义”又是“狼狈逃去”的说了一番,说的他倒不好意思离去了。当下笑道:“姑娘取笑了,在下虽然武功低微,却也不是怕死之人。少林几百年来为武林伸张正义,今日少林有难我又怎么独自离去呢!”
楚蝶冰道:“欧阳先生莫不是听了我刚才那一番话才不好意思离去的吧,若真是如此,那欧阳先生大可不必在意我刚才的话,你快逃吧。”
欧阳吉心想:“这小姑娘厉害的紧,不便与辩驳,免得又被他抓到什么话柄。”说道:“姑娘取笑了!”
楚蝶冰道:“欧阳先生说我取笑你,可我并无此意啊!欧阳先生不会真是迫于我刚才所言才不好意思溜走的吧?要不然怎会说是我取笑于你呢?不过欧阳先生尽可放心,蝼蚁尚且逃生,更何况欧阳先生是一人活生生的人呢!你要走就走吧,我不会取笑你的。”
欧阳吉没想到自己一名客套话也能牵出她那么多话来,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楚蝶冰见他不说话,又道:“欧阳先生怎么哑口无言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的心思,心中暗自惭愧感到无地自容了?”
欧阳吉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行,道:“在下说不过姑娘,便不说了。”
楚蝶冰:“原来你是觉得你理屈词穷了才不说话的,我还道你是在暗中忏悔自己不该有不顾江湖道义而独自溜走的想法呢。”
杨影枫听楚蝶冰强词夺理的讥讽欧阳吉,心下觉得好笑,道:“冰冰,不要为难欧阳先生了,欧阳先生现在也是知道错了。”又对空玄道:“方丈大师,不知是什么人前来少林寻事呢?”
空玄道:“三位既有心相助少林,老衲在这里多谢了。前几天五指山的“南海仙翁与天山的天池老人,还有昆布伦托海的塔里拉、罗格科达二位世外隐侠,几人联名向少林下了战书,方才悟果就是前来报信说四人已经到了嵩山脚下,顷刻便要到了。”杨影枫于他所说的几人,一个也不认识,不知他们有什么本事能令少林如此重视。欧阳吉却知这几人哪个也不是庸手,武功纵使不在空玄之上也是与空明伯仲之间,暗暗叫苦:“这几个人各人相距十万八千里,他们怎会以一起呢?他不是身在南海小岛,便是久居西域边疆或是关东之外,素来很少与中原武林来往,怎会同时找上少林呢?”
楚蝶冰见欧阳吉脸色变得很不自然,欲出言讥讽,但被杨影枫抢先说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呢,怎么从未听起过他的名字?”
欧阳吉道:“这些人都是杨少侠同道,行事亦正亦邪,武功也不见得比少侠差。”
杨影枫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他,只笑了笑也不反驳。楚蝶冰却是不然,道:“怪不得欧阳先生脸色这么差,原来是被这几个人吓的,其实欧阳先生也不必惊慌,有少林寺这么多高僧在,就算他们再厉害也伤不了你的。”
欧阳吉道:“姑娘多虑了,我自知拳脚功夫不高,可要保住性命却也不难,姑娘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楚蝶冰道:“欧阳先生人称万里无形,想要逃命当然是不难了,。”欧阳吉不敢与她多做争辩,对空玄道:“这几个怪人向来都很少涉足中原,不知今日来少林意在何为呢?”
空玄尚未答话,空难便道:“说起来都是老衲惹下的祸根,半年前老衲在汉中正好遇上了许天行,见他正在作恶,老衲便以大力金刚指废去了他的武功,使他不能在为恶江湖。不料那许天行正是的塔里拉的徒弟,的塔里拉听闻此事之后便与其他三人联络欲来寻老衲报仇。”
空玄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但也要降妖除魔,许天午为恶江湖日久,空难师弟为民除害又有何错。那的塔里拉施主不分善恶便要我少林交出空难师弟,否则便要血洗少林,我少林建寺千余年月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不计其数,又岂会俱他四人!不料四人一路行来,又聚集了一群乌合之众。”
杨影枫道:“妖魔鬼怪也敢扬言血洗少林!大师有什么计较请吩咐,我虽算不上什么大侠,可也不会眼看他人来少林寻事”
空玄宣了声佛号,道:“少侠愿相助少林,老衲不胜感激。”又对空寂道:“空寂,你带些弟子把守藏经阁,以防他人放火;空明,你先遣散其他僧人,召集各武僧前来准备迎敌;空难,你去换了衣服再出来。”
明难寂三人听罢,说道:“是方丈师兄。”就下去各自准备,不会儿空难已换好衣服,再有一盏茶时间空明也是安排妥当。武僧们也陆续来到院中。足有二、三百人。少林僧众少说也有千余人,此番大敌前来,空玄为了不伤及老弱,让空明先遣散了不会武功与初入师门武功较弱的僧人,又派一部分人去防守藏经阁,所以来到此处的人并不多。
不一会儿寺外山中便传来嘈嘈杂杂之声,声音越来越近。空玄大声道:“结大罗汉阵。”红衣闪动,灰影翻滚,几百僧众东一簇西一队摆开阵式。少林罗汉大阵向来很少用及,今日大知当前才摆开此阵。看似杂乱无章,内中却藏有玄机。但见众僧衣帽分色,红灰黄黑;兵刃不同,有的使齐眉棍,有的用方便铲,有的持伏魔杖。待得南海仙翁、天池老人、塔里拉和罗格科达来时,见到这罗汉大阵也不禁惊佩,春他乌合之众是从未见过这般阵式,心中有些惊惧,但想到己方人多势众,也就放下心来了。
一个老翁道:“久闻少林罗汉大阵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常之阵。”空玄朗声说道:“仙翁多年不来中原,今日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这老翁便是南海仙翁,他头顶光秃,四周长发垂下,手中握着一根手杖,倒还真有点仙翁的感觉。别一个老人鼻粱高挺,肤色也比中原之人要白,想必便是天池老人了。其他二人年纪不过五十多岁,看不出谁是塔里拉谁罗格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