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玉听闻,心里有些想笑,又有些难过:“展玉一直都当东方先生为长者,不敢当您的小师父。”
如果可以我是想让你当我的爷爷,那样该有多好啊。
东方彦见她脸上闪过已是痛苦和怀念,不禁有些话好奇:“郡王妃是在通过老夫想念什么人不成?”
展玉没想到东方彦竟然这么敏感,只是短短属于只见,就是能发现她心里隐藏的心思。无奈之下,展玉只好点头承认:“是。”
东方彦看着展玉有些难过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该继续追问还是就这样沉闷着下去。只能双手背后的,静静看着展玉哭泣的样子。
“抱歉,我现在不能把事情告知东方先生。今日就先打扰你了!”
说着,展玉已经行礼准备离开。
东方彦也只好沉默点头,喊着外面的程昱,让他将沈天殊喊进来,扶着展玉离开。
等到展玉等人离开后,程昱走进来就看见东方彦十分严肃的站在窗前,一直凝望着某处。这样安静的东方彦,程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东方彦,是大师兄进入了晋王的阵营。那时的师傅,是站在院里站了一天一夜,也是从那以后东方彦再也没有管过他大师兄。无论大师兄怎样写信,怎样派人送礼甚至自己送礼,东方彦都没有见过他。
“师父,你还好吗?”
程昱担心东方彦身体会受损,关心的问着。上一次是他在学院,要教学不能及时的发现东方彦的状况, 如今在聚贤斋,他倒是有了机会,伺候着东方彦。
听到了程昱的声音,东方彦虽然还是站在哪里,可目光总算是收回了。只听他长叹一声,再也没有了言语。
程昱不由得有些好奇,展玉和东方彦到底说了什么。
同样好奇的还有梁渊和沈天殊,沈天殊在搀扶着展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红绸上有着湿意,这无疑就是在告诉他展玉在房间里曾经哭过。
沈天殊再一想着展玉对东方彦的态度,就特别想知道展玉的身上,还有着哪些不为人知的往事。可奈何这丫头从出来以后,就一直闭口不言。看起来,只能等到事后去问东方彦。
展玉任由被沈天殊搀扶着,她一直在思考着关于东方彦的话。他的意思是让自己遵从自己的本心,可是她现在都不清楚她的本心是什么?如何做出选择来?
不知为何缘故,他们几人又走回到了农家院。这一次事情太过突然,陈冲看着远处展玉徐徐走来的画面,嘴角不由的露出笑颜。
而此时的平国公夫妇则是因为那么久没有见到展玉,以为展玉已经离开了聚贤斋。也就没有在看管陈冲,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开始收拾物品。
陈冲则是坐在书案前,如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路过的小厮还会以为他是一个隐形人。
随着展玉越走越近,陈冲自然发现了她眼眸上蒙着的红绸。他心里不由得一斤,展玉她则是怎么了?
喊过一旁的家仆,可是家仆却是一会闭口不言。他们一早都被平国公夫妇收益,不能把展玉任何不好的消息告知陈冲,如果一旦陈冲收到任何打击,让他的病情加重,那么他们这些仆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陈冲见没有人肯回答自己的问题,都是一直低头沉默不语。心里隐隐觉得,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陈冲对着他们几人冷哼一声,便抬步就要离开房间,准备自己一探究竟。
家仆见他已经走到了门前,连忙小跑着阻挡住陈冲面前,一脸的哀求:“世子,你现在不能出去啊!你的身体根本见不了任何风,难道你忘记了?”
“走开!”
陈冲也不用手推他,就一直用着眼神盯着挡住面前的家仆,想要让他自己主动让开。
家仆摇头:“世子爷,你就听小的一句。等到老爷夫人说你可以出去,再到院子里走走如何?”
“不行,我今天就要出去!”
陈冲也坚持自己的己见,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个好好地人现在眼睛上还蒙着红绸?
这边的争吵自然吸引到了正在往这边过路的三人,展玉皱眉问着梁渊:“魏王爷,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渊则是扇着扇子,看着一个仆人模样像是在哀求着什么,心里顿时来了兴趣:“不知道,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有热闹不凑不是梁渊的风格,且这聚贤斋还是他的产业,虽然这其中就只占了那么一小点的股份,但是他也是老板之一啊!他要对自己的产业负责啊!
这样想着,梁渊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陈冲所主宰的房间门前,沈天殊搀扶着展玉,行动稍微慢了些。他本不想来,因为展玉的心情不好,他想着要不要带着展玉去上戏楼听听曲子,散散心。
可是当他来到以后,他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梁渊的这个决定做的很对。
一直背对着的家仆自然没有发现梁渊和展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还在一直苦苦劝着陈冲:“世子,你就听奴才的劝吧!如果你今日要是踏出了房间,小的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陈冲知道,他的父母只是拿着这些话来吓唬他们,并不会真的了结家仆性命。
说完,陈冲就见到门前的阴影又重了几分,抬头一件,却见展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见到展玉,他顿时就呆在了原地。
却见展玉身穿一身大红色的宫装,上绣着几只兰花,她肌肤胜雪,乌黑长发整齐的披在肩上,只是随意一站,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令人可惜的是她那一双清澈的双眸,此时却被红绸紧紧蒙住。蒙了红绸也好,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看穿她的内心了。
陈冲的眼神太过迷恋,沈天殊不禁脸上有着黑线。
梁渊看到这一幕,很是不友好的笑了起来。刚走了东林玥,这厢又来了陈冲!真是有沈天殊受得了!
只是这陈冲,该不会是因为被展玉相救,从此就一见倾心了吧?
自古都是英雄救美造成一段段假话,如今还有美女救贵公子,成救佳话?梁渊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沈天殊,毫不意外的。沈天殊的面如冠玉的脸早就犹如黑暗里的夜叉。
“世子!”
家仆见到陈冲一直在盯着自己身后看,不由得有些好奇。回头一望却见身后不知何事站了三个大活人。
一时间吓了一跳,连忙拉着陈冲摇晃他:“世子!回神!”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沈天殊就更生气了!真是好的很呢!这人真是太过放肆,竟然敢看着他女人到失神!
刚刚对平国公一家的好感,顿时消失的无形无踪。
陈冲也因为家仆的提醒,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回神,对着梁渊他们行礼:“魏王爷,郡王爷,展姑娘!”
家仆听到以后,脑子里只有一种要完了的想法。记得国公夫人中午回来时,就已经交代了世子,见到展玉以后,切不可再喊展姑娘,世子他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挑衅?不管是哪一种,家仆已经感觉到了背后有一种很是刺眼的目光。
“陈冲?”
听着家仆一直在喊世子,站内与就快速的在大脑中搜索着信息。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陈冲在这里养病了,一时间脸上招牌式的笑容,也就变成了关怀的笑容:“身体近来可还好些?”
“托展姑娘的福,已经能够下地行走。”
陈冲地语气不觉间,竟然有些紧张。
家仆在心底无奈的叹气,见自家的世子像是木头一样堵在门前,只好出声邀请:“还请贵人到屋里坐。”
陈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仪,连忙做着恭请的姿势,将他们三人迎接到了房间内。随后家仆在安排好了一切以后,又小跑着去找安排回府的平国公夫妇。
展玉一进入房间,就不免问道了浓重的中药味。展玉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来陈冲,她是明白中药是有多么的苦涩。故而和陈冲交谈之时,就有点同病相怜的口气来:“陈世子真是辛苦了,每日要饮如此浓重的中药。”
陈冲听到这话以后,想着每次和重要的情景,有些无奈的呵呵一笑:“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无论再苦的药,到了嘴里也像清水一般。”
这话听起来,莫名的有着悲伤感。
展玉突然有些佩服陈冲,一个世子甘愿放弃自己的身份,来到对他来说是低价的行业,学习种植的技术,这件事本就值得让人对他尊敬。更伟大的是他的身体,一直都很脆弱,就像是瓷娃娃。展玉不由得回想起陈冲的模样,眉目清秀,也是一个俊雅之极的公子。只是皮肤太过白皙了,就连本该红色的嘴唇,都是透明的。
这样的男子,如果有人告诉她,是上天派来的精灵她都愿意相信。
“等到身体好些,就先回平国公府修养一段时间。”沈天殊出声,他的本意其实是为了陈冲好。但同时也有点私心,就是趁此将陈冲留在平国公府,让他断了接触展玉的心。
奈何陈冲并不接受他的提议,连忙说着:“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再过两天就可以继续工作了。再者展姑娘给我安排的也只是账房先生工作,十分轻松,我能应对。”
沈天殊脸色有些难看,但是陈冲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假装没有看见。四个人中就只有梁渊一个人笑的像是一只偷腥的猫。
沈天殊查觉到梁渊身体在颤抖,一双鹰眼顿时就扫向了梁渊,眼睛里的危险很是明显。
展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沈天殊的提议不错,也出声提醒:“郡王爷说的对,陈世子不妨在家中多修养几日,等到身体恢复以后,再回到聚贤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