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见展玉也支持自己回到府中,心里顿时有些焦急起来:“展姑娘,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现在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再过两日真的会恢复往常。”
展玉见他很是急切的样子,心里对陈冲也有了一丝好感。看起来是个对事情很上心的人呐!意识到了这种可能,展玉不免有些欣慰,世家公子里面很少会有像陈冲这样认真的。既然他坚持,那她就成全了吧。
“既然你坚持,那就依你。”
陈冲刚想作揖行礼表示感谢时,就听外面传来了些许严肃的声音:“胡闹!”
几人转过头,却见平国公一脸正气的走了过来。其实他的内心则是十分打鼓的,毕竟他儿子对人家妻子有不轨的心思。
见平国公走了过来,陈冲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无奈。父命难为,怕是就只能从今晚回府,再也不能待在聚贤斋。
“不想再冲儿的房间又见到几位,冲儿做出鲁莽的事情,还请两位王爷以及郡王妃见谅!”其实他最想说对不起的是沈天殊,因为他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发现了沈天殊脸上的表情是黑的。
那么足以证明,这期间一定是冲儿对展玉说了什么。哎,他这儿子真是让人操心。
“陈世子真是年轻好体力,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在两天后完全康复。平国公,本郡着实好奇贵府是否有神医?又或者被称为医仙的银杏叶在你府中?如果有,可愿意将那医仙介绍给本郡认识?本郡想请他为郡王妃医治双眼。”
“郡王爷说笑,如若真有神医在府,我定当第一时间将神医送到王府,哪里还用等到今天?冲儿他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他一己之词,这孩子一旦喜欢上某件事物以后,就一直想要做到最好。这不,刚刚学会了种地,就想一直种菜。”
平国公听着沈天殊的那些话,心里有些无奈的叹气。果然生气了!
不过展玉他们为什么又折回来了?而且还来到了陈冲的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冲听着他们的说辞,还有关于展玉眼睛的事情。他也顾不得此时开口,是否合不合时宜的就问着展玉:“展姑娘,你的眼睛受伤了?”
平国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沈天殊会黑脸了,原来是因为称呼问题。这个傻小子,明明已经交代过了为什么现在又不记得了?
沈天殊紧抿着一双薄唇,大掌抓住了旁边展玉的柔夷。带着示威性的目光紧盯着那个对他的妻子有肖想的男人。
陈冲的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他看着沈天殊牵着展玉的手,很想上前把沈天殊的手换成自己的。可是一想到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脸上不约闪现出了一丝痛苦。
这痛苦看在沈天殊眼里,却是吃醋的最佳证明!好啊!都把吃醋的意思表现出在表面上了!不由得,抓着展玉的手微微用力了起来。
展玉皱眉,身边这个男人又想做什么?有时候眼睛看不见真的很碍事啊!如果要是能够看见的话,她就不要猜测现在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也不会猜测每个人的表情究竟是喜还是怒。
沈天殊紧紧抓紧了展玉的手还嫌不够,又与她十指交叉,看上去好不亲密。
展玉被迫的与他十指交叉,心里有着不耐烦的同时,还有着些许的甜蜜。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有些心慌,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变得有些飘:“哦,失明了。”
失明?
陈冲瞪大了温润似水的双眼,有些不敢接受展玉失明的事情。他有些讪讪的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呢?”
平国公在一旁觉得局面尴尬极了,这个臭小子难道看不出来沈天殊已经很生气了吗?这孩子平常看着倒是挺聪明的,为什么今天就像是傻了一般就没有眼色呢?
“咳咳……”
平国公假咳几声,随后挡在了陈冲的面前,阻隔了沈天殊愤怒和探究的眼神,面上笑容和蔼可掬,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现在是有多么的苦涩和崩溃。
“冲儿这几日一直在此修养身体,故而并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对于郡王妃眼睛失明一事,更是不知。冲儿莽撞,还请郡王妃不要往心里去。”
不管如何先道歉再说,至于展玉原谅不原谅自己和陈冲,那就是她自己的意思了。只是他知道,沈天殊定然是不会原谅陈冲了。
“失明已是事实,没必要躲着藏着亦或者不许大家议论探讨,平国公也无需指责陈世子,毕竟他还年幼,有些事情考虑的不太全面。”
平国公心里猛地一凉,展玉这是生气了吗?
“陈世子也是关心与我,不然也不会出声询问我怎样,对不对?”
展玉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陈冲的样子,那个时候的陈冲真是白的吓人,比她在现代见到的欧洲白人还要白,那种白到向纸一般,周身还散发着书卷气的人儿真是不可多见。
“对对,陈冲对郡王妃一直都有尊敬之意。”
平国公连忙为陈冲开拓,本以为危机就此别过,却不曾想展玉却是问了一句:“陈世子现在的皮肤还是像雪一般苍白吗?”
她原本想说像纸的,奈何这个时代的纸哪有现代白的刺眼?
“好些。”
平国公快要哭了,如果再这么说下去,估计沈天殊一会的黑脸就是对着自己的了。于是他连忙出声说着:“我与夫人方才正在收拾行礼打算回府,故而方才没能及时接待三位。”
“正好我们三人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叨扰平国公与陈世子了。”说着,沈天殊率先站了起来,随后又扶起展玉,两人便慢慢的走了起来。
梁渊全程一直在关注着平国公父子,发现很有趣。陈冲越是想要开口和展玉说话,平国公越是打岔,又或者挡在陈冲的面前,为的就是隔断陈冲的目光。
有趣!梁渊有些深意的看向身后的父子俩,随后合上了一直在摇摆着的玉骨折扇。心里想着等回府以后,让自己的暗卫来查一查,这里面到底都隐藏着什么事情。
中午他还有点奇怪平国公投诚的会这么快,估计这其中有一大部分的因素是因为陈冲。和救命恩人相比,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一走出农家院,展玉就抬头问着身边的男人:“我怎么觉得郡王的脚步,有些许着急?像是那房中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走不是因为着急也不是因为洪水猛兽,而是他再待下去,那屋就会成为杀人现场。”
梁渊毫不留情面的嗤笑着,自从沈天殊和展玉成婚以后,整个人别扭的很。可越是别扭,他就越是开心。谁让之前的沈天殊总是在他的面前装作一副老成模样?如今看到这表情都写在脸上的沈天殊,他莫名觉得十分可爱。
展玉有些惊讶的问着梁渊:“杀人现场?不会吧?”
“什么不会?天殊在那屋里全程黑脸,如果你要再和那个陈冲再多说几句,我真觉得天殊一定会给陈冲一拳。”
梁渊的话,让当事人听起来很是暧昧。展玉听着梁渊的话,心里猛地紧张起来。有过短暂的窃喜后,内心又有着巨大的空洞。还记得以前,梁渊就曾开玩笑说让沈天殊迎娶自己。如今他又这般开沈天殊和陈冲的玩笑,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真的会变成那样吗?”
展玉求证性的问着沈天殊,但同时内心又有点抗拒他接下来的回答。不管是哪一种,她都觉得自己会失落。
为了避免这种失落蔓延在自己的心口,展玉只好又摇头说着:“算了,你还是不要回答了,我不想听。”
梁渊有些无奈摇头,这女人啊还真是麻烦。
沈天殊则是有些明白展玉为何开口以后又说不听,她肯定是害怕失望。只好将自己的手横跨在了展玉的肩膀上,低头小声说着:“不要听梁渊胡说。”
“怎么会是胡说?我说的明明都是大实话!”
梁渊为自己辩解着,奈何那两人没有一个肯听的,一直在向着北面戏楼的方向走着。
戏楼里,因为钱掌柜请来的戏班子,都是在淮南城之前有名的戏子,故而慕名而来的客人并不少,台下座无虚席,工人们也都手里提着水壶在场地间穿梭着。
展玉来聚贤斋的消息一早就被李掌柜传遍了,故而当钱掌柜看着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女子立即明白此人是展玉。连忙走到三人面前,行礼过后,钱掌柜有些尴尬的说着:“如今楼上位置好的房间已经没有了,不知三位主子是否愿意屈居最靠里的房间?”
“无妨,戏本身就是要听,不是看戏。”
展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后便对着钱掌柜说着:“带路吧。”
沈天殊则是觉得,有人订了好位置,那证明戏楼的生意火爆。转头再看着身边的女子,突然觉得有她在,即使是在田园,她也一定能够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三人坐在二楼,很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楼下人的表演。展玉从他们唱的内容得知唱的是醉打金枝,唇角不禁微微一笑,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挺喜欢看这个电视剧的。
当时还有《梁山伯祝英台》以及《狸猫换太子》等等电视,对了!
展玉有些欣喜的睁大了双眼,只是眼睛被红绸蒙住,并没有人发现。她可以把这两个电视写成剧本啊!
想到这里展玉有些兴奋的双手合击了一下,她真是太聪明了!这两部戏要是一出来,那就会成为独家啊!届时想要听这两场戏的人不都来戏楼了吗?
展玉想到届时白花花的银子,嘴角的笑容就更加的肆意起来。等到晚上回去后,她一定要撰写这两个故事。
看不见了没有关系,她还有青戈和绿意啊!再不济身边的沈天殊也能利用起来啊!一旦忙碌起来沈天殊肯定也就没有时间利用自己,如此真是一举两得!
“怎么?升平公主被打,你就这么高兴啊?”
梁渊见展玉脸上带着笑容,以为是听到升平公主被打以后高兴地,不免有些摇头道:“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
“那你嘴里的风凉意又从何来?怕是因为郭暖为你们广大男性出了一口恶气?”
展玉可算是了解这些男人的想法,如果众人不是觉得打升平解气,又为何将这个故事流传至千年以后?
“小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难道你不觉得那升平公主被打以后,郭家的气氛顿时变得和睦?升平公主也变得温柔贤良许多?”
关于梁渊的反问,展玉想要翻个白眼给他看的。奈何又想到自己的眼疾,只好出声冷哼一声随后把脸转过一遍,就是不看梁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天殊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依照梁渊你的意思,我和展玉之间的关系需要打上一架就可以变成和睦夫妻?”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可以不放在心上。”只是脸上得意的笑容,分明都在表示他是这种想法没有错,他就是想要让展玉和沈天殊两个人之间打上一场。
明明两个人的心里都住着对方,却又拼命地推开对方,这样的情况让他这个旁观者看的焦急不已。
可是梁渊却忘记他与百里米之间的事情,也是让展玉和沈天殊这两个旁观者觉得揪心。一个王爷一个杀手,本不该有情感焦急的两个人,却实实在在的产生了爱情的种子。
展玉表情严肃的警告着沈天殊:“郡王爷心善定然不会打我,对不对?”
“定然。”
宠你都还来不及,又怎么能够打你呢?
展玉突然想起在酒楼时,平国公所说的“溺”字,连忙好学的问着沈天殊:“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魏王爷在饭桌上笑的快要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