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则是在他们商量重新来一局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门前,告诉仆人去通知随来的学生,让他们观摩东方彦与展玉的对弈。
程昱和所有人一样,在听到展玉成为东方彦的小师父以后,内心是拒绝是抗拒的,因为展玉的年龄才不过十四五岁,而他年长了展玉一轮还没有学到东方彦的三分之一,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跃身成为师祖,这种事情,他是最不能接受的。
可通过方才的观察,展玉下棋不仅老道,就连记忆力也十分的强大。他和东方彦两人队医的时候,明明棋子就在棋盘上,可是有时也会失算。
展玉能够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记住自己和对方的象棋位置,并能够赢棋,这份才华又有谁能有呢?可惜这样有才华的人却是一个女子。
程昱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的摇头。
当一众学子们听到这个消息时,无疑不是炸开了锅。他们对于展玉成为东方彦小师父的这个消息是崩溃的,因为展玉和他们的年龄相仿,同意的花样年华,别人已经成为了郡王妃,开了聚贤斋还有了名师东方彦作为徒弟,这种荣耀,如果放在他们身上,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只不过,他们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展玉拥有过人的才能。
如今一听展玉和东方彦下盲棋,正好他们本在午休,也不顾眼下是不是寒冬的季节,随意的披上了几件衣服,就套在了身上,去上东方彦的房间。
沈天殊和梁渊两人看棋看的正精彩,却听闻门外有大量的脚步声,一时间两人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程昱看到他们两人转身准备去门前,连忙出声喊住:“二位王爷且慢!门外乃是鄙人一众弟子,来观摩师父和郡王妃的棋艺。”
沈天殊却是有些担心,毕竟用心下棋时,旁观者越少越好,观棋不语真君子,一旦人聚集的多了,难免会有些人多口杂。
“这是帮丫头名扬天下?”
梁渊用密语传递给沈天殊,他皱眉有些不太明白东方彦的举动。如果展玉名扬天下,到时就算东方彦中立,也会被人认作太子党。
“且看看再说。”
两人的议论没人听得到,程昱见他们两个人没有再阻拦后,也就很安静的坐在桌子的另外一面,为展玉执棋。
学子们见到屋内还有梁渊和沈天殊在时,纷纷要行礼。被梁渊摇了摇手表示拒绝,这个时候能够保持安静,是对下棋者的尊重。
展玉则是听到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很多学子来的时候,心里有着瞬间的紧张。不过一进入游戏她就开始了忘我的状态,用心记录着东方彦的棋子每走一步,会对自己的棋子有什么威胁,并同时用自己的棋子反击。
时间静静地流失,身着单薄的学子们在房间里也感觉不到寒冷,他们觉得眼前的一切简直不可思议,展玉的记忆力和吃对方棋子的狠戾,不像是一个小女子,而是像极了久经战场的大将军!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当他们以为这盘棋要无解之时,只见座上女子却是勾起红唇,微微一笑。
“将军!”
展玉的車直对东方彦的将,两个卒阻住将向后和向左的退路,如果将后退吃掉卒,马在右边便吃掉将,如果将向左吃掉卒,在車后面的炮将会起到作用,无论东方彦走哪一步,都是一条死路。
东方彦在心底感叹展玉着实聪明,但是面上却是有些不高兴的模样:“不好玩!老夫连输两局!心情着实不好!”
展玉则是掩嘴轻轻笑着:“农家院的地下,还藏着几坛桃花酿,东方先生随时可以品尝。”
“什么?还有桃花酿?”
梁渊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顿时坐不住。展玉自从开了聚贤斋以后,把府里陈放多年的桃花酿全都搬走,留给他的都是一些新酿的酒。
当他询问桃花酿的时候,展玉却告诉他桃花酿没有了!
如今她竟然对着东方彦说农家院的地下还埋着几坛桃花酿?她这是拿着自己的东西向东方彦示好?这不是赤裸裸的借花献佛吗?
“丫头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解释?”
梁渊伸出手中的玉骨折扇,敲了敲展玉的脑袋,回头就看见了让人值得一惊的愤怒眼光。这愤怒的眼光并非只有沈天殊一人,沈天殊身后的学子,大部分都是。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陈凯,他现在看展玉,那简直就是熠熠生辉的仙女啊!如此高贵和优雅的智慧女神,怎么能够让一般凡夫俗子亵渎?就算他是展玉的义哥,也不行啊!
梁渊有些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扇子,有些尴尬的呵呵笑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官不和民斗,这些人都是撑起大齐皇朝的栋梁,他梁渊得罪不得。
展玉看不见,却也能够感受到很多人注视的目光,不禁有些不太自然的问着东方彦:“东方先生,是否还有人在屋内?”
“鄙人将弟子全都叫来,为的就是让他们一睹展姑娘的风采。”
程昱虽然接受了展玉成为自己的师祖,可是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喊出口。你要让他一个三十几岁的人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自称徒孙,他只能有一个回答,那就是他做不到啊!
“这倒有些不好意思,还麻烦程先生将人挥散了吧。”
展玉脸上不禁有着羞赫,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皙的肌肤晶莹剔透,就像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温润而沁人心扉。
陈凯心里有些复杂,早知展玉有着如此才能,当初就不该帮助杨栎欺负陈冲,如此他也好有机会上前和展玉攀个交情。
沈天殊查觉到学子们的眼神之中有着别样的感觉好,连忙转身,鹰眼巡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以后,对着他们说着:“棋局已成为定局,你们先退下吧。”
“是!”
终究再怎么不愿意,可是郡王爷也已经发话了,他们不得不从。只好对着梁渊等人,作揖离开房间。
展玉感觉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就通畅了不少,可是她还有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想要问东方彦,于是又开口:“两位王爷,能否现在门外稍等片刻?我有些话想要询问东方先生。”
沈天殊猜测展玉肯定是想问东方彦为何喊她小师父一事,也就点头答应:“我与魏王就在房间门外等你。”
展玉轻声地嗯一声,脸上便又挂上了那虚假的恭敬笑容。
沈天殊看着那笑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展玉还是不肯接纳自己吗?
当东方彦见房门被关上,笑眯眯的问着:“是否想要了解那日老夫在王府喊你小师父一事?”
“有这一条。”展玉点头承认,她这一承认倒是让东方彦挑眉。
听展玉的意思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要问自己?
“那日老身的确是参加郡王与你的喜宴,只是下了马车准备进王府之时,遇见了魏王爷。他本是奉命来宣传圣旨,可是当我二人赶到前厅门前时,听到了那等事,情急之下便商量了这个对策,为的就是想要让你少遭受一些无妄之灾。”
听到东方彦的解释,展玉眼眶有些湿润:“展玉多谢东方先生!”
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更感激梁渊。不过只是为了保命喊他为哥哥,却不曾想梁渊竟真的做到一个哥哥该做的责任。
展玉的心里也有点五味杂陈,经过沈天殊一事,她突然有些不敢相信梁渊,担心梁渊之所以对她好,也是查觉到了她身上有着可以利用的事情。
“东方先生,展玉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郡王妃请说!”
展玉的声音有些哽咽,可却并不耽误她的吐字:“我能否相信郡王?”
“郡王人品不错,可是做人嘛,总是要留三分神秘感。”东方彦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沉吟片刻。
“还请东方先生指点。”展玉有些不明白,这三分神秘是指的哪一面。
东方彦哑然一笑:“谈不上什么指教,只是这么多年来,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看到的现象。郡王妃无论是对感情或是生活,都应保留着三分神秘。”
“多谢东方先生指点,展玉顿时豁然开朗。”展玉突然明白东方彦所说的那三分神秘暗指的是什么意思,无外乎就是王牌。
就算对方是自己最爱的人,你也不能对他百分百的爱着,你要留下来百分之三十做自己,这样的你才会更加有魅力让爱人对你一直热情不减,不是吗?
“还有一件事情也希望东方先生能够解惑。”
展玉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方才感动的表情也都换上了一脸的严肃:“东方先生可还记得那****曾问过我象棋中的‘炮’为何物?”
“确有此事。”
那正是他与展玉第一次的对弈,只是当时展玉听到这个问题以后,脸色很是不太好,预期之中也有着从慢了敷衍的意味。
“此物一旦出事,会对行军作战十分有力,会大大减轻我朝军人的死伤人数,也是维护江山的利器。只是展玉担心的是,会有野心之人,拿着此物大量的征战疆场,到时尸横遍野,民不聊生,此物乃是一把双刃剑,展玉实在不知是否要把这事告之郡王。”
听着展玉的话,东方彦脸上也沉重了起来。这的确像是展玉所说的一样,是一把双刃剑。通过下棋来看,那炮是一个能够射向远处的物体,如果能够凭借着那武器维护了混乱的边疆,可是却也不能保证,朝中有野心的人,会不会用它征战四国。届时,尸横遍野民不聊生的情况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东方彦不由得叹气:“如若能够维护大气皇朝倒是好,但是这么重要的决定,老夫不能帮助郡王妃选择,只送郡王妃一句话,凡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好。”
“谢过东方先生!”
展玉大概其有了自己的了解以后,对着东方彦行了谢礼,却被东方彦摇手拒绝:“你我如今已是师徒关系,小师父还是不要做折煞我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