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心中叫苦不迭:我只不过是刚刚想事情时忘了将眼光移开,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淫贼?于是赶忙解释道:“姑娘……”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右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剑锋直指向天刺了过来。向天急忙左脚后撤一步,将身体向左一侧,右手拳变掌横向击出,那女子的剑从向天眼前划过,向天将头往后一仰,此时余光瞥见他的右掌正奔女子的前胸而去,向天心中一惊:如果这掌打中可真成了淫贼了。
向天急忙收招,同时身体向左一跃。她也收住招式,等她定住身形后,向天赶忙说道:“姑娘,听我解释,我是武当弟子,来此……”她又打断向天的话,说道:“淫贼,你…你…你竟然…受死!”说罢,举剑就刺了过来。恰在此时,传来一声“何人在我派捣乱!还不住手!”一些峨嵋的值夜僧家弟子举着火把冲了上来,一看是向天,她们叫道:“羽少侠?”另外有几个人跑去了那女子身边,问道:“俞师姐,怎么回事?”
借着火把的火光,那女子的面容映入向天的眼帘:那女子头梳流云辫,长发披肩而下,还有两缕长发绕之肩前,用粉色流苏系住;因为刚才的事情,瓜子脸此时有两团红晕;柳叶眉倒竖,怒睁杏眼,小嘴紧闭。怒气冲冲的拿剑指着向天。身穿粉色真丝短袖长裙,里衬淡蓝色真丝长袖锦衣,腰系蓝稠腰带,脚踏粉色沫雨靴。一身打扮显得活泼可爱。看到刚才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和自己动手,向天心里一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喝问道:“淫贼,你笑什么!”周围的峨嵋弟子一听,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其中一个一边帮她把剑收回剑鞘,一边道:“俞师姐,他才不是什么淫贼,他是武当弟子,来咱们峨嵋有要事商议。”她道:“师妹,你们都被他骗了,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淫贼,刚刚…刚刚…他…他…他差点就……就…”
“敏儿,回来连师父都不见,就知道闯祸!”话音刚落,峨嵋掌门静宁师太和俞敏的师傅静慧师太就带着一干僧俗弟子上到后山,先前赶来的众弟子和俞敏躬身行礼,向天也抱拳一礼。静宁师太对着俞敏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俞敏几度张口,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怀疑…怀疑他是…是…采花大盗。”说完,她就红着脸低下了头,两手抓住短剑不停地摆弄。周围的峨嵋弟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向天见此,便答道:“师太莫怪,我因为睡不着,便到后山来走走,不料撞见俞敏女侠,产生了一场误会。”静慧师太微微一笑道:“向天,敏儿入门比你晚,又小你两岁,你叫她师妹就可。”“是,师太。”静慧师太又道:“还有,俞敏是我峨嵋俗家弟子中年龄较小的一个,她的师长们和师姐们都很宠她,就连她僧家的师姐们也不例外。她又能和僧家、俗家师姐妹们相处融洽,再加上她生性又活泼顽皮,所以峨嵋山上上下下数她最能闯祸。刚刚的事,向天你莫要见怪。”向天回道:“师太说的是,更何况,此次的事情全是因我而起,我又怎会见怪。”
静宁师太转头对俞敏说道:“敏儿,还不跟向天师兄道歉?”向天笑道:“不用,不用,此事是因我而起,应该我给俞师妹道歉才是。更何况,俞师妹忠心护派更无过错。”俞敏一听,抬起头来,喜道:“真的?呵呵,向天师兄真的这么认为?”她的眼睛本来就大,眼光如两潭秋水一般。此时一笑,两眼弯成月牙,更显的她活泼可爱,美如画中之人。静宁师太和静慧师太见她如此,也都笑了,静宁师太说道:“好了,既然都是误会,大家都散了吧。”说完,和静宁师太带着一干僧俗弟子下山去了。向天和俞敏走到最后,俞敏拉住向天说道:“向天师兄,刚才…刚才的事…你…”边说,边用手不停的指着刚刚交手过的地方。向天故意说道:“嗯?什么事啊?刚才怎么了?”说完,向天就走了,身后传来俞敏高兴的声音:“向天师兄,过一段时间我还你一个新笛子!”向天回身,摇摇头笑着说道:“不用了,等回了武当我再做一个就是了。”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向天刚出房间就碰到了薛易,薛易问道:“昨天晚上怎么了,大半夜的吵得我都没睡好。”向天笑着问道:“什么事啊,能把你吵醒,真不简单。”薛易问道:“你不知道么?昨天晚上一队峨嵋的值夜弟子匆匆忙忙的跑上后山了。”向天说道:“那你没跟上去看看?”他二人正在说笑,一个峨嵋弟子进了院子,上前道:“二位师兄,掌门在正殿相侯。”向天道:“好的,有劳。”
来到正殿,里面只有峨嵋掌门和其他几位师太,还有就是钟霜和俞敏了。静宁师太说道:“你们四人这就出发吧,向天、薛易你们初到此地,有什么事尽管问她们。”他们四人应声之后,就转身出了大殿。这时钟霜和俞敏走了过来,俞敏施礼说道:“小妹俞敏,见过二位师兄。”向天和薛易还礼道:“以后还要麻烦二位了。”钟霜说道:“二位师兄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我们定当全力相助。”
四人一起骑马下山,在路上,向天将他和薛易掌握的情况和推测的结果告诉了钟霜和俞敏。来到一座小城中,俞敏介绍道:“这座小城因在峨嵋山脚下,而得名峨眉镇,隶属于乐山县管辖,再此往北行五百余里就是成都府,往东行不到一百里就是乐山县;往南走可至小相岭和锦屏山。哪里算是四川的腹地,山脉纵横,雨林密布,人迹罕至。照现有情况来看,五斗米教的老巢很有可能就在那一带。”向天点点头道:“对方的情况咱们还不明白,甚至连那组织的名称都不清楚,我们现在所掌握的都是我们的猜测。不可贸然行事。”
“呵呵,嗯,嗯,向天师兄说得有理,我们还是先在这一带转转吧。”向天一扭头,见俞敏正双眼含笑的看着自己,弄得薛易和钟霜莫名其妙。向天道:“怎么,你们不赞同我的意见?”他二人赶紧摇摇头,向天说道:“那你们看着我干嘛?”说完,就转身先行一步,紧接着俞敏跑到向天旁边,悄声说道:“向天师兄,以后我叫你向天哥哥好么?你也不用叫我俞师妹,叫我敏儿就好。”向天愣了愣,问道:“这样合适么?”俞敏笑道:“没事的,我本来就比你小嘛。”向天笑着点点头。
恰在此时,从旁路过两个当地村民,只听得他二人议论道:“哎呀,镇北的蒋家被灭门啦,那场景,简直是,啧啧啧……”“是啊,是啊,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还有他家那个刚刚七岁的小少爷,哎,作孽啊。”“最近周围都不太平,你没听说吗,乐山县的郑家,不也在前两天被灭门了吗?哎,世道乱了。”向天听到这里,急忙赶上他们,问道:“二位大叔,请问出了什么事?”其中一个村民打量了向天半晌,才说道:“你是外地的吧,来这里干嘛?”
向天道:“在下武当派弟子,奉师父之命下山游历,恰巧听到两位刚刚说的事情,我想打听一下。”这时,薛易与钟霜和俞敏也来到这里。另一个看了看,冷笑道:“哼哼,这事官府都管不了,就凭你们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还有这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快别捣乱了,回家去吧。”说完就转身走了。只剩他们几人站在原地,向天说道:“他们刚刚说出事地点在镇北,我们自己去”
来到镇北一座大院外面,只见朱红大门紧闭,上面贴有官府的封条。来来往往的百姓都绕着走过,想是怕染上什么不祥。四人围着院墙绕了一圈,找了个僻静地方,四人一起飞身而入。
进入院中,只见满地狼藉,血污遍地。只是尸体已经被官府运走。环顾四周,庭院广阔,屋宇齐整,可见当初这个家族兴盛一时的场景。只是现在已经凋敝不堪。这时向天听见薛易问敏儿:“俞师妹,你昨天下山没听说这事么?”敏儿说道:“我是三天前下的山,之后就直奔成都了,昨天晚上才回来,所以没听说这事。”向天说道:“咱们在这里找找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他们点点头,我们就开始在院落中前前后后得翻找起来。
不多时,钟霜突然叫道:“你们来看看啊,这是什么?”三人过去一看,只见钟霜手里拿了个圆形的腰牌,有手掌那么大,向天接过腰牌仔细端详起来:腰牌正面刻有三条吸血蝮蛇,向天道:“你们看,这上面的图案和锦帕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说完,薛易从怀中拿出了那块锦帕,他们看了看,点点头道:“是啊,一样。”“咦?这后面还有字。”听了敏儿的话,向天将腰牌翻了过来,只见上面刻有“五斗米教圣令”六个篆字。向天自言自语道:“五斗米教?”薛易问道:“怎么了?”向天道:“五斗米教是东汉末年张鲁与其父亲所创,因其入教的条件只需交纳五斗米粮就可,所以叫做五斗米教。后张鲁投降曹操,有一部分不愿降的教众就把教会自汉中迁至四川,自此,史书中就再也没有记载了。”
薛易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一些,张鲁创立此教后是不是招兵买马,攻城略地,自称一方诸侯?”向天点点头道:“对。那时此教志在夺取天下。可自迁入四川后就销声匿迹了。不过,我听我三师伯玄难说:‘此教到了四川之后以传道为主。可是自宋朝起,此教逐步演变成一个派别,其派中的武功剑走偏锋,特别是一种名为‘化血神功’的邪门功夫,在修炼时需以六七岁的童子之血为辅’”敏儿道:“那么这些出事的地方,那些小孩子被抽过血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向天道:“可是,五斗米教中的人大多性情孤僻,不与世人交往。所以他们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响,我三师伯也是年轻时同我父亲来峨嵋办事时与这些人交过手。他们虽然武功平平,但出手阴险狠毒。况且他们也只在四川一带活动,可是这次被杀的武林中人也有中原人士,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想了想,向天说道:“我们不如先找一个客栈住下,明天咱们返回武当问问我三师伯当年的详细情况。”“好,就这样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