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吟风和霆墨将昏倒了的繁鹰抬到房里,繁鹰便昏昏沉沉睡去了,直到天亮。
已经是天明时分,一缕阳光渐渐照射进来,直照到繁鹰眼角,繁鹰微微惊醒,渐渐嘴唇动弹了一下,旁边的丫头忙过来,替他抹抹胸膛,捶捶背心。繁鹰也渐渐醒过来,睁开朦胧的睡眼,轻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少爷莫起来,还是睡一会吧。”说着又从方桌上拿了茶过来,吹凉了,递到他手里,又说:“少爷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昨日那件事,把掌门气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如今还生着气呢。少爷还是先养好身子,待会给掌门道歉的是。”
“我也觉得奇了,昨日一见海棠那张脸,就如同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当即就迷住了,也不管掌门怎么骂,就是忍不住了。”繁鹰拍拍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啜了一口那丫头递过来的茶,就要起身,道:“丫头,你叫什么?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奴叫弄影。本来是掌门的丫头,昨天夜里您又是发烧又是昏迷的,掌门放心不下,就让我过来伺候着您。”弄影轻声答道。
繁鹰还不等他说完,立刻就起身来,嚷着要穿衣,弄影不愿意:“少爷,掌门吩咐了,让您要好好休息的,您这是做什么!”
“帮我穿衣,早好了,用不着休息。”繁鹰自己从床头拿起衣服,也不管弄影阻拦,弄影没办法,只得依着他,帮他穿好衣服。繁鹰连脸都没洗,便匆匆走了。弄影不放心,跟上去看,只见是往监牢方向去了。
繁鹰独自一人来到监牢,问到海棠关在哪个牢里,便急忙赶过去,只见海棠眼圈微微泛红着,伏在桌案上,轻声抽泣着。
繁鹰看不过去,上前一步,抓住牢门上的铁栅栏,伸出手去,一边轻声说:“姑娘,别再苦了,小心哭坏身子!”
海棠没反应过来,见有人来了,慌忙拭干眼泪,抬头一看,原来是昨天的那个公子,应为昨天的事,也恍恍惚惚感觉到了什么,轻声道:“哪里哭了。”
“还说没哭,看你的眼圈,肿得像桃子一般,昨夜大概哭了一夜?”繁鹰笑着,直着海棠的眼圈,海棠当即羞红了脸,用袖子挡着脸,背过身子去,不再说话了。
“姑娘这般样子,叫人看了怎么不心疼啊。”繁鹰看海棠恼了,后悔说刚才那一席话,便慌忙解释,又稍加怜悯,不忍道。
“谁会心疼我呢,都说我是自作自受罢了,我也深知是对不住你们的,作这个孽,我也是没办法,可如今已是这样了,我又奈何!”海棠渐渐明白了些许,海棠亦是聪慧之人,见繁鹰如此表现,心中生一妙计,不如利用这繁鹰逃脱出去。
“谁叫你当初偷袭我们呢!如今这样,真是自作自受了!”繁鹰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透着一万个不忍心,但又想起前些天她偷袭玄冰门的情景,两难了。
“十娘叫我们这么做,我们又有何办法?!我们只能是听着她的,说不得一个不字!我从小没爹没娘的,我不依靠十娘,我一个女孩子,还能靠谁!”越说着,海棠越是抽泣起来,不一会的功夫,眼泪断了线得往下掉,弄得繁鹰心里也是许多的不是,后悔自己说那句话了,又急忙安慰她,好一会,见她还是哭,自己也忍不住泪,心疼落下泪来。
“繁鹰!你做些什么!”正当二人入情之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繁鹰吓了一跳,转头看,居然是涟雪,后面还站着刚刚服侍自己的弄影,明白了些什么。涟学早已气得不行,面如金纸,眼都红了,见他们两个都在啼哭着,更是生气,接着对后面的小厮道:“拿繁鹰!押回去!”繁鹰没法,几个弟子上来,只得把他给压了回去。
涟雪见繁鹰走远了,回过头来,走到铁栅栏旁,看着海棠仍然在哭,便命人打开牢门,厉声喝道:“好你个祸水的红颜!”说着还不怎么有气,却看见海棠不再抽泣,昂着头,傲视着自己,当即便气不过了,只听得“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海棠脸上,海棠没反应过来,等感到脸上火辣辣时,才晓得用手捂住脸,不一会,脸红起来,涟雪用力过大,所以疼得不得了,一时也气不过了,见涟雪如此奚落自己,也不顾太多,又是“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涟雪脸上,涟雪一躲,没躲过,虽打得轻,还是红了一大片。
后面的人接着过来将海棠拿住,用铁索捆上,将嘴也堵上,涟雪更是没好气,后面的弄影一边安慰,一边扶着涟雪回去,涟雪还在气头上,厉声道:“回去看我怎么收拾繁鹰!你们好好看管着海棠,等我教训玩了繁鹰,就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
回到冰凌宫,只见繁鹰已经到了,涟雪也不正眼看他,径直走到正座上,后面站着霆墨和吟风,霆墨见涟雪气得不行,又看见半边脸红着,忙问弄影,弄影一一说了,霆墨更是比涟雪还气愤,但又得安慰她,便替她抹着胸膛,嘴里还一边说着:“好妹妹,这个事小,倘若气坏身子,可不值得了!”
涟雪不管霆墨劝,就让人将繁鹰押上来,谁知繁鹰一上来,接着抱住涟雪的腿,哭着说道:“妹妹,涟雪妹妹,求你,她这般可怜的,一个女孩子,从小没爹没娘,就犯了这么点小错,何必为难她!”边哭还边抱紧涟雪,抬头看着涟雪,泪流满面的。
“不争气的孽障!”涟雪踢开繁鹰,一个巴掌打过去,用脚踢着他的小腹,怒道:“你成日沾花惹草也便罢了!你竟然作出这等混帐事!那种女人是你能沾的!”说着,又是一巴掌打过去,繁鹰早就泪流满面,被涟雪踢得脸渐渐白了,昏了过去。
涟雪见繁鹰昏了,气也消了大半,确是觉得头晕脑胀的,一个不留神,跌坐在地上。霆墨忙上前来扶,搀着她,想将她扶到座上,谁知涟雪刚刚气大了,现在又消了气,一时顺不过气来,瘫在霆墨怀里,昏昏沉沉的,脸上更是红了大半,发烧了似的,接着挺不住,也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