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不会太关心它结的果实,只是在它生命液汁的欢乐流溢中自然生长。真正的创造也是不计较结果的,它是一个人的内在力量的自然而然的实现,创造本身即是享受。只要你的心灵是活泼的、敏锐的,只要你听从心灵的吩咐,去做能真正使心灵快乐的事,那么,不论事情的结果如何,也不论社会对你的成绩怎样评价,你都已经度了一个有意义的创造的人生。
一个人只是单纯为谋生或赚钱而从事的活动都属于劳作,而出于自己的真兴趣和真性情从事的活动则是属于创造的。劳作只能为我们带来外在的利益,只有创造才能使我们获得心灵的愉悦。但外在的利益往往是一种很实在的诱惑,会诱使人们无休止地劳作,以至于让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创造的乐趣。
尼采的精神三变:重构人生价值
谈论到尼采,人们一定会有这样的议论:“尼采,那是个疯子!”但尼采是一个伟大的人,无论是喜欢他的还是不喜欢他的人,都毫无疑问地应当承认他的伟大。简单地翻阅西方近代哲学思想的历史,尼采的影响显而易见。他的勇敢、自信、聪慧甚至堕落,给西方现代哲学画上了一个极其清晰的起点。后期的实证主义、实用主义、现象学、存在主义甚至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等都受到尼采极其深刻的影响。
尼采经常会指责传统价值的虚伪、病态和堕落,认为传统价值削弱了“强力意志”,必须以新的、健康的、刚健的价值标准取代它,而且认为生命本身就是价值标准。尼采的哲学观最重要的一点是哲学的使命就是要关注人生,给生命一种解释,给生命的意义一种解释,探讨生命的意义问题。同时,他认为生命的意义便在于从骆驼到狮子到婴儿的“三变”。
尼采以骆驼、狮子和婴儿喻人生精神阶段三境界。这是因为骆驼能吃苦负重,任劳任怨;狮子凶猛顽强,毫无惧怕;婴儿纯洁善忘,天天成长。尼采的精神三变是指:一变为骆驼;二变为狮子;三变为婴儿。
骆驼有“沙漠之舟”的称号,能负重,忍受考验,毅然决然地向前走去。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像只骆驼一样,接受父母师长的教导与指示,走上能成为圣贤的艰辛路。具体说来,就是听从父母师长对你说,“你应该如何,你应该如何!”这时,他们只是被动地接受命令,认真地奉行别人的指示。父母师长这样做的目的是害怕孩子走错路、走弯路,而这些孩子也确实是在做人生中的“骆驼”,可是这样是否能够真正保障他们将来成为“狮子”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骆驼要承受巨大的负荷,凡事听从他人指挥,所以,一个人要想从被动变为主动骆驼必须蜕变为狮子。狮子有“森林之王”的称号,抱有大无畏的精神,具有强劲的生命力与开创的勇气。狮子的比喻,是说任何环境都无法阻碍它的前进与发展。和骆驼相比,狮子的象征是:你对自己说“我要如何,我要如何”,这显然是被动转变为主动了,而人生成败的关键往往就在于从被动到主动。人若不能从“骆驼”变为“狮子”,则一生只不过是随人俯仰。
举例来说,孩子在面对选报哈佛大学还是耶鲁大学时,有些家长担心孩子不能够慎重考虑,就代替孩子做出选择,那么,将来就有可能遭到孩子的抱怨,即使家长的选择是正确的,孩子也有可能因为这不是自己的选择而抱憾终生。明智的家长是不会代替孩子去做决定的,而是给他们自由选择的权利,因为这时的孩子已经具备独立思考、独立处事的能力,遇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这样,孩子会在自我选择过程中建立起自我意识和责任意识,在做出抉择的那一刻他会感觉到自己真正长大了,进而向成熟迈进。
三变为婴儿。婴儿代表新生命的开始,也是一切可能性的开始。当婴儿降生下来的时候,父母会对其给予无限的期望,他们梦想着自己的孩子可以实现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实现的宏愿。孩子的成长给父母的人生增添了绚丽多姿的色彩,但是,孩子的成长过程也是父母希望幻灭的过程,每个孩子都会让父母或多或少地感觉到失望,就像父母曾经也让他们的父母失望过一样,这就是人类亘古不变的循环过程。
婴儿的境界并不是说他无知、幼稚,而是代表重新回归原点,可以重新出发。这时,他能够安于眼前的处境,踏踏实实地过好每一天。当一个人抵达到婴儿阶段的时候,他就不会再遭遇前面所列举的一系列问题了。
忒修斯之船:什么使你成为你
世界是不断变化的,但是人需要寻求一种确定感。我们都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自己,我什么时候成为我的。也许你会觉得奇怪,我不本来就是“我”吗?难道2岁的我和88岁的我就不是一个人了吗?事实上,有人确实对此提出过疑问。
忒修斯是传说中的雅典国王。他的事迹主要有:惩治过很多难以对付的强盗;解开米诺斯的迷宫,并战胜了米诺陶诺斯;和希波吕忒结婚;劫持海伦,试图劫持冥王普鲁托的妻子珀耳塞福涅——因此被扣留在冥界,后来被海格力斯救出。
据古希腊神话记载,大英雄忒修斯杀死克里特岛的米诺陶诺斯之后,他的战船每年都要开往提洛岛做一次致意之旅。随着时间的流逝,船桁纷纷腐坏溃烂,于是渐次被换成新板,到最后原先船上的木板都已不复存在。看起来此船仍旧是忒修斯所拥有的那一条,但我们也许会感到疑惑:现在它还是“同一”条船吗?
鉴于该船生命的各个阶段之间存在连续性,我们可以肯定它的确是当初起航前往克里特岛那一条。然而,假使现在人们已抛弃的木板收集起来,就能造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战船。如此便会有两艘战船宣称自己是“忒修斯之船”,而令人困扰的是,我们无力做出裁决,尽管我们似乎对两位候选者都了如指掌。
忒修斯之船是一个著名的思想实验,它实际上可能并不存在,然而这个实验本身却具有特别的意义。对于哲学家,忒修斯之船被用来研究身份的本质,特别是讨论一个物体是否仅仅等于其组成部件之和。一个更现代的例子就是一个不断发展的乐队,直到某一阶段乐队成员中没有任何一个原始成员。这个问题可以应用于各个领域,如对于企业来说,在不断并购和更换东家后仍然保持原来的名字;对于人体来说,人体不间断地进行着新陈代谢和自我修复。这个实验的核心思想在于强迫人们去反思身份仅仅局限在实际物体和现象中这一常识。
量子力学里有一个“全同原理”,说的是同类的粒子之间本质上是不可区分的。两个氢原子之间没有性质的区别,如你用这个氢原子代替水分子中的那个氢原子,这个水分子的性质没有任何改变。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们的身体都是由基本粒子构成的,而且从我们诞生那一天起,一刻不停地进行着新陈代谢,新陈代谢的速度远比我们一般人想象的快得多。今天组成你身体的元素,与昨天有很大的不同,与几年以前几乎完全不同。那么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重新回到最初的问题:我什么时候成为现在的“我”的?或者现在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人一生会发生巨大变化,一个蹒跚学步的2岁小孩儿与88年后一位步履蹒跚的90岁老者之间,在生理和心理上几乎毫无共同之处,他们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又是什么让他们成为一个人呢?这可不是无稽之谈,因为他70年前做的某件事而惩罚这位90岁老者公正吗?如果他不记得了呢?如果这位90岁老人40年前说自己到90岁时就让医生把自己杀掉,现在他90岁了,医生应该那样做吗?
忒修斯之船可以引出很多思考,其中之一就是人的身份问题,数千年来一直令哲学家感到困惑。什么使你成为你,这也许是个永远都难以回答的问题。
教养:这样实现人的蜕变
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的心理学家哈洛和他的同事们对罗猴做过一个实验:在一个笼子中设置两个“母亲”:一个是用铁丝做成的,胸前有一个可以提供奶水的装置,有无限耐心,可以24小时提供奶水;一个是用绒布做成的,接触时会感觉很柔软、很温暖。一开始,哈洛把一群恒河猴宝宝和两个“母亲”关在笼子里,很快,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在几天之内,猴宝宝把对猴妈妈的依恋转向了用绒布做成的那个“母亲”。由于绒布“母亲”不能提供奶水,所以猴宝宝只在饥饿的时候才到铁丝“母亲”那里喝几口奶水,然后又跑回来紧紧抱住绒布“母亲”。当把绒布“母亲”拿走之后,猴子们表现得很焦躁。哈洛和他的同事证明了“接触所带来的安慰感”是爱最重要的元素。
人从出生到6岁时是完全依赖他人的,此后在正式成人之前还必须在某种程度上依赖他人的直接帮助。正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人逐渐摆脱了“淘气”获得了“教养”,逐渐地掌握了基本的生存能力、学习能力以及社交技能等。
人类的生存技能和科学知识都是在社会生活过程中通过学习慢慢积累起来的。在婴儿的成长过程中,与母亲的互动对婴儿的成长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母亲和婴儿的互动(比如怀抱和亲吻)不仅满足了有机体生长发育的需求,也会影响到孩子的情感。一项对比试验表明,经常接受母亲抚摸的婴儿神经系统发育得快,比其他婴儿更活跃,体重增加的速度也会比那些不受抚摸的婴儿快出47%。如果最亲近的人长期不能在亲密距离中相处,会导致情感缺失,甚至会让婴儿在生理上出现不良反应。
心理学家施皮茨比较了两组孩子:
一组是在监狱托儿所中受到自己母亲照顾的孩子;另一组是在孤儿院中由称职的保姆看护而没有得到自己母亲的细心照料的孩子。虽然孤儿院的孩子刚入院后在身体素质、发育和智力指标上要高得多;但是不到四个月,这些指标就开始下降,他们不会说话,不会自己进食,也没有清洁的习惯。监狱托儿所的婴儿却在健康成长,因为他们在生命的头十二个月里与其母亲有着密切的感情交流。
对儿童安全的巨大威胁则是与母亲分离所造成的创伤。婴儿和幼童应该与母亲(或是长期充当母亲的人)有个温暖、亲密和连续的关系,婴儿和母亲双方在这关系中都能得到满足和愉快;这对于人格的健康发展是必不可少的。约翰·鲍尔贝说:“生命的头三年中长期的分离(指母子关系)对孩子的人格起着特有的影响。在临床上,这类孩子感情淡薄,十分孤僻。他们不能开展与其他孩子和成人间的正常联系,从而得不到名副其实的友谊。”
从婴儿成长为成人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婴儿只有一些简单的情绪和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婴儿慢慢地成长,他开始能区分自己的父母亲,随后能对母亲的微笑和表情做出回应,直到学会走路、学习。他一路在与父母亲的互动交流和周围人的模仿学习下慢慢长大,成长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