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雁子哆哆嗦嗦地从包里翻出钥匙将门打开,进入后并迅速把门关闭。整个人虚脱的瘫坐在玄关门,本以为自己已经快忘掉六年前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原来她没有做到。萧炎只是一句“你去了哪?”她就已经崩溃瓦解了所有的防御线。
转辗反侧难以入眠,一夜无眠到天明。昨晚扭伤的右脚,今天像发了酵的馒头似的肿胀,雁子偿试着站起来,右脚根本使不力而且疼痛难忍。无奈,只好跟经理请病假。
陡然想起昨晚陆白他们谈判是否顺利,立马拨通了静芝的电话,电话那头响起静芝那萎靡不振的声音“雁子,他们谈崩了!”
雁子讶然无语。
“萧炎不接受入股的方案,他想直接收购。陆白坚决反对收购,他把公司看作自己的孩子,这几年他投入的心血,我们都是有目共堵的。”
“除了旭日集团,有没有找过其他公司谈融资入股的事情?”
“该找的都找了,可没人愿意。他的亲戚朋友都躲着他,雁子你说怎么办呀?要不……”静芝沮丧不已,仓皇失措的她在电话那头有些犹豫,未把话讲下去
雁子知道她的想法,想叫她出面跟萧炎谈,“我扭到脚,没办法出去。要不,你下午过来我这着,顺便把桃子叫上。”刚把电话挂掉,一个陌生的号码映入眼帘“喂,你好!”
“是我。”耳边响起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是他,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定是那个八卦的陈晨溪给的,雁子冷淡的回应“有事吗?”
“我在你小区门口?”
“什么?”雁子惊呼
“你在哪一区哪一楼?”萧炎那命令的口吻激怒了她
她大吼道“我不在家,正在公司上班。我昨晚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你是耳朵出了问题,还是故意找荐?”
“我已经问过你经理了,他说你今天请病假。难道你会分身乏术?”
谎言被拆穿,害得她一时找不到理由堵塞他那张贱嘴。
“我给你十秒钟,你再不说,我就喊你名字,十、九、八……”
妈的,明明就是他欠我的,现在搞得我欠他的一样。她住的是老式小区,没几栋楼,层数也不高,每栋也就六层。邻里之间相互都是认识的,她的房东老太太还住在她楼下。当初就是贪这里便宜,且离公司也不算太远,环境还行,就租下了,要是给他这么一喊,那个古董作风的房东老太太知道,不得说她在外面招蜂引蝶而不再跟她续租,那就惨了。
“别数了,我告诉你就是了。”雁子最终以投降收尾,报出自家门牌号
几分钟后,响起了敲门声,她不情不愿地单脚跳去开门,警惕的只开出一道门缝,“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面对她的抵触,他不以为然,嗤笑“我不介意在这里谈情说爱,只要你不怕被左邻右里看到。”
雁子的小脸被气得通红,气鼓鼓的说“算你狠!你这么无耻,你家里人知道吗?”她侧过身把门推开让其进来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像,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萧炎刚进门,雁子就下了逐客令
进了屋的萧炎此刻才注意到犹如金鸡独立般站着的雁子,悬在空中的右脚有异于左脚,他俯首端起她的右脚仔细察看伤势。他这一举动,着实把雁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左脚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向后仰。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萧炎眼疾手快的伸手相救,一把扯她拥入怀中。惊魂未定的雁子紧紧抱着他的腰。
这一瞬间如时间静止般,娇小的她依偎在他那坚厚的胸堂,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每当她害怕、伤心,他也总是这样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拦腰把她横抱起来,将她轻放在沙发上,眉宇紧锁“脚肿成这样子,都没去看医生,二十六七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雁子还想反驳,见厉色严词,识相的闭上口。
“家里有药油吗?”抬起头挑像刀一样粗的眉毛细语轻声
她抬手一指“电视机下面的第一个抽屉有一瓶跌打药油。”那瓶还是一年前上楼梯时摔了一个跟头,膝盖淤青了一大圈,桃子给她买的。
萧炎拿过药油,将雁子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贴心地为她搓药油,“小时候我比较顽皮,有一次从树上跳下来,把脚扭到,我妈就是拿药油用力给我搓脚,妈妈说这样有利去淤消肿。”他话音刚落,手劲便加重,痛得雁子龇牙咧嘴的求饶。
擦完药油,洗净手后,萧炎叮嘱道“你这腿至少一个星期才能恢复,你应该待在家休息。”
“我不需要休息。”雁子大呼,因为如果不上班,就证明没工资领,她现在可是急需用钱的时候。
不明所以的萧炎以为她担心工程的进度,“工程的事缓一缓也没问题。”
萧炎会错意,让她惭愧不已“不是因为工程,是……是因为我最近手头比较紧,所以不能请假。”
“这个简单,到时我叫晨溪跟你们经理打声招呼,工资照给。”他在给她开后门
雁子忙摆手“还是别了。”
不容她反驳,独裁霸道地替她决定“就这么说定了。”
临近中午,萧炎提议出去午餐,被雁子一口回绝。她不想与他纠葛太多,“你不用回公司吗?”
“你也太忘恩了吧?好歹早上我还为你搓脚了。至少请我吃顿午饭,也不为过吧?”
这个无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脸皮呢?“我这里没山珍海味,中午只能吃碗清汤鸡蛋挂面。”
“我就爱吃这个,麻烦你了。”萧炎报以她一个自我者非你也的表情
雁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去煮面,吃吃吃,小心呛死你!
二人坐在小餐桌上“哧溜溜”吃着热腾腾的面,看萧炎那吃相,像饿死鬼投胎似的,雁子顿时没了食欲。
骤然想起早上静芝说的话,看他心情不错,问一下应该没事,她轻咳了两声“那个,问个你事?”
他点头示意我说。
“你为什么不考虑入股陆白公司?”雁子单刀直入
“他公司的规模就不大,发展前景不容乐观。而我本身就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如果没有赚头,谁想往里投钱?”
“市侩的奸商。虽然不是什么名牌的设计公司,可他们也有出色的设计建筑作品呀,这就足以说明陆白公司的底子好,只是缺乏资金。何况你入股也没什么损失,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呢?”雁子试图说服他改变注意
萧炎敏锐而犀利的明眸,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既不拆穿也不赞同,嘴角上扬,一脸高深莫测的嘴脸,害得不知道如何再继续说下去。
萧炎探起身隔着餐桌,双手圈锢着雁子的头,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到萧炎的强吻。他用力地吸吮她的薄唇,转战用湿热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柔韧的舌头探进她的嘴里飞舞,唇齿交战激烈。
她被吻着头晕无力抵抗,嘴里情不自禁的发出嘤咛呻吟。他的右手从衣摆探入她的敏感胸部,雁子一个激灵,用力把推开他。
雁子为她刚才的投入感到羞赫不已,她心里很矛盾,明明很恨他,为什么还会对他的吻作出回应。
萧炎炽热的双眸直盯着她,哑然失笑“你明明就有感觉,为何拒绝?”
雁子后悔把他放进来,真是引狼入室。心虚的喝斥“我哪有?你这个臭流氓占了便宜还买乖。”
“为了报答刚才那甜蜜一吻,我决定重新考虑陆白的设计公司的入股一事。”
“真的?”雁子半信半疑
他的手机铃声不合适宜的响起,打断了雁子继续追问的想法。萧炎扫了一眼号码,迅速接通。雁子听不见那头的声音,只听见他“嗯”了几声便挂断。
“我公司里有事要处理,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便低头拨开她前额的刘海,晴蜓点水般的吻了额头告别。
雁子呆滞不动,听到关门声才番然回神。他的一吻,在她的心底深处泛起涟漪。
女人被伤害的时候,总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忘掉过去,可伤害她的人一旦回头对她甜蜜攻势,女人就立刻缴械投降了。好了伤疤忘了痛,即使今天伤口有多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渐渐忘记疼痛的感觉。雁子便是如此。
她推掉了下午与静芝会面,并告之静芝萧炎愿意重新考虑入股的消息,当然,她省略掉萧炎吻她的那一段。
她自己觉得很矛盾,既爱又恨那种滋味,让她鄙视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