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溪领先进来,萧炎一改那日休闲装扮,西装革履的,在灯光昏暗的包房里,雁子没看清的他的表情。
陆白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静芝,一脸无奈“你们几个倒玩得挺嗨的。”
桃子听到陆白的声音,立刻扬起头,醉眼迷离的说“你们谈完啦,快来陪我们再喝一杯。”
陈晨溪坐到桃子身边,轻声安抚“再喝下去,明早可不喊头痛哦。”
在陈晨溪的怀抱中,桃子渐渐安静,像只小猫咪偎在陈晨溪怀里。
萧炎慢腾腾的从门口度过来,挑靠门的位置而坐,环抱着手臂,深邃而敏锐目光直视着雁子,她骤然一紧,随身拿起桌上盛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试图麻痹自己,忽视他的存在。
“老萧,让你见笑了。”陈晨溪抱歉道
萧炎扬眉戏谑“想不到我们的情场高手,还有人拿捏得住你。”
“以前那是没遇到一见倾心,二见倾命的人。跟你这种“脸瘫”又不懂爱的人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晨溪的嗤然未引起他的回应,只见他眉宇紧锁。
三个女人,只有雁子是清醒的,虽然没醉但也有点脚底轻飘飘的感觉。小时候,爸妈还健在的时候,她经常偷喝爸爸自酿的米酒,喝一斤白酒根本不在话下。
出了KTV,因为她与静芝、桃子回家的方向不同,她又不想麻烦人,“你们先走吧,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就行了。”
桃子嚷嚷着要送雁子回家,不明所以的陆白把静芝抱上车后,也过来说“雁子,要不你坐我的车子?”
“那个老萧是住在城北,他顺路,让他捎一程,肯定没问题。”陈晨溪明知他们两之前的关系,现在又如此安排,动机一目了然,还故意抛给雁子一个媚眼
没成想萧炎会颌首同意,让想拒绝此提议的雁子顿时哑口无语。陆白见此,便与他们道别先行离去。
而陈晨溪得意的吹着口哨,载着说醉话的桃子扬长而去。
留下二人,雁子在心里把陈晨溪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萧炎把车开到她面前,探头出车窗说“难道你想在这里站到天明吗?”
雁子恍若未闻,继续站在那纠结着要不要上车。她不想与他独处,她还不能释怀那段伤害。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坐车回去,拜拜!”雁子低头对着车里的萧炎说完,便大步朝前走。
他驾车尾随其后,在车内喊话“不要任性行不行,现在这个点不好接拦车,何况这里地处偏僻。”
她不予理会,继续行走。因刚才喝酒时太猛也没少喝,脚一歪,一个“啷呛”掉到水沟路里,沟里的气味腥臭难闻。她试图爬起来,但右脚使不上力。
萧炎此时站在路边幸灾乐祸“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几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嗜好,喜欢在臭水沟里洗澡。”
几经挣扎雁子终于爬上路边,右脚扭伤痛得直咧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现在的萧炎早就变成十八块了,“遇见你准没好事,求你远我点吧!”
“你确定现在就赶我走?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很难打到车哦!何况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猜哪个司机愿意让你上车?”萧炎“友善”的提醒下还不忘挖苦她一番
雁子缄默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赶走萧炎,她的脚扭伤又不走了,而且还这么狼狈兼“香味扑鼻”有谁愿意载她?但好强的她不愿向他低头。
萧炎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欲给她一个台阶下“坐在地上好看啊,还不起来?我送你回去!”
雁子带着一丝尴尬,弱弱的说“我的脚扭伤了,起不来。”
他二话不说,拉长着脸上去把雁子横抱起来,吓得她两只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如此亲密的贴近,使她脸红耳热,心跳加速。她暗自庆幸是晚上,不然又被他溪落一番。
萧炎将她放到副驾驶上还贴心的为她系上安全带。随后他了问她的住址,车辆在马路上疾驶。雁子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还附带着腥臭味的泥巴,把他的车垫都弄脏了,悻悻然地说“不好意思把你的车垫弄脏了。今晚……谢谢你!”
他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盯着前方,熟练的掌控着方向盘,一副扑克脸,好像别人欠他十万八万似的,“脸瘫”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最恰当不过。自讨无趣的雁子尴尬地转向窗外,路两旁的植物与路灯在快速后退,马路上的车辆也寥寥无几。
萧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听晨溪说你在K公司上班?”
“嗯。”
“既然晨溪把酒店的工程交给你全权跟进,希望你能把关好每个细节,辛苦你了。”萧炎慢条斯理的说道
雁子听他话里有话,带骨带刺的,心里很不爽“请放心!既然陈总那么信任我,我定不负他的重望,尽心竭力的去做好。”
听完雁子的话,他那张扑克脸又阴沉了几分。
“你大二下学期那一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继续读书?”
一听他提起这个,雁子就怒火攻心,歇斯底里的呐喊“拜你所赐。你走就走嘛,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碰到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伤,她的痛,一点一点的把她的理智吞噬。这些年,他在国外过得的逍遥快活,而她却活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抛弃之痛,丧子之痛,叫她怎能不痛,怎能不恨?
萧炎讶然于她过激的反应,他不知道他提出的分手和后面所发生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多大的伤害。见她梨花落泪的样子,他心如刀绞般难受。他欲伸手为她拭泪,她堵气扭头看向窗外,只能讪讪地把手收回。
“对不起!我当初是有苦衷的。”萧炎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带着哭腔的雁子哽咽道“我到了,就在这停吧!”
“哧”的一声,车子应声而停
不等萧炎作出反应,忽忽打开车门下车,吸了吸鼻子,回头道谢“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希望以后我们就是客户关系,互不打扰各自的生活。再见。”
带着扭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走进小区门口。
望着单薄落寂的背影,萧炎握住拳头狠砸了几下方向盘,心中的苦涩又浓了几分。
要是再有从来,他是否还会做出当初的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