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灵姬灵鸢求见!”长歌殿外侍者请示秦王,恭敬施礼。
“准!”长歌殿中,秦王闭眼小憩在床榻之上,身侧端坐着一位农夫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指之下是一把七弦古琴,“司徒羽,莫停……让寡人再听听这天籁弦歌……”
侍者静静地退出殿外,对门外的灵姬说道:“皇上正在听琴师弹奏,二人请轻声入殿,随我来吧。”
悠悠丝鸣,凝神静气,娓娓弦乐,动人心魄。不愧是被秦王命为御用的琴师国手,司徒羽虽相貌平平,还有些未老先衰之容,却是人不可貌相。律动之声在这七根琴弦中拨动开来,让听者润心,让闻者神和。
原本静谧的长歌殿被这琴声笼罩,似乎方圆十里都不敢有人出言阻扰,直至司徒羽扬手弹下最后一弦,余音袅袅,才终于用宁静打破了这神音仙乐。
“司徒羽……你的琴音是唯一能让寡人不能自拔的啊……”秦王缓缓睁开双眼,坐正身体,“来,寡人为你介绍此人,灵姬,寡人第二个为之倾心的便是她了。她是寡人见过舞步最独特的人了,今日将二人召唤至长歌殿,便是想看看尔等合作,将会是怎样的出乎意料。来吧,让寡人再陶醉一次……”
“有劳琴师,这是我的曲谱,烦请为我奏乐了。”灵姬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曲谱交至司徒羽手中,而后便与灵鸢在一旁,摆好起舞姿势,静候琴音响起。
这是司徒羽第一次看灵姬的曲谱,对司徒羽来说,识谱毫无艰涩容易之别,凡是过目一遍便能熟记于心,转而便可弹奏出来。与之无异,司徒羽快目看过去,还未看完便神情有异,出言询问:“敢问灵姬姑娘,此曲何时何地因何而作?”
“不瞒琴师,小女幼时便失双亲,幸得师傅照顾教导十几载,师傅深居山林不问世事,一心只钻研舞艺,他深谙韵律又通晓舞技,引自凡间飞禽走兽之动而作舞,以世间凡音作乐。”灵姬似是坦诚相告,其实话中半真半假,所谓的师傅教导数十几的确不假,可禽滑昭怎会这些雅乐,一切还是灵姬自己所编所作,只是将二者混为一谈了。
这让司徒羽更加心切:“敢问灵姬的师傅是何许人也?”
灵姬似乎有所预料,遗憾地轻轻摇头:“恕小女子不能相告,师傅有命,我不得说出师傅来历,他也不让我们以真容示人,这十几年,除了在师傅面前我们可以摘下面纱,其他时候只可这样。还望见谅。”
“唉……罢了,罢了……原想可得一位知音……”司徒羽无奈叹息,顿了顿便扬手起势,“好,司徒羽便为你弹奏此曲吧”
此曲不同于昨日在秦王小宴中所奏,由于灵姬右手有伤,过于激烈的舞蹈便会无法做出,因此将曲子改的舒缓了不少,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铮……”一声奏起,由灵姬所作的曲子便在琴师手下演绎起来。果然不同于那些普通的宫中乐官,即便司徒羽一人,所奏出的弦乐恍如数十人同音而和,气势浩然。再看灵姬灵鸢二人,手持纸伞,如苇如柳,如燕如莺,配合伞面开合,时迎时避,让人忍不出随同起舞。
一曲弹罢,舞步即停。二人缓缓收回展开的双臂,从方才舞蹈的姿势中换为侍立。
“妙!妙不可言……寡人所猜果然不错,你三人相和,真是天造地设,世间绝无第二啊!”秦王如获至宝,脸带笑意,禁不住拍起手掌,“明日就让群臣们一起看看吧!司徒羽意下如何?司徒羽……?”
秦王见无人应答,转头看去,却见司徒羽在弹完最后一个弦音后便晕倒在古琴边。这一场景让众人慌了片刻,先前的舞蹈让人目不转睛,而弦乐始终未停,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司徒羽的异状。
秦王飞步上前抬起俯身的司徒羽:“司徒羽!司徒羽!”几声呼喊,轻拍面颊,却不见司徒羽醒转,对秦王来说,司徒羽更似一个不可丢失的宝物,“来人!快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