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敏
当年中华儿女高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雄壮歌曲,浴血奋战,将做着“大东亚共荣圈”美梦的日本鬼子赶出了中国,奏响了抵御外敌的凯歌。
饱受香烟蹂躏的我,今天要唱响“大刀向香烟的屁股上砍去”的暗语,向香烟正式宣战。
人们不是常说:杀猪杀屁股,一个人一个杀法么!我的大刀向香烟的屁股上砍去。我想只要锲而不舍,总会退出浩荡的烟民队伍,加入健康人的行列的。
说起吸烟来,还真有一段不平常的历史。儿时个别大人吸“一毛找”(意为买烟时拿出一毛钱,售货员退给你几分)的烟。一天夜里,一群人在树下侃大山,我捡起地上一个还放着萤火虫一样亮光的烟屁股吸了一口,恰被在公社市管会工作的叔叔看到了,他狠训我一顿。那话很难听刺耳。他还说了烟民的诸多丑态。于是我红着脸,怀揣着咚咚跳动的心,暗下决心,一生与香烟断交。后来上学,参加工作,也领了些薪水,但就是不吸烟。在县委政府两办当官时,吸烟、弄点烟易如反掌,但我与香烟基本不结缘。还经常听着收音机写那些非常重要的大报告。只是偶尔与三两好友酒聚时,抽上一支把玩。
那一年,县里的一个原本吸烟、饮酒特豪爽的大领导,突然就得了肺癌。动手术时,我等下属在手术室外静候。一会儿一团黑乎乎粘乎乎的切除物由“白衣天使”端过来给我们看。那护士说:都是吸烟惹的祸,你们看这肺叶上都是烟油子。我心里一惊。后来的日子我就快刀斩乱麻地把那个别时候抽一支的“流水瘾”也干净利索地戒掉了。
树叶黄了又绿,绿了又黄。我到了一个县里当了常委,还管了几年干部的升迁调离,求我者多,遇到的烦心事儿也不少。县委办每月送上几条招待烟,特别是常有人送上笑吟吟的脸,递给我烟,还拿着打火机给我点烟。我就那么应酬似的吸上半支、一支。人们见我有时也抽烟,那让烟者也日见多了起来。慢慢的我就有些想吸烟啦。特别是遇上要写些东西时,或者要研究些棘手的事儿时,吸上一支或者几支烟稳稳神,似乎是很正常的事儿了。一来二去,我也真有点烟瘾啦。
像突然刮过来的一阵风,把我一下子刮到了一个市直单位当了正职。官儿升了,烟源却慢慢地少了、断了。我也要自己掏腰包去买那五块左右的烟啦。偶尔被夫人发现,还会劈头盖脑地数落一阵。女儿也跟着鹦鹉学舌,仿佛我是家中突然而至的小偷。
戒!下决心戒!谈何容易。办公室和家里都不放烟,但真想吸了,我会来回迈过160个台阶去小卖部买。实在抓耳挠腮时还会到副职那里讨要一两支或半盒、一盒的。有时开会,兜里没有带烟,烟瘾发作时,我作微笑状向朋友讨要。有的给上一支;有的则说:你不是戒烟了吗?还有的说:还是人家,吸烟光吸人家的,多省钱。我也是多少有点身份的人,被人奚落,与拉屎拉到裤裆里差不多。
后来,我得了一个要死要活的病,在北京作了大手术。医生的忠告如雷贯耳。借机戒烟吧!戒了不足俩月,又抽上了。忠实的烟民,真戒掉难似上青天。不是有位哲人说过嘛!戒烟容易呀,我已经戒了101次啦!
戒不掉不要紧,只要你敢拿生命当儿戏还怕啥!目下我被烟折腾得乱七八糟。没有烟吸,像狗不得过河一样急躁。每天夜晚和早晨干咳得厉害。说句笑话:干咳也有好处,我当不了盗贼,也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因为,那干咳声会引来一阵毒打。
我有个晨练的习惯,春秋寒暑很少间断,还坚持步行上下班。对这本不怎么金贵的生命够呵护的啦!酒也基本不喝了,但唯独这抽烟的毛病没有彻底戒掉。可悲呀!
一个消息又震惊了我。我的一位同班同学,28年前就已有数年烟龄了,后来又当了好几个不乏下属送烟的职位。这小弟突然间就彻底地把烟戒啦。佩服之余,我也不得不考虑我的戒烟问题啦。
为了那并不怎么值钱的生命,为了多爬几年“格子”,更为了较长时间地享受天伦之乐,还是把烟戒掉吧!
话又说回来,杀猪为何非要杀脑袋,杀屁股不行吗?杀屁股一刀子杀不死,砍得久了总会砍死的。鄙人自我估计,我戒烟一时半会儿不会彻底戒掉,我就大刀向香烟的屁股上砍去吧!朝着既定的目标迈进,我肯定会把烟戒掉的。
(选自2007年1月28日《商丘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