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千百年的演化史告诉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从丛林时代过渡到现代,我们无法让底层心理相信,现在的社会其实早已不是四处有虎狼出没的环境了。因此,谋求他人的爱是我们的本能之一。而在我们最软弱无力的幼年,这种需要被保护的欲望就更加强烈,而能够保护我们的,一般来说也只有父母而已。所以,在人的成长过程中,父母的角色其实至关重要。遇到一对好的父母,你真的应该烧香拜佛。可惜的是,大部分人都是按照本能在带孩子,肆意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或不安全感发泄到孩子身上,包括我认识的很多饱读诗书的知识分子。
很多人都误以为,知识分子就一定很有知识。在没有知识的时代,反正大家也不读书,反正只知道你是读书人,读书人嘛,你读了那么多书,就一定能教书。而教书,往往又和教书育人联系在一块。所以,很多人都自然认定,知识分子一定能教好下一代。不要说别人是这么要求读书人的,有些脑子读坏掉的读书人自己也这么要求自己。比如,我们可能都见过这样的老师,教育自己的孩子时说:“我一个老师,怎么就教育不好你呢?”喂,你是从事学校教育工作的,和家庭教育是两回事。更何况,就算你是知识分子,你也只是在某个方面有点儿研究,比如在地质学方面,但总不至于因此就自大到觉得你在带孩子方面也很擅长。我们读那么多书,知道知识的天空是那么辽阔,才要学会谦卑,我们又不是井底之蛙,觉得全天下没有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所以,我们都要虚心学习如何养育孩子,学习怎样用正确的方法,合理控制和使用自己的爱,给予孩子刚刚好的爱的剂量。人类的知识是分散的,其实我们的古人早就意识到这点了,韩愈不是说“术业有专攻”吗?所以,无论你从事什么职业,有多大的成就,想教好孩子,抽时间看看好的心理学的书、育儿的书,让你的孩子不至于有心理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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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许光头自己就有强迫症,那他的童年是不是很不幸呢?
犯贱背后的逻辑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今天的故事,我们从一起银行劫持人质绑架案开始说起。
话说在1973年8月23日,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一间银行这天突然冲进来两名绑匪,“都别动!举起手来!”这两人都是有前科的惯犯,当时正在工作的4名银行职员,就这样被劫持作为人质。两绑匪以此为要挟,跟警察对峙了足足有6天时间。最后,两名绑匪缴械投降,4名人质顺利获救,警察取得胜利。但是,咄咄怪事才刚开始发生。
这4名被绑架的银行职员,后来在法庭上做证,要告那两名绑匪。但是,他们不仅没有像秋菊打官司一样讨个说法,反而是替这两名绑匪求情,他们也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啊,他们也是被逼无奈的啊,这6天他们对我们悉心照顾,求青天大老爷放过他们吧……都是这类的话。更奇怪的是,如果警察对绑匪进行指控,这4名受害者会言辞激烈地为绑匪辩护。你说,这是不是很奇葩?
没错,相信已经有人猜到了,以上这个故事,就是著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来源——今天我们要谈的就是,为什么有人会爱上“人渣”?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发现之后,心理学家得找到病根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一般的思路,肯定是思考两个绑匪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给受害人植入不应该有的心理呢?换句话说,是不是绑匪给受害人洗脑了呢?结果查来查去,问来问去,两个绑匪真的是没有做过任何特别的事情,和正常的绑架案一样。所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困扰了心理学家几十年,也找不出症结。最后,有人灵机一动突然想到:那有没有可能问题是出在被绑架的银行职员这边呢?
我们不卖关子,顺着这个思路,心理学家终于解开了谜团。果然,真正导致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其实是受害人的一种心理机制,学名叫作:盲视背叛。也就是说,当别人背叛你的时候,如果你觉得违抗对方的背叛会导致不好的结果,比如可能被杀掉之类的,这个时候,人的自我保护本能就会选择“看不见”。人的心理很奇怪的,久而久之,会真心相信看不见的“背叛”就是不存在的。
那位说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那两个是绑匪怎么就“背叛”了呢?他们“背叛”了什么呢?现代社会,契约无处不在,你走进银行这个动作,就等于你和银行达成协议,你是来办业务的,不是来抢钱的。否则,银行就有权在你进入之前搜身。这是大家要有的共识,接下来我们才可以深入谈下去。
盲视背叛其实比比皆是。比如,日常生活中我们应该都见过这样的人,尤其是女孩子,身边所有朋友都看得出她男朋友是个人渣,但是她就爱得死去活来。作为朋友也会纳闷,难道她看不见那个男人身上的缺点吗?放心,只要她还能忍受,她就真的“看不见”。只要一朝看见了,她就会歇斯底里;只要一朝看不见,她就会没心没肺。没心没肺的人,基本上属于盲视背叛到病入膏肓。
比如,20世纪80年代末,美国发生了一桩娈童案。一名计算机教师弗雷德曼,遭到指控猥亵十几名男童。案件发生后,美国邮政局截停了一封寄往弗雷德曼家的信,发现内容全都是儿童色情图片。警方据此申请了搜查令,在弗雷德曼家里发现大量儿童色情图片。但是,弗雷德曼当时的妻子伊莲在事发多年以后被问道:“家里到处都是这种照片,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丈夫有恋童癖吗?”伊莲说,当警察把不雅图片递到她眼前的时候,她说:“我看不见,我的眼睛看着正确的方向,但脑子却什么也看不到。”你可能觉得,伊莲只是找借口开脱对不对?
还有一个例子,有名叫茱莉的妇人,四十多岁,是位备受尊敬的律师。在她还年轻的时候,有次丈夫出差一礼拜,她知道丈夫回来前一定会和男同事在一间酒吧喝一杯,所以就事先去那里等,准备给丈夫一个惊喜。结果呢,狗血情节再次上演,惊喜成了惊吓——茱莉看见丈夫走进来,正准备起身,另一个女人比她还快地冲了出去,拥抱丈夫,然后两人接吻。吻完,丈夫才看见茱莉。然后,丈夫走到茱莉面前,说:“我不认识那个女人。”茱莉就“相信”了。
当局者为什么迷
故事是那么狗血,我们要是看完,骂一句“脑残”也就算了。但是,心理学家可不这么认为,任何表面言行背后都一定有深层次的原因驱动。到底是什么造成这些在外人看来如此清晰,却让当局者迷呢?
首先,当我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肯定会假设这个人是好人,对吧?没有人会因为一个人是“人渣”才爱上他的吧?多多少少,对方总有在我们眼里看来是优点的东西。但是,一旦建立了这个基本认知,一段心路历程就开始了。而心路历程走得越远,随着你为此付出得越多,对起初的那个判断就越有认同感。到最后,对方真实是个怎样的人已经不重要了,你认为他是个怎样的人对你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你容不得别人说他的坏话,也不允许出现任何事情,破坏你对他的最初认知。打个比方,你写了一本历史书,结果发现原来第一句话就错了,唯一补救的办法是从头写过。于是,你面前有了两种选择,要么重写,要么拒绝认错。所谓的“盲视背叛”,说白了,就是做了第二种选择。
其次,那为什么有些人会盲视背叛,有些人却不会盲视背叛,勇敢面对现实,承认自己的错误呢?这和个体差异固然有关系,有些人内心就比较强大,但是更重要的是看背叛者和被背叛者的人际关系是怎样的。
再举个例子,在苏联西伯利亚的劳改农场里,人们发现一种很诡异的气氛,就是部分犯人和看守有时候会成为“好朋友”;同时,也有部分犯人会成为看守的“死对头”,属于特别喜欢闹事儿的分子。这是怎么回事呢?
在茫茫的西伯利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犯人和看守几乎是一起在“坐牢”。你想象一下,如果自己是看守,寂寞难耐的时候想和犯人聊聊天,很正常吧?作为犯人呢,生杀大权掌握在看守手上,人家想要给你穿小鞋,太容易了。所以,如果看守跟你说话,你最好就笑脸相迎,这是最聪明的。但毕竟人家是奴役你的人啊,心理这道坎儿怎么迈过去呢?有了,我可以假装我们真的是朋友啊,就像有些动物心理学家告诉你,在狗眼中,它就是人,跟你是没有差别的。当然,在人看来,狗就是狗,就算直立行走还是狗。所以,最后犯人和看守有说有笑,一片和谐。而那些坚持犯人和看守有别的人,拒绝和看守交朋友的人,则自然成了“死对头”。从这个例子中,你看出盲视背叛产生的症结了吗?
没错,当二者的关系是依赖状态时,依赖的一方就容易对被依赖的一方产生盲视背叛。前面所说的那两位太太,情况差不多,想当年,她们都是依赖丈夫生活的家庭主妇。其实她们心底知道,真要拆穿丈夫,自己就要卷铺盖走人啦。
盲视背叛的另一种表现
那么,我们今天说盲视背叛这个概念,真的是要教大家怎样处理家庭关系、怎样相亲吗?No!“盲视背叛”理论之所以值得专门写一本书来诠释,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可以推而广之,乃至于成为全社会的集体无意识。
书中举了两个例子,涉及的是同一件事:种族歧视。
有个叫中村的人,他是日裔美籍,从小在美国长大,说一口标准的美语,喜欢打棒球,爱吃热狗,是个典型的“香蕉人”,外黄内白,他觉得自己就是美国人。中村还是中学生的时候,有一次学校招募音乐剧《奥克拉荷马》的角色,报名的人很少,而中村的歌声和演技都十分出众,就因为他是黄种人而落选。当然没有人会这样直说,但是大家都明白的。还有一次,高中举办舞会,为人和善的中村连一个女伴也没找到。但是,无论中村遇到多少类似的事,他从来不觉得是因为种族歧视(内心真够强大的),直到大学修了美国史,看亚洲人在美国的血泪史,才知道过去的所有遭遇都是有原因的。
另一个故事是个美籍华人律师吴华扬。他和中村一样,从小在美国长大,对中华文化一无所知,如果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他姓史密斯,你绝对会相信,见了面才发现原来是张亚洲脸。吴华扬和中村长大以后,都知道小时候经历的那些都是种族歧视啦。为什么他们后来能够正视了呢?因为长大了,变成独立的人,摆脱了小时候的那种依赖。而小时候,你的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反抗整个社会,所以只好选择什么也看不见。而反过来,站在白人的角度说呢?谁都知道种族歧视无处不在,但大家好像都形成了某种默契,一起看不见。歧视这东西是这样的,真正没有歧视的状态,是完全感觉不到,而一旦感觉到了,解释自己没有歧视,就等于是有意掩饰了。比如,有美国人听说我是从中国来的,说:“中国……哦……中国……挺好的,挺好的。”你说这个“挺好的”是不是真的“挺好的”呢?如果你选择盲视背叛,就觉得他是真心的喽。
盲视背叛还可以继续扩大,成为一代人的集体记忆。比如,你可能知道,越战结束以后,很多美国老兵不约而同地选择对战争的经历三缄其口,闭口不谈。这种情况不仅发生在越战之后,实际上,一战、二战,几乎所有参加过战争的人,都不会热衷于谈论战争——只有一部分距离战争太遥远的人,才整天把“必有一战”挂在嘴边。你或许会觉得,老兵有责任把战争的残酷告诉世人,要控诉发起战争的政府才对啊!我想,你真的应该体谅目睹过战争的人。
因为你是那个等着别人说出真相、然后对其加以道德审判的人,对你来说自然是简单的。但是,对知道真相的人来说,他不知道说出来之后会得到怎样的回应,就好像公知在网上,说什么都会被人骂,吃碗面都或许要被人挖祖坟,这个时候人最聪明的生存机制当然就是沉默。在非洲、东南亚的一些发生过大屠杀的国家,心理学家常常会发现惊人的类似情况——只要发动过大屠杀的政府还在,那里的人民就会主动忘记曾经的苦痛记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整个国家陷入一种神秘的犬儒环境,谁要是不识相提起往事,反而会被指责。
“禁忌”是有“生命”的
说到这里,许光头突然想起一个关于猴子的实验。一开始,把10只猴子关在笼子里,笼子里只放一根香蕉,但是给香蕉通上电,猴子一碰到香蕉就被电到。每个猴子都想试试运气,都被电到过。然后,开始把笼子里的猴子换出一只,换进一只。新进去的猴子不知道香蕉有电啊,就去拿。结果还没碰到香蕉,其他9只猴子一拥而上,齐冲上去,把新猴子摁倒,从头到脚一通揍。那只新猴子服输了,知道只要去碰香蕉就没好事。接着,把其他9只猴子逐一换掉,每只新猴子进来的时候,都尝试去拿香蕉,但都被阻止了。最后,有趣的局面产生了——10只猴子全都不知道香蕉带电,但是没有一只猴子去拿香蕉。
这个实验充分告诉我们,所谓的“禁忌”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它自己会生长。刚开始是因为某个特殊原因产生禁忌,但到后来呢,原因不知道了,大家只是盲目地遵守而已。盲视背叛如果不正视,也会成为生长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