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讲到这里,或许有人已经在问:背叛的形式多种多样,家庭、职场、社会、国家……无处不在,丈夫外遇是背叛,父母遗弃子女是背叛,叛国是背叛,纳粹屠杀犹太人是背叛,恐怖分子劫机是背叛……那怎么办呢?要怎样自救呢?怎样才能避免爱上人渣呢?我也没有想改变世界,但怎样不被世界伤害呢?
说实话,书里面给出了不少方法,但许光头看来看去,十条有九条是心灵鸡汤。比如,人要独立、要自信,不要依赖他人生活。这些话,当然对,你照着做就是了。但是,书中还有一条建议比较靠谱,比较有建设性。那就是:如果你想不被人背叛,就要学会不要信任任何人,因为你永远无法被你不信任的人背叛。
这话听上去好令人绝望!为了害怕将来被人背叛,难道我就要从现在开始不信任我的老公、老师、老板?你许光头不是说过,现代社会的核心价值是合作与连接,如果我完全不信任他人,那要怎么合作与连接呢?
不要这么极端,在这里,许光头跟大家分享一个心法,就是佛教常说的:菩萨畏因,凡夫畏果。什么意思呢?凡夫俗子是没有洞见力的,一件事是对是错,往往要到最后才不见棺材不掉泪,所以,凡夫是害怕结果。但是菩萨就不同,一件事刚刚开始发生的时候,菩萨就开始害怕了。害怕代表什么呢?并不是代表畏惧不前,而是事先做好一切最坏的打算,然后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所以,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见到的比较多的是遇事慌张的人,但或许偶尔会发现这样的人,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很淡定。比如,有人毁约,他并不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有什么意外。说白了,他可能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也许在你看来是天大的事情,在他心里还没有触底。遇到事情,那就去解决事情嘛。
佛家总是强调,生老病死是注定的,但明知会死,人生还要好好过,不能破罐子破摔。和一个人谈恋爱也好,结婚也好,都要做好对方将来变成人渣的准备,因为人是会变的,无常乃常。该离婚离婚,该分手分手,该振作振作,谁这辈子还没爱上一个半个人渣,关键是别重蹈覆辙。
菩萨畏因,就是当小孩第一天出生的时候,就看到他的死亡,先为他痛哭一场,哭完以后,就开始宠辱不惊的人生,而不是等到坏事真的发生的时候,才大吃一惊,哭天抢地。别人的行为我们无法预测,但假如能有这样的心智,我相信一定没有人能背叛你。
网友评论吧
@张倩烨:人质为什么会为绑匪辩护?犯人为什么同看守合作?妻子为何会保护背叛的丈夫?这么多犯贱的行为居然真的会发生!据说心理学家的一大本领就是把简单的事说复杂。我想经济学家对此会有另一种解释:沉没成本。花了一万块追女朋友,结果她跟了别人,这时候你的选择有二:一是就当这一万块打水漂了;二是钱不能白花,要再花一万把她感动回来。这前期投入就叫沉没成本。其实不管是心理学家还是经济学家,说的都是一个问题:你输不输得起。不管是在爱情里,还是在其他的人际关系、事业抉择中,每一个决定都伴随投入,这投入可能是感情、钱或自尊——犯贱要看自己有多少本钱。再换个角度想,你眼中的人渣,可能一转身就是别人的好老公、好爸爸。这事儿该怎么说呢?许兄提示:可以相信别人,但要做好最坏的准备然后笑看风云。这让我想起我喜欢的作家廖一梅的名言:“作为完美主义者,接受一个有缺憾的世界。”我想,生而为人的悲剧之美莫过于此。
你能拿“剁手党”怎么办
“剁手”
在《原来酱紫》的微信群里,有人点播,叫许光头讲讲“购物”这个题目。我说为什么呢?因为圣诞节到了,全香港到处都是打折、购物、代购……是啊,我们盘点一下,现在一年中有多少节日其实都是“购物节”?圣诞不用说,春节也是一样,还有情人节、中秋节。就连七夕这样一个快被人遗忘了的节日,现在也变成了“中国情人节”。
许光头孤陋寡闻,直到前不久才听说有个“双十一”这样的“节日”。马云真是厉害啊,硬生生把11月11日变成了一个节日。从此,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党,名叫“剁手党”,他们的“政纲”是剎住淘宝购物的瘾;他们的口号是不剁手不足以平民愤。现在,马云又把12月12日变成了一个节日。但是,你真的以为是马云厉害吗?别傻了。如果没有互联网,你叫马云来整一个“双十一”看看?不可能的。就算有了互联网,要是缺了一样灵魂,还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个灵魂,就是“消费主义”。如果没有这个深植于人们脑中的概念,购物又怎么可能会成为群体性行为呢?
大家不妨想想看,前工业时代的人是没有“购物”的概念的。去年许光头去广东一个麻风病村采访,这个村子在群山的最深处,只有一条小路通到外界,那里的人还保持着一个习惯,就是“赶集”。对他们来说,花钱买东西,就是有什么需要的记下来,每隔一段时间去集市上采购。他们不会像现代城市人那样,到了周末,就去商场逛,不把钱花出去不开心。你看出其中的区别了吗?前一种,是以“需求”为出发点的购买行为;后一种,则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纯粹只是把购买当成习惯——我们所说的“消费主义”指的就是这一种。你难道不认识这样的人吗?整天在淘宝上“闲逛”,问他要买什么,他说不知道,只是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这时候,老人家就看不过眼啦:“别浪费钱!”
消费主义
我们忍不住要问,为什么现代人那么需要花钱呢?总有什么理由吧?当然,从传播学的角度,很多人说是现代广告在起作用,不断给人洗脑。很多东西你本来不需要,但是广告不断告诉你需要,而且给你制造恐慌,比如你就是胖、就是胖、就是胖,所以你要减肥。怎么减肥呢?吃减肥药、抹减肥膏、参加减肥班等。然后,又动用所有现代化的宣传手段,本末倒置地告诉你,衣服不是来搭配你的,而是你的身材来搭配衣服。所以,衣服只有三个尺码:S、M、L,大不了再加一个XL。如果不合身,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你身材的问题。怎么解决呢?还是要减肥,然后又吃减肥药、抹减肥膏、参加减肥班……
但是,把“消费主义”讲得最深刻、最透彻的,恐怕还是前几年去世的法国社会学大师让·鲍德里亚的经典著作《消费社会》。起码,他把互联网时代之前的关于“消费主义”的种种特征都已经讲完,我们只能高山仰止。
《消费社会》这本书出版于1970年,在写这本书之前,鲍德里亚写了另外一本重要的著作,叫《物的符号体系》——听上去就不像是一本容易看懂的书。简单地说,这本书就是讲“符号”本身不是一个中性的名词,而是拥有某种“价值”的。还是很理论,举个例子吧,比如,前几年有个女人说了一句名言:“宁可坐在宝马里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车上笑。”如果你觉得“宝马”和“自行车”这两个词只是代步工具的符号,那么,两者当然是没有本质的区别的。但是,这两个符号放在现实社会中,显然不是指向代步工具,“宝马”指的是“高富帅”,而“自行车”指的是“**丝”。这就是符号的“价值”。
当然,这是很粗浅的解读。许光头想说的是,《消费社会》正是沿着这个思路写出来的。鲍德里亚用这样一种思路,反观现代社会人类的消费行为,突然发现,消费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购买行为,更是一种深层次的需求。确切地说,现代人是以消费来划分群类,确立个人在社会中的阶层位置的。
什么意思呢?你想啊,古代人是怎么确定自己是谁的呢?无非两种方法:
第一,看血缘。你是谁的儿子?皇帝的儿子,要么太子,要么王爷。你再有学问、再有钱,也不足以提升你的社会地位,你休想用后天努力改变血缘。
第二,看权力。比如农民起义的时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血缘确立的社会关系结构才会松动一下。这时候,就要靠打,靠权力斗争,重新分蛋糕。但是一旦社会稳定下来,立刻又会回到以血缘来确立社会关系的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