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救人与否
一切准备妥当,看了看我的电子表,发现已是凌晨四点左右,我赶紧吩咐大家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会,五点半准时开始行动。
剩下的一个半小时,我们一句话也没说,都默默的迎接着那个凶险未知的行动开始的时刻的到来。
“嘀嘀嘀,嘀嘀嘀。“
3月4日,凌晨5点30分,我腕上的电子表准时响起,我缓缓站起,看着刚才与我紧紧相依的两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猎人大叔把放在地上的大包背起,然后把砍刀用绳子牢牢地缠在手上;裙子也拿起我们自制的长枪,背起那个沉重的药箱。
我紧了紧手中的短斧,感觉手心中攥满了汗,极不舒服,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让手感觉到更干爽一点,因为我的双手都捂在厚厚的鹿皮手套中。
“猎人大叔走前面,裙子走中间,我断后!“我命令道。
两人同时点头,猎人大叔首先来到门前,从猫眼中往外看了看,然后他想了想,把之前他碰都不让我多碰的十字弓从背后摘了下来,交到我手里,然后又把背包里插着的四支箭矢重重的拍在了我的手里。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边把箭矢别在父亲迷彩服的腰带上,一边对他感激的笑笑,猎人大叔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转头一边注视着猫眼对面的动静,一边缓慢地转着门把手。
只一瞬间,门被打开了,我没看清大叔是怎么出的手,反正我紧随着他们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两具walkers躺在了地上,我来不及细想,转身看向对面的墙角,那里还蹲着另一具walker,应该是被大叔刚才推倒在了墙角,它现在正在努力爬起来,我用余光看见大叔和裙子正往楼梯的方向跑,也不敢犹豫,一斧子直接劈在那具walker的头上,然后也没有时间确认它到底死了没有,转身就向二人身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终于追上了二人,听着楼上传来的一声声低沉的咆哮,我不又打了个寒颤,竟然还有那么多的walkers堵在29层!29层明明没人了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walkers堵在上面?
正当我想到这的时候,猎人大叔已经带着裙子下了楼梯,正打着手势催促我快点,我连忙向他点了点头,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下要跑,这在这时,我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救命!“
这声音让我脚下一绊,差点就直接摔下楼梯去了,猎人大叔一边清理着楼道里的walkers,一边回头叫道:“臭小子,你磨蹭什么呢,快点他娘的给我滚下来!“
我知道大叔之所以喊了出来,不是因为他忘了walkers是靠声音来捕猎的,而是知道我们已经发出了足够大的声响,所以已经不在乎这一点半点的了。
“可是上边还有活人!”我一边关上28层楼梯口的门,并把锁扣搭死,一边喊道。“我听见他了,他在呼救!“
“上边那么多walkers,就算你去又能怎么样?“裙子也喊道,”你想没想过你可能救到的只是一具尸体,更可能连你自己那段条小命也搭进去了?!“
我一顿,听见上边虽然持续传来嘈杂的声音,但却好像只有零星一两具walkers往下面跑,楼上肯定还有生人!是一个跟裙子一样的在危机爆发前我从来没见过也不会屑于打扰的邻居,现在就是因为他(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他”),我们才不会陷入被两面夹击的境地。
看着刚刚听见我和大叔他们喊话而闻声赶到的walkers慢慢走了下来,我狠了狠心,强迫自己再次把脚慢慢的往下迈去……
“救命啊——“
我停住脚步,叹了口气,向下面喊道:“你们先下去,十分钟以后不见我过去,你们就不要等我了!“
说罢,我转身一步跨上我刚才爬下的几节台阶,我听见猎人大叔在下面骂了句娘,裙子也大声的喊了句什么,但是他们的脚步声还是没有停,我知道,肯定是大叔拉着裙子在继续往下跑,我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了,大叔!裙子!然后迎上楼梯处的几具walkers,冲了上去。
29层,曾经是我的家的地方,早就尸满为患,然而,现在那里还有一个活人,一个跟我一样渴望生存的活人。
我挥动着手上的斧子,用我的左手,不光因为walkers的要害在右脑,更因为我是个左撇子。
都说左撇子都很聪明,但是我现在慢慢的觉得,我可能是个天生的傻瓜,每次都把自己逼到更危险的境地里,每次都是!
但是这次我知道,如果我没有去救那个人,我才真的会后悔。
第十六节旧地重游
没想到,逃来逃去,我竟然又逃回了这里——我的家。
我无可奈何的苦笑,可能是因为习惯的问题,一上了楼梯,从门口出来的时候,就条件反射一般的选择了往左面走,谁让29层的电梯按钮从来都是坏的呢,我从来没有坐电梯到过29层。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当初裙子就是我现在这个状况吧,被walkers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来到我家的门前。
我现在庆幸的是我刚才竟然还记得把通向楼梯间的大门锁死,这让我现在多少安心了一些,因为walkers的队伍至少不会再壮大了。家里现在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卧室门前堆着一堆正在逐渐腐烂着的躯体,厨房更是还有一堆腐烂的呛鼻的烂肉。我只能强忍着腐烂的味道,砰的一声摔上那面已经破烂不堪的门,然后把一堆家具都挡在门前。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我发现我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着,一半是心理因素,另一半是累的。像我这样一个宅到某种程度的超级宅男,经过刚才那一场厮杀,要说不会累那完全是扯淡!
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我就着屋子里的恐怖味道一股脑的灌进了肚子里,感觉那股冰凉渐渐在肚子里咕噜咕噜的连同胃液混成一团,心中的恐惧仿佛也被带走了一半。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检查一下屋子里是否还有别的walkers,值得庆幸的是这屋子里真的是除了我以外再没有一个会动弹的东西了,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我长出口气靠着墙歇了一会,看看表,5点45分。外面天色已然微明,六点半之前,天色就会放明,那时候我之前定下的利用灯光的方法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希望大叔和裙子那边一切顺利,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来到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门外风声渐歇,我想到昨天在卧室内与walkers激斗的场面,不由计上心来。
卧室现在早已插不进去脚了,要搬床出来实在不现实,没有办法,我只好把门前的家具一件一件小心挪开,然后把餐桌搬到门前,为了防止有walkers从桌子下面爬过来,我还特意把那张绑过那具充当试验品的walker的实木餐椅搬了过来,挡在桌子底下。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左手抄起短斧,右手拿着电筒,跳上桌子,用尽全身力气砰的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之所以要把门踢烂,一是要引起外面walkers的注意,这种窄小的环境,门前聚的walkers越多反而对我越有利;二是因为,门是朝里开的,拉开门以后再设置防御设施根本来不及,所以只好在里面把一切准备好了以后再把门踹开。
出乎我的意料,明明之前走哪哪不顺,想把walker踢飞,再撞翻两具拖延时间,反而把脚抻了,现在我的左脚还有点跛;本想玩一回小李飞刀,还差点把自己玩死,搞得现在猎人大叔和裙子对我的印象分大大减少。这回本来以为要多揣两下门才开,没想到那门经过几番折腾早就破烂不堪,我一下脚又用上了全身的劲,门竟然被我一下就踹开了。我愣了一下,顾不得脚上酸麻的感觉,赶紧从桌上跳了下来,一手电筒一手斧子的等着walkers前来送死。
果然,门前瞬间就挤满了walkers,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往桌子上爬,桌子毕竟太轻,一下就被无数walkers撞得直接顶在了我的腰腹部,这家伙,要是桌子被顶开我还哪有命在?我连忙不顾桌角顶的我小腹生疼,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桌子顶了回去,一边不停的把一具具walkers砍倒。然而昨天我用来放倒他们的是一把轻便的小刀,这把短斧杀伤力是够了,但是杀起walkers来实在太慢,完全不像小刀那样一刺一收就是一个,这把钝斧在这种窄小环境下,为了保持它最大的杀伤力只只能直上直下的劈。要不是右手比上次多了一支小小的电筒,我这回还说不定真要交代在这。
唉,真可惜了我那把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磨得异常锋利的小刀,它已经在昨天我险些坠楼的时候,跟那些walkers一起掉到了大厦的外面,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惋惜。
Walkers再可怕,也只不过是一具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罢了,仅仅5分钟,曾挤满29层楼道内的30多具walkers已经被我屠戮殆尽。我喘着粗气伸脚把桌上的两具尸体踢开,仔细确认了一下外面的状况,从听到求救声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25分钟,而且就算刚才激战中我也一直都在留神倾听周围的动静,但是那求救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我虚弱的倒退两步,一下瘫坐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都没有再起来——实在是太累了,这几天饥餐寡眠,又经历了这几番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消耗,实在是让我有些发虚。
不由想,可能痛痛快快的死了,还会好受点,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再次响起:“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