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紧急迫降
在我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间,我就连冷汗都出不来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刀子被我磨得异常锋利,那一块小小的窗帘布竟然应声而断。
我狠狠的瞪着那只向我扑过来的walker,就是因为它的出现,才让愚蠢的我做出了愚蠢的举动,所以就连死也只能是以一种愚蠢的死法死去。大半个身子已经在窗外的我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如果我的腰和腿再有力些的话,可能还会勉强站住吧,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不摔下去我也只能沦为这些披着人皮的怪物的早餐。
时间仿佛定格,我收住想要飞出去的刀子,眼睁睁的看着那具walker扑向正往窗外栽的我,我在它扑住我的同时搂住它,用手里的小刀拼命地在他的脑袋上刺着,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好了!小子!你发什么疯呢!”大叔的声音把我唤醒回来,我惊讶的发现,我竟然没有下坠,往前一看,我紧紧抱着的那具walker只剩下半个脑袋,上面半个脑袋已经被我戳的成了浆糊。
我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松手,但突然听到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让我接着紧紧的搂着它,搂着这具冰冷的尸体。
原来这具walker扑向我的时候它的腰带挂在了窗台上的挂钩上,本来我的公寓是一栋比较旧的高层公寓楼,设备也很陈旧,窗台上的挂钩是为了方便夏天开窗子的时候能够固定窗子,所以我才钉上去的,别说,钉的还真结实。
当我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后面的家伙们也都挤进了我的卧室,我小心翼翼的抓着这根救命的绳子——就是那具walker的尸体,一点点向下移动,但是我知道,这具walker的身高绝对没有两米五那么长,更何况他的腰带还卡在我卧室的窗户上呢。
我用余光看着窗户里面挤成一片的walkers,心道:么的,拼了!
然后我就用左手用尽全力的抓紧那具walker的衣服,空出右手来,把刚才被我割断的窗帘缠在这具walker的脖子上,足足缠了五圈。我听见下面传来了阵阵粗重的喘息,虽然我没办法往下看,但是我知道,裙子和胡子大叔都在默默的为我加油。
我呼出一口气,看见窗子里已经有好几具walkers离我们很近了(我们,我和被我当做绳子的可怜walker),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逐渐把身体的力量转移到绑在那具walker脖子上的窗帘上。
我慢慢地向下爬,余光看见从窗户里伸出来几只苍白的手,苍白的手苍白地扭曲着,这是怎样的光景。
但是我知道,我没有时间去害怕,我只能一点一点向下爬,同时尽量去注意上边的状况,不可预知的东西太多,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否会在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被一些突发状况把一切的努力毁于一旦。我只知道,现在放弃的话,就什么都完了。
绳子猛地一晃,我听见裙子的尖叫被自己生生地捂在嘴里,我一边继续往下爬,一边向上看去,已经有一具walker把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子。刚才的晃动就是因为那具被我当做救命绳索的walker的尸体被晃动的原因。
我又呼出一口气,催促着身上每一条酸痛的肌肉,继续向下爬去。
“小子!扒住手边的墙缝!尽量贴紧墙!松开绳子!快!”大叔的声音急切地喊道,现在他们已经丝毫不在意被不被发现的问题,只是想让我活下去。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这些,所以我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指死死地扣进深5公分左右的墙缝里,脚上踏着这座老旧大楼斑驳的墙皮,毅然决然的松开了手上的绳子。
我刚松手便看见那窗帘做的绳子伴着一阵劲风嗖的一声从我的肩膀向后划走,几秒钟后,下面隐隐的传来砰地一声闷响。
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死扣着墙缝,一动都动不了。
上面下起了“尸雨”,我感到身后刮起了一阵阵的风,之后下面又传来一声声闷响,好久才停歇。
我仍就只能死死地抓着墙缝,一动也动不了。
“大叔,他快不行了,怎么办!”我听见裙子的声音。
“你以为我忙活这么半天是在干嘛!!快点让开,要不然他真没救了!“是胡子大叔粗犷的嗓门。
而我,只是死死地抓着墙缝,一动也动不了。
慢慢的,我闭上眼睛,感到思绪一点一点的离去,感觉好安详,好舒服。我突然感觉到坠落,然而这坠落不足以让我惊醒,因为这坠落只有一瞬间,我感觉一个粗壮有力的身体紧抱住我。在我的感觉消失之前,我只记得一声粗犷的痛呼和刺得我满脸痒痒的胡茬。
“爸爸……“
第十二节战线初成
要说我对父亲唯一的记忆,就是每次他回家短住,我和妈妈都会早早的等在门口,等啊等就看见远远地那个模糊身影渐渐走近。
之后便是被那孔武有力的身躯牢牢抱紧,还有那麻麻痒痒的胡茬刺痛脸蛋的感觉。
即使脑海中父亲的形象再模糊,这些感觉也不会消失,反而会随着年深日久,慢慢地在记忆中沉淀,凝聚。
所以,当胡子大叔腰系绳索,从窗口飞身一跃抱住正在下坠的我的时候,我会把那个好久都没有说出口的称谓叫了出来。
等我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天已蒙蒙,我知道,因为我一直昏睡的原因,我们不得不忍到明天再出去。黑暗中我们的视觉会受到很多限制,所以晚上出去是绝对不明智的选择。
“要说也真是邪门,看电视上说这些家伙一般都会往空旷的地方跑,所以建筑物里面的活死人(大叔没有被我们普及科学文化知识,我们都是叫它们walkers)一般会在整个建筑沦陷的当天晚上就全部跑到街上去,难道这个大楼里还有很多生人吗?“大叔郁闷的抱怨着。
我懒懒的听着他们讲话,心中有股暖流淌啊淌的。
“毕竟是33层的大楼,可能哪里有一堆牛人被堵在某层楼里了呢?“裙子懒懒的答道,竟似是刚睡醒。
“那也太邪门了啊,就好像这群家伙完全是为了祸害死咱们几个似的,真他娘的憋屈!“
听这语气,似乎他们俩发现了更大的麻烦。
觉着他们语气不对,我赶忙翻身想要起来,不动还好,这一动,更是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这就是长期缺乏锻炼的结果啊,我估计我全身50%以上的肌肉都拉伤了。
“哎呦,你醒了?“胡子大叔转头看向我,笑问道。
我也笑笑,费力地把脑袋转向他那边,却突然笑不出来了。
胡子大叔赤裸着上身,腰上系着厚厚的一层绷带,绷带里面鼓鼓囊囊,从露在绷带外面的部分能看出来,那是半截晾衣杆。
“大叔你……受伤了?“我担心的问道。
“啊!“大叔满不在乎的答道,”绳子绑得太紧,还有你掉下来的时候离我的距离不是很近,所以我反应慢了点,只好用力蹬了一下,结果让绳子把肋骨勒折了一根。“这个我听着都疼的伤,胡子大叔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讲了出来。
“大叔……我……“
“什么大叔不大叔的,我还没到四十岁呢。真是的,“胡子大叔语气一顿,紧接着道:”我听裙子小妹妹说你们现在不互通姓名,只叫‘代号’了?“
我和裙子互望一眼,同时老脸一红,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既然入了你们的伙,就得按你们的方法办,但是你也别给我起什么代号了,要是你来起准保是什么胡子啊,大叔啊什么的,“大叔不无同情地看了一眼裙子,接着说道:”以后你们就叫我猎人,我以前在山上打过几年猎,所以其实还算有点生存经验,以后咱们三个大方向你定,我就管那些寻门问路的事情,小妮子没事烧个水做个饭什么的,怎么样?“
对于这个救命恩人的话,我绝对是要100%的听从的,但是还没等我说话,就听裙子在旁边嚷道:“烧水做饭什么的我可不会,就连洗衣服什么的我也是用洗衣机洗,反正要我伺候俩大爷吃喝拉撒的事情,没门。“
“哎,丫头,你总得干点什么吧?咱们这抗尸民族统一战线刚刚成立,你就要坐享其成,不劳而获啊?“猎人大叔不满道。
“哪有?“裙子也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再说了,凭什么让这个满脑袋H思想,还总是害人担心的半死的笨蛋领导我们啊?“
我刚想插话,猎人大叔却先一步走到我面前,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就冲他在刚才那样的绝境下,还敢自己割断绳子跳下来,有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死里逃生的生存本能,绝对比我要强!“
这番话把我和裙子同时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裙子是确实有点佩服,而我是臊的。
就听大叔问我道:“其实我一直好奇来着,当时到底什么情况啊,逼得你要自己割断绳子?”
要是单单对着裙子,我还可以毫不顾忌的胡吹一番,但是对着猎人大叔,却总不愿意去欺骗他,所以我还是如实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想把刀飞出去阻碍那只walker接近的,但是一个不小心,刀没飞出去,还把绳子割断了。“
二人的表情渐渐变化,全部把嘴张成了O字形,异口同声的吼道:“哪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