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切……”围观的食客们,见没了热闹可瞧,对着辰斯言一拂衣袖,轻蔑地咦了一声后,又都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辰斯言不作理会,而是望着手中的羽箭发呆。
刚才,他就站在马头前,三尺长的距离,竟然没看清那姑娘是何时候从背后摘取了弓箭。
小姑娘出手的速度是那样的快,骑术又是如此精绝……这样的马匹,这样的箭术,这样的一个姑娘,她的来历绝不寻常。
辰斯言思索间,从腰间摸出银子,准备结账走人。
“嗳,刚才那姑娘说,一笑堂堂主来了这里,你们就不想去瞧瞧?”
“半个月前,就听说啦,说是要搞什么英雄会,最近两天,这柳林镇上,来了许多的武林高手。”
“我昨个还瞧见了一丈涯聂大侠的女儿聂谷呢。”
“我还听闻,这次的英雄会,和什么帝王陵宝藏有关……”
食客们用那小姑娘丢下的银子,重新叫了面,再次的海聊起来,只是大家的话题从天南地北变成了一笑堂。
“我可是听说了,这续命还魂丹是一笑堂的独门秘方,习武之人吃了可以提升功力,普通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旺财兄弟,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难不成你也想上山参加英雄会?”
“我三脚猫也比你的花拳绣腿强,我不仅要参加英雄会,我还要去讨续命还魂丹,你要不服,咱就比划比划。”
“哼……比划就比划,你若能讨得续命还魂丹,我就能让一笑堂堂主管我叫师傅,三招之内,我让你磕头叫爷爷。”
“一招之内,我把你打的喊奶奶……”
两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突然起了争执,吵骂间就拍桌子,摔碗筷的要动手。
辰斯言摇摇头,将几枚钱币按到桌角上,抓起桌上的玉箫和摺扇,抬腿往药王山方向的古道走去。才绕过几张桌子,就听得身后传来女子的笑声。
“哼嘿嘿……哼嘿嘿……”
那笑声阴测测的毫无温度和感情,听的让人脊背发麻。
辰斯言眉梢微挑,脚步停滞了一下,继续往古道上方走。
刚走到古道边,脑后传来一道劲风。辰斯言头一偏,身子向后一闪,一个物件从他耳边飞过,摔落在地上。
辰斯言低头一看,竟是一只人的臂膀。
辰斯言赫然。
紧接着,就听得一声惨叫和一连串的哀号声,声音竟是那两个起争执的毛头小伙子的。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给一笑堂堂主做师傅。”
辰斯言一扭脸,就看到一个身着紫色衣裙,年约二十几岁的女子,正趾高气扬地辱骂着,她斜眼看着地上哀号的两个年轻人,一脸狞笑,其中一个没了右臂膀的正是那个叫旺财的毛头小伙子。
“我……我们只是斗嘴失了口,并非有意冒犯一笑堂堂主,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我俩吧。”另一个小伙子面色惨白,不住地叩头哀求。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道:“斗嘴?我们一笑堂的堂主何时成了你们用来斗嘴的笑料?”
“姑娘,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我们兄弟这一回吧。”那小伙扶着那个已经疼死过去的旺财,哭着给紫衣女子磕头。
“错了,就要付出代价。”紫衣女子冷哼一声,抬腿就是一脚,将那个磕头的小伙子踹向那口煮面的热锅。
周围的食客面对紫衣女子的狠辣,那也是敢怒不敢言。善良的同情这对毛头小伙子,心里感叹两人时运不济,祸从天降;幸灾乐祸的围观看热闹,同时还不忘落井下石。
紫衣女子好不得意,瞟一眼四周的看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桌上的茶碗,轻啜一口,扬着眉等着听小伙子惨烈的惨叫声。
预期的惨叫声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呼声。
紫衣女子愕然,一抬眼帘,就看到灶台大锅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人影潇潇洒洒地接住那个毛头小伙,腰身在空中那么一扭一拧,潇洒儒雅的来了一个空翻,然后落在她左前方。
“得饶人处且饶人,两位小兄弟不过是一时失言,姑娘断他臂膀以是惩戒,为何还要取二人性命?这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说话间,辰斯言将手中被吓傻的小伙子放在地上。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一笑堂的闲事,岂是你能管得了的。”紫衣女子将手中茶碗往桌上一丢,横眉竖目地蹦了起来。
“在下是个人,姑娘只识东西不识人,难道一笑堂全是东西没有人吗?”辰斯言慵懒地扫她一眼,去看那个断了臂膀的旺财。
“哄”的一声,那些被吓得噤若寒蝉的食客们,突然爆出一连串的笑声,紧张压抑的氛围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热闹。
“你……”紫衣女子一张脸青的怕人,她目露凶光,一咬牙,一个纵身斜扑,朝着蹲在地上为旺财止血的辰斯言后背心就是一掌。
辰斯言在她双掌击下时,一个前滚翻,躲开紫衣女子的一击。紫衣女子一招落空,紧跟着就是一抬腿,右脚踢向辰斯言的脑袋。
辰斯言手中摺扇那么一挡,硬生生的架住了紫衣女子踢向他的腿。他左手一拍一摆,慵懒一笑,道:“东西的力气总不及人,姑娘还是回一笑堂抓几副药,好好调养调养身子骨吧。”
话音刚落,紫衣女子整个人就被震飞出去,撞向四周围观的食客们,食客们轰的一下,四下散开,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地上的尘土,扬了她一身一脸。
辰斯言也不看她,转身继续为旺财止血疗伤。一直到辰斯言包扎好伤口,另一个小伙子的神智才恢复,他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辰斯言脚下:“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谢谢”说完,重重地给辰斯言叩了个响头。
“快快起来,找辆车送你兄弟家去吧。”辰斯言制止了小伙子的叩头,拉他起来。
小伙子挣脱辰斯言的阻拦,再一次的跪下叩头,边叩头边流泪,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先生救了我兄弟二人,难道还受不起我的三个响头吗?”
辰斯言没再阻止,而是等他认真叩完,才将他拉起,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女人暂时被我封了穴道,你和你兄弟快快离开,晚了只怕她会把一切怨气都撒在你们身上……”
年轻小伙子脸一下就白了,哆哆嗦嗦了好一会,道:“多谢先生提醒,我叫法仁,是西安府长安法家村人,马车行法富贵家是我爹,今后先生若需马车,可到法家村来找我。”
辰斯言点点头,吆喝众食客帮忙找来一辆马车,又招呼众人帮着法仁将旺财抬上车,直到目送法仁安全离去,才看向那紫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