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寇羽曳在这里?昨天听到的不是幻觉?
何乐紧紧跟着郁言,隐瞒之意彰显明确。
“郁言,我们去那里坐坐。”何乐拉着郁言走开。
这里的人郁言都不熟悉,认识的也不过何乐和赫连默。
难道……寇羽曳在这里?是的,他记得赫连默说过,寇羽曳回来了。
他,在哪里?
喝了几杯酒,郁言本来酒量就不好,脸颊此时已经印上了红晕。一时觉得头晕,便和何乐说了声,自己来到洗手间。
水冰凉,郁言抬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镜子里,那个人,站在郁言身后,是浅金色的头发,脸颊苍白,脸嘴唇几乎都没有色彩,她的眼睛不大,只是眼珠子是浅蓝色的,看上去甚是诡异,嘴角笑起来,竟然像极了郁言自己。
郁言也对着镜子一笑,表达出礼貌。
“你就是赫连太太吧?”那个女人说着流利却不清晰的中文。
郁言一愣,甩了甩手,然后看着那个外国女人。
“你是?”
“你好,赫连太太,我在羽曳那里看过你照片,你现在是赫连总裁的夫人了吧?”外国女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郁言根本听不懂。
“你是谁?”只是郁言唯一想知道的问题。
“你好,我叫栗娅。是寇羽曳的女朋友。”
我叫栗娅,是……寇羽曳的……女朋友?
郁言觉得手心一颤,似乎遗留在手中的水滴低落了。寇羽曳的……女朋友?
不!怎么可能?
“听羽曳说,这次他出国深造全是因为赫连总裁,我和羽曳可以认识,也全是因为他。真的,谢谢你们了。”
栗娅的语气有些奇怪,郁言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要表现什么,栗娅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光泽,郁言突然觉得有些厌恶。
郁言烘干了手,走出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四周很多人说说笑笑,郁言只端着一杯酒在那里浅斟慢酌。
她眯着眼睛,看赫连默站在人群中,不断有人过来搭讪、敬酒,郁言浅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酒的抖动,忍不住去笑。
本想一个人静静待会,可是却没有机会让她安静。
那个叫栗娅的外国女人,端着杯红酒走了过来。
“介意我坐这儿吗?”栗娅问道。
郁言皱皱眉,栗娅坐在了旁边。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栗娅问道。
郁言一笑,举起酒杯,栗娅也举起,两人相视一笑。各含心机。
“你跟羽曳是同学?”栗娅问道。
郁言点点头。
“恩,我听羽曳说过你。”栗娅继续说道。
羽曳、羽曳……这么亲昵的称呼……
郁言的眉毛垂了下来,头有些发晕。
“栗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这里。
熟悉,却略带陌生。
郁言蓦然抬起头。
寇羽曳?
是,是他!
相隔一年,她再次遇到了他,寇羽曳……
他变了,没有多年前的稚气,眉角间多了份忧愁和稳重。
他也是一惊。
这般见面,预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
“郁言。”寇羽曳先喊出了郁言的名字。
郁言站起来,微微一笑,栗娅先上前抱住了寇羽曳。
郁言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愣在那里,栗娅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
赫连默却适时出现在了郁言旁边。
“郁言,怎么了?”赫连默揽住郁言的腰,似乎是宣告占有权。
郁言的眼眸低垂,寇羽曳尴尬一笑。
一切,像是闹剧,不是吗?
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说了让她等他,可是他回来的时候,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郁言躲开。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在那一瞬间,是那般的清醒,那般的冰冷,那般的不知所踪。
她的生命,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等待的,她唯一的希望,究竟是什么?
寇羽曳回来,带着……女朋友?
他忘记跟他说的话了吗
他忘记了他说他要她等他回来了吗
她是不是在做梦?
梦里的一切是真是假?
不!不会!
这里的空气太过炙热,郁言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起来。便走出了这里,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灯光不同的颜色恍惚着。郁言的眼睛眯着,一切在眼中才清晰起来。
沿着街道走着,沿着街道吹风。郁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麻痹了。感觉不到风,感觉不到温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虚无,哪怕她眯着眼睛,也看不清晰。
前面,霓虹灯闪烁,郁言看到前方一个酒吧开着门。
酒吧……便在这里呆一晚上吧,或许热闹了,便会忘记心痛了,便没有思想了。
里面有些闹,她这般一身小礼服进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里面的声音很吵,郁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嗨,来这儿坐。”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在这嘈杂的环境里竟也显得有些刺耳。
郁言回头,是一个调酒师,正看着她,像是对待一个熟识许久的人。
郁言笑着迎过去,坐在他对面。
“你不开心?”调酒师问道。
郁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迎上他的眼睛。
调酒师也不言语,继续忙着手中的活,一杯酒,蓝色和白色交错,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酒?”郁言问道。
调酒师不回答,而是自己喝了一口,摇摇头。
“试验品?”郁言继续问道
调酒师点点头,皱着眉头:“实验尚未成功。”
郁言一笑,看着他再次端起各种酒在那里调制。这个男人有着一种让人成熟的冷傲的笑,眼角细长,而且眼睛总是眯着的,似乎在掩藏什么眼中的色彩。
他似乎成了郁言打发时间和转移注意力的物体,郁言便撑着手,看着他。他的眉毛很淡,紧蹙在一起,眼睛眯着,嘴唇也近似是眯着的,斜斜勾勒着,似是冷笑,又似乎是没有表情,只是一个习惯动作。
郁言喜欢他的手指,修长,干净,在不同光线的晃动下,像是一个梦。酒的色彩也在他手中转动,只是一瞬间,郁言觉得对他没有了隔阂。
像是他一开始的口哨,一开始的笑,像是朋友一般。
就这么看了有一个时辰,调酒师手中的酒变了颜色。像是魔术一般。
由上到下,由深蓝色,到浅蓝色,然后逐渐浅了……最后化为无色……层层叠叠,像是忧伤在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