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媞也不好再说什么,由着辇夫随佟妃的轿辇向延禧宫走去。一路上,满脑子尽是刚才在皇后宫中的那些话。
皇后护着叶氏那是众所周知的,想必今日之事是不会传到皇上耳中,不过与叶氏的梁子是结下了,那叶婉莲岂是个善罢甘休之辈?万幸得佟妃出面方脱困局。但叶氏位居妃位,笔自己位高一等,相熟的孔果洛氏,佟家两姐妹中也只有佟静霂佟妃与其平处妃位,况静霂以姓为号,落于下风。想到这,玉媞不禁将眉头蹙起。
落辇点地时的那一震猛地让玉媞从自己的思虑中醒来。已到了延禧门,佟妃扶着碧珠下了辇,朝玉媞轻招。玉媞瞥见碧珠时忽然眼前一亮,遂望向西六宫,“淑贵妃”玉媞心中念道。
佟妃见玉媞依旧木讷,便走了过来,用绢帕在她面前一晃“想什么呢?如此入神,看见皇上也不至于如此吧。”静泽听了,便也嗤嗤地笑了,“这几日皇上不是留宿于皇后处就是留宿于贵妃娘娘处,玉媞姐姐几日不见皇上,想懵了呢!”
玉媞尴尬,“不过是想到居于王府时,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吧。”
佟妃叹了口气“只怪本宫家世不好,又不得宠,今日多少让妹妹受了委屈,妹妹见谅。”
玉媞听了这话连忙道“今日若不是我误了请安,也不会让姐姐受辱,妹妹怎会怪姐姐呢。”
佟妃淡淡一笑“那叶婉莲天生如此,今日之事不过早晚,本宫没事。”说罢,拉着玉媞和静泽入了宫门。
延禧宫,位于东六宫之东南,西邻翡妃的景仁宫。
萧瑟,再贴切不过了,用来形容这偏僻的延禧宫。
玉媞不禁怔忪,不解的眼神望向静霂。佟妃笑道“这延禧宫寒碜,让妹妹见笑了。”
“姐姐身居妃位,这宫中布置不合仪制啊。”
“宫中趋炎附势一向如此,宫中皆知我不受宠,自然也就刻薄了。”
静泽忙道“不是的,长姐,是翡妃,”静霂给了静泽一个眼神,静泽声音小了下去。“你是说叶氏吗?”玉媞望向静泽,静泽点了点头。
“常在伊尔根觉罗氏给佟妃娘娘、菱嫔娘娘、樱贵人请安。”玉媞一看是存常在,便道,“存妹妹客气。”
“好了,站在这天井里也不动,本宫不是说好请大家品薏仁汤么,进殿吧。”
主殿内也是一样的寒酸,几个青瓷的梅瓶算是上了档次的摆件,端上的碗勺也全是白瓷的物件,玉媞品着汤,汤倒是甜而不腻,远胜御膳房所为,便道“姐姐的汤甚是好喝,玉媞贪心,想带点回宫。”
静霂道“妹妹真客气,碧珠,你去装了送于菱嫔。”
在回宫的辇轿上,玉媞一言不语,自己没想到这后宫中人如此势利,一旦失宠,被怠慢是一定的,静霂尚在妃位,若自己失势,光景定不如其。
璇儿见玉媞久不言语,便道“小主平素胃口小,这甜汤纵然好喝,小主也不能太贪嘴呀。”
“倒并非本宫胃口大开,不过这是佟妃姐姐做的汤,着实好喝,也派的上大用场。”
回了宫,玉媞让灵珠把阿玛给自己带的帝王绿翡翠荷花碗拿了出来,又让小任子把佟妃的贴身宫女碧珠叫了来,用这翡翠荷花碗装了送予翊坤宫主位,又叮咛了几句。
“小主刚在为何不当着佟妃娘娘的面建议赠汤于淑贵妃呢?”璇儿困惑
“淑贵妃的高傲,你我皆知,就算是琼汁蜜露,装于那白瓷碗中,她也只会打发下人。”
“小主为何要如此费心的帮佟妃呢?”
“因为那时在王府,我们,也是这么一步步的走来,紧相依偎。”玉媞轻抚着悬下的珠帘,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