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绪,其实不仅仅是自责,而是因为听到这个噩耗,再想着前些时候的盛寰歌,莫明的心疼,她居然什么都不说,就自己一个人承受。
“不过也正因为表嫂有你这只执着而又坚持的小猪,才能稍稍减轻心中的疼痛吧。”
泪眼婆娑地从他怀中起来,抽抽几声,想了想其实陆天颂有时候说话还挺耐听的,完全忽视陆天颂将她比喻成了什么动物。
“盛寰歌的家属。”医生从急诊室出来。
孟晓诺捡起盛寰歌和她自己的包包,“我是。”
“她没事了吧?”拉着医生急匆匆的。
“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后的反应,但检查的时候各项身体指标也都不太好,究竟是怎么回事?”
“坐飞机坐的。”陆天颂很老实。
医生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被捉弄的眼神,“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不过最好留院观察一天。”
陆天颂办了住院手续,盛寰歌一直昏睡着,孟晓诺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不放,毕业设计是盛寰歌没日没夜地赶出来的,正常情况下,谁会在毕业这年,连请三个月的假呢。
陆天颂提了东西进来,“丫头,我买了点东西,快吃吧。”
“本来料想给盛盛一个快乐的生日,可如今,只有在医院度过了。”
盛寰歌的生日,第二次昏睡在医院里度过。
陆天唯在五号基地呆了整整一个下午,五个小时只做了一件事情。
还记得那会儿夏正德一脸的严肃,“怎么罚你,你执行任务遇到突发状况我能怎么罚你。”
下一秒,夏正德的脸色温和多了。
一句话,就给他脱了关系。
“老夏,这不是紧急情况,卖我个人情,就算了。”
“活罪还难逃呢,飞鹰这个代号从五号基地废除。”
“我正有此意。”
“老罗,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过是借了个场地,不过你们受伤的那个战士不知道怎么样了,不如我去看看他。”
受伤的战士,陆天唯看着二人一来一往,不知道夏正德编了个什么石破惊天的故事。
“不用,他……还要继续潜伏,这件事不能向任何人提及。”
“这事我懂,那我先走了,你要和天唯谈什么,这里清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谢谢。”
“罗主任,慢走。”
会议室的门带上,陆天唯坐到罗主任刚才的位子。
“姜还是老的辣。”夏正德的脑筋转得怎么这么快。
“辣,两万字的检查,内容深刻,态度诚恳。”
“好。”依旧是轻描淡写。
“你这么多年来写过检查吗?”
陆天唯摇摇头,只有惩罚别人写检查的份,什么时候他自己写过。
夏正德笑道,“也好,凡事都该经历经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嗯……也许还有可能。”天颂那小子的确说了一句及其重要的话,此番的事情也是轻易能为盛寰歌做的吗。
“两万字的检查,给我从现在就写,写完才能出这个会议室。”夏正德看着他不在乎,不气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小阴沟翻了陆天唯,他可不愿意。“最多一年,你可是要坐到我这个位子上来的,你说说,要是定个违反军纪的名头,怎么办。”
“您老当益壮,可以多坐几年。”
夏正德咬牙切齿,但是如今相隔很远,压下心里的火气,“小薇她要回来了。”
一抹浅笑,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知道。”
夏正德无法忽视陆天唯这个小辈,虽说是小辈,但气度比他老爹当年更甚。
这三个字中包含着怎么样的一种情绪,他实在不十分清楚,但至少,确认了一点,陆天唯已经放下了,否则夏薇如何能回来。
“夏叔倚老卖老,怕是给你带了不少麻烦。”
“我尊敬您,因为当年,这件事情上您并未偏袒任何一方,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可这么多年你孤家寡人,你爷爷可要把我给烦死了。”
为夏薇吗,真的不至于,只是在夏正德他们看来,就是因为夏薇。
写了一下午的检查,凑够了两万个字,往后他要好好考虑让人写检查这个变态的手段,还不如到操场跑几圈。
走的时候,还在附近的一个山庄打包了一些好菜,这里他曾经来吃过,味道不错,还让人拿了保温盒热着。
看着餐馆打包的盒饭,暗自叹息,天颂对他说的那句话不得不让他正视一些东西了。
罗主任让人送他去医院的,可开车的是个新来的兵,见着他,丝毫不怠慢,开得不慢,但也不是赶时间的。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七点了,看来连君承让他买车的决定,还算值得考虑,陆天唯提着东西进医院的时候,陆天颂一个人站在病房门口。
中午那会儿接到电话,陆天颂知道没事就安心了,“表哥。”
“怎么不进去?”
“哼,那笨丫头说要赔罪,你说她这脑子。”
嫌弃人家不正常,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一样的追着人满世界跑。
怕菜凉了,陆天唯敲了敲门。
“进来。”
果不其然,孟晓诺拿手擦了擦脸,而病床上,盛寰歌靠着靠背坐起身。
单人病房,还有沙发和茶几,陆天唯将菜放到桌上,“买了些吃的。”
挑了两盒放在盛寰歌面前,都是比较有营养,也好消化的。
“虽然说过了,但好像我又要说谢谢了。”他将饭菜放在她面前,盛寰歌如今刚刚缓过来,声音细声细气的,一片温情。
“我们不饿,先出去逛逛。”陆天颂朝着孟晓诺提议,接着就牵着孟晓诺出去了。
一路走到医院楼下,“我还要吃大餐呢,你拉我干什么。”
“你回去,就是超级无敌大的电灯泡。”
灯泡,孟晓诺想了想,“我大概考虑了一下,就赏你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