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望向陆天唯,“你挚爱飞机,那你必然知道那一年的降落事件。”
C国的飞机飞往G国,在降落时出现故障,酿成祸端,数百人受伤,甚至于影响了G国的大选。
“小歌和陈寒就在当年的飞机上,两人死亡,陈寒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死绝不简单。”若是简单,又怎么会致使盛寰歌精神崩溃呢,难怪她之前不能坐飞机,心理因素占据了大半。
“当年,是陈寒骗她上了那班飞机,只说带着她去国外玩,她相信陈寒就跟去了,陈寒其实是想带着她,而且已经偷偷在国外帮她联系了学校,我想小歌大概上飞机前一秒都不知道真相。陈寒做的打算,没有人知道,那次飞行之后,他再没回来,可多少我后来知道的情况猜测,他是想先过去,而后再想办法把任阿姨带过去,也许他想好了一切,却没有想到小歌的态度。”
盛寰歌从小是任佩佩带大的,她知道真相,是不可能跟着陈寒走的。
“后来呢?”
“后来,飞机机械故障,机舱着地,那时候场面混乱,小歌站在离滑梯不远处,发现他们邻座的那个腿脚不便的女孩子没有动,陈寒就回去了一趟,可就是他回去的那段时间,就发生了一次爆炸。”陈硕的声音很慢,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小歌当时离救生滑梯比较近,被那力量震出了机舱,不过好在距爆炸源相隔较远,可是陈寒和那名女孩成为了唯一的遇难者。”
陆天唯的右手紧握,所以当时受伤严重的盛寰歌,才会有了这两份病历,经历了一次手术和心里的重创。
“小歌一直就认为都是她让陈寒回去救人,陈寒才会死,而我母亲几乎将所有的悲痛撒在她身上,那段日子的煎熬,使得小歌在手术后变了一个人,默不作声,任阿姨的话也听不进,逐渐心理产生了阴影,所以你懂了吧,陈寒于小歌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他该死,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好好调查这件事情,关于她的一切,他怎么能任其放过。
“这就是真相,当她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时候,陈寒就在她心里烙上了一个伤。”陈硕将手里的一份东西放在陆天唯面前,“婚前你没有调查过小歌是你的错,但拿走这些资料是我的错,如今,决定权在你。”陈硕护着这些东西,就是护着盛寰歌,可如今应当是陆天唯将这一切都安然地护好,护盛寰歌一生无忧。
那些东西里最重要的就是当年的那份身体检查病历,经历过那次浩劫之后,盛寰歌的眼睛和部分器官受到严重创伤,好在当时有人捐献了眼角膜,做了好几次手术保住了命,不光是解开了对于陈寒的疑惑,他那天给连君承说的话得到印证,果然他说的是对的,那夜没有落红,是因为当年的这次事故盛寰歌受了外力冲击,******破裂。
从陈硕的寥寥数语他是无法真切感受当年盛寰歌的痛的,只是陆天唯的心房只觉得紧缩,透不过气,一想到她曾经那段灰色的日子,就感觉心疼。
“人能救得回来,命保住了,可是这心就遍体鳞伤,我昨日在医院见到她,心事重重地和曾经的主治医生谈话,陆少你可知道她多少年没有联系过卢医生了吗,自从康复之后就从未踏足那里,她在逃避什么,我相信你能感同身受。”
逃避着曾经的自己,逃避着那次灾难。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爱着盛寰歌的男人,陆天唯知道陈硕站的角度,看来为她动容者不只是陈寒一人,只是面前这个人,却不能像陈寒一样无所顾忌。
“她没有逃避,她只是在找一个新的方向,一个未来的方向。”如果不是陈硕永远站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否则面前这个人比起陆天唯来,或许也能成为那个未来,“谢谢。”
似乎除了这两个字,陆天唯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必,我所做也不是为了陆少你。”他做了很多事情,只是盛寰歌从来不知。“我今天来也希望你不要告诉小歌,毕竟似乎害她想起那件事的人我也脱不了关系。”
陆天唯看着陈硕,“我不会告诉她,可也不会阻止你告诉她,无论你为她做了多少,往后的日子我会加倍地对她好,一定比你多得多。”
方才还谢谢,如今分明是挑衅。
对于盛寰歌,陈硕不可能去争取,只是略有遗憾,“希望如此。”起身,回头就走了。
等到陈硕走后,陆天唯第一件事,就是提前下班去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
可陆天唯到任晓晓家里的时候,却不见盛寰歌,任晓晓说盛寰歌出去了,下午刚刚打了电话,但只说了她和小舞出国的事情,然后电话就关机了。
“小姨,她有说过要去哪里吗?”
“没,神神秘秘的,也没说去哪里。”
陆天唯此时急于找到她,一直打盛寰歌的电话,却还是关机状态,索性开了车往盛寰歌经常会去的地方去找。
盛寰歌回了一趟陆家,陆父和陆母并未在家,陆朝岩很久不见盛寰歌,喜笑颜开的。
“爷爷,我有话想告诉您。”见盛寰歌的表情严肃,陆朝岩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收起往日随性的笑容。
“好,跟我过来。”
盛寰歌随着爷爷上了楼,在书房里,却又在想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丫头,有话还不能和我这老爷子明说吗。”
“爷爷,我从前因为一件事情在第一医院治疗过一段时间,之前我没有想过你们不知道,可前几天才知道陆少爷竟然全然不知,我觉得我还是告诉您比较好。”
“丫头,你经历过手术,然后在第一医院的精神科住院半年,如果你是说这个,那完全没有必要。”陆朝岩笑笑,“你以为我会随意就同意你们的婚事,当真是糊涂了。”
陆天唯不知的事情,连君承查不出来的事情,可陆朝岩却说了出来,“爷爷,您怎么会……”
“怎么说陈寒的爷爷和我也是旧识,你的名字很特殊,我就记下了,天唯他母亲说及的时候,我就想起陈寒的爷爷当初说起你的模样,那样喜爱,所以即便那时候天唯说不必,我私下里还是找人去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