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还有这门子事?”村长听后猛吸了一口烟,既紧张又疑惑地道,“山岗的龙王用的还是短手枪咧!外头这样厉害了?”
“哎呀村长,我可没有半点夸张咧!不是我小瞧他,就龙王手里那些大清朝年代的玩艺,跑到外面,三下五去二就给人家突突光了!”丁涌平说完喝了一口茶。
这时秋大刚从嘴里拔出烟杆子后接了话:“我看涌平娃说的有点靠谱,今个儿我在山上听到的枪声确实是哒哒哒哒的,非常的密。”
“那就是说如果这帮人打进来了,连龙王也靠不住了?”村长急得都站起来了。屋里开始沉默起来,这气氛在无形中也渐渐紧张了。最后还是秀英打破了沉默,“来,来,喝茶!喝茶!”说着就抡起茶壶给每个人倒了水。丁涌平道了声谢谢后,又展开了话匣子:“听我妹说,已经有散兵在西山出现了。”村长这才想起他是为啥子事而来的了,赶紧接道:“说详细点!”转头又看了看秋丰,如大梦初醒般的问道:“大刚他娃,你刚才说啥来着?”
“我也看到了,西山头确实有一群散兵。”秋丰被问话后回道。
“多少?人数多吗?”村长紧张地追问着。
“看的不是很清楚,应该有几十人吧!”
村长听完后拿着烟杆子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大声对秋丰道:“你快去把顾天师叫来,他走南闯北多,我们得听听他的意见。”秋大刚也觉得在理,点了点头后对秋丰道:“快去吧!把天师叔叫来。”不一会儿,顾天师被秋丰急匆匆地带来了。还未等他坐稳当,村长就迫不及待地发话了:“天师,你外面跑的多,知道打仗这回事吧!”顾天师也没急着回话,品了口茶后才缓缓道:“老村长,路上我听秋丰大侄子说起这事了。依我看,这些散兵即使真来了,也不会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狠手的。倒是东山岗的龙王可能如坐针毡了,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嘛!”丁涌平听后点点头,补充道:“天师叔说的在理,只是子弹它不长眼睛,真打起来,恐怕对老百姓也没啥好处。所以我觉得大家商量一下,早点做好防范也是有必要的。”
顾天师赞许地看了看丁涌平,自言自语般的道:“嗯,未雨绸缪,说的不错。”然后又问道:“这位后生是..。?”“校生家的!这些年头也在外面。”村长回道。“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叫..叫小石头来着。”众人听后哈哈一笑,秀英也在一傍打趣道:“村长说了,现在叫大石头了。”顾天师听后也是一笑,但马上又感叹道:“现在这些小后生呀,像竹笋一样,一下子个头都窜得老高。”转尔又把目光移向陈志荣,“你家的光辉我今天也见过,也老高老高。”
“我家那个就长个头不长脑子,比起涌平和阿丰,那是差远了。”志荣听后自嘲般地回道。
“志荣哥,你这话我倒不赞同了。孩子这东西就像个谜,是花是树不到最后都不知道。不过总体上来讲,现在这些后生,那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可畏啊!”顾天师刚发完感叹,村长的一头冷水就泼来了:“你说这些干啥子用?”顾天师听完哈哈一笑道:“你看,老村长又急了。”大伙一听又都哈哈笑了起来。在这轻松的氛围中,突然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把在坐的吓了一跳。秋大刚刚才笑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口烟给呛住了,由于受了比较严重的内伤,这没完没了的一通咳嗽后,居然一口鲜血哗地喷了出来。在座的顿时大惊失色,纷纷站了起来。秋大刚赶紧捂住嘴巴跑到外面,大伙也紧跟了出来。秀英从后面一把扶住大刚后,急着问道:“你咋啦,老头子!怪不得顾郎中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秀英说着又转头对秋丰道:“丰儿,你快说你爹咋回事?”
秋丰见事已至此,想来纸也包不住火了,索性道:“娘,爹在山上的时候被一头梅花鹿撞了一下。”
“看来是我的错!”顾天师听后自责地走了过来,也一手扶住秋大刚继续道,“大刚哥,我看你伤得很严重咧!”说完又紧奏起了眉头,轻声叹道:“唉,都怪我。”
秋大刚站直身,有点虚弱地看着顾天师回道:“咋能怪你咧!”
“那怎么办呢?”秀英看着众人急得直跺脚。
“嫂子,现在外面都打仗!大刚哥也只能先吃点顾郎中的草药应应急了!”顾天师叹了口气,实属无奈地回道。在当地人看来,顾天师一向是神通广大的,现在连他都觉得有难度了,可想而知这问题的性质有多少严重。这样一来秀英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连说着“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你急个甚?急有啥子用,只会越急越乱!”关键时刻还是村长出来说了句话,“以大刚的身板,不可能这么不经撞的,你先扶他去坑上休息吧!”
“对!对!嫂子你还是先扶大刚哥去坑上吧!”其他人听后也纷纷道。
待秀英扶着大刚进房间后,顾天师拍了拍秋丰的肩膀叮嘱道:“好好照顾你爹,看病缺钱的话就来天师叔这里拿。”
这时陈志荣也过来安慰道:“让你爹好好养着,你上山需要帮手的话,来叫光辉好了。”
秋丰对两人连着说了谢谢。这时村长也语重心长地道:“娃儿,你也长大成人了。你爹最好没事,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应该担当起这个家。”
秋丰听着这话,眼角都快蹦出泪花来了。丁涌平见状,也安慰性地接道:“还有我呢!说不定我们以后是亲家,我妹可喜欢阿丰咧!”
“那最好,那最好!”顾天师接过话茬道。
“好什么好!”没想到村长又是一头冷水,“还亲家?就他爹那秉性,不可能的事!”此言一出,丁涌平一下子尴尬了起来,顾天师也被愣住了。倒是陈志荣,打起了圆场:“娃们的感情事,我们也说不准,再说了,现在做大人的,掺和的也少了。”正说间,秀英突然慌慌张张地从房间跑了出来。光见她那神情,大伙心里就起了疙瘩,赶忙围上前去。“嫂子,大刚哥咋了?”顾天师最先开口问道。
“大刚他..他昏过去了,你们快救救他吧。”秀英说着说着眼泪也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快,小石头你帮忙去叫下顾郎中。”村长一听说大刚昏了过去,也急了,赶忙差遣丁涌平去叫顾东彪,自己则率先冲入了房间。秋丰正欲跟着进去,却被秀英拦住道:“丰儿,你拿上香和蜡烛,快去南山的谢法师那里,为你爹祈个福。”
“娘,都啥时候了,你还信这套?我不去,要去你去!”秋丰有点不屑地回道,但语气中又带着坚定。秀英气的刚想发作,这时候顾天师听到外面的争论声也走了出来,得知情形后劝道:“嫂子,依我看大侄子说的也是在理,那谢法师本就是个酒肉和尚,没的信!再说了,现在西山都出现散兵了,南山那一带恐怕也有,此刻去的话危险!”
“我不管,大刚这些年肯定是杀生杀的太多了,遭报应了,我得为他去祈福。”秀英边说边拿上香和蜡烛,准备出发。秋丰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声道:“娘,你清醒点好不好?病急也不能乱投医呀!爹受的是内伤,那酒肉和尚能帮得了什么!”
“你给我闭嘴!谢法师法力大着呢!不管怎么样,能求个心安也好!”顾天师听后也点点头,对秋丰道:“陪你娘去吧!求个心安也好,她心里乱着咧!”话已至此,秋丰也不能再多说,只得扛上猎枪,带上水壶,闷闷不乐地跟着秀英去南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