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抚摸鹦鹉的脸,她的皮肤因痛苦而冰凉,眼泪却如火焰般烫着我的手。
“你不该过来,你不该是这样离开。”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鹦鹉摇摇头,虚弱微笑道:“这样对我来说最好了。自从踏入人间开始,我几乎没有快乐过。有时候我会想,以前在山中的我是多快乐啊!为什么当时觉得人世间是乐土呢?”
我用手抚摸她的头发,没有话语去安慰她。
鹦鹉望着月亮,出神道:“在山中的我,是多开心啊!饿了,和小伙伴们漫山遍野地找东西吃,渴了,就到河边上去河水。晚上的时候,大家坐在河边上,看着月亮。可我当时却不知道珍惜啊!总是想到人间去看一看。看一看人间的****,感受人间的爱情、真情。可我错了……我好悔啊!……”鹦鹉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听不见了,头部也终于现了原形。
老者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枚红丸。
我疑惑地望向他。
老人叹口气,道:“我都听到了。这枚红丸虽然没有太大用处,但是足可以保住她的性命。”
我连忙接过红丸,塞进鹦鹉的口中。
果然,鹦鹉的呼吸平缓多了,但却没有恢复人形。
我抬头望向老人,疑惑道:“怎么回事?”
老人叹口气,道:“这红丸只能保住她的性命,却对她的道行没有帮助,如果想变成人形,只能重新修炼。”
我点点头,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告诉我!”老人突然严肃道。
“什么事?”我疑惑道。
“这枚宝镜,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老人目射精光道。
“这……恕我不能回答。”我为难道。
老人背着手,走来走去。
“罢了,罢了。这宝镜本就有自己的灵性。自己会选择自己的主人。你善待它就是了!”老人突然站住道。
“老人家,知道这宝镜的来龙去脉?”我惊问道。
老人点点头,道:“这宝镜本来是在我这里的。我知道这里会有旱龙,所以带着我那笨徒弟赶到这里。路上因为有些急事,算算旱龙应该还没到时辰成型,就让他带着宝镜先来这里等我,谁知半路迎到他,先跟我扯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才告诉我说,这宝镜没了!这时候旱龙已经快成型了,没有办法,只能拼上一拼了。幸好你带着铜镜赶了过来,要不然,我们师徒两个还不够这条旱龙打牙祭的。”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老者看看天,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去华山一趟,后会有期!”
“华山?”我心念一动。
“老人家,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急忙道。
“有事请说。”老人点点头。
“这只狐狸叫做鹦鹉。被华山府君赶出了华山,一直流落在外,尝尽了人间疾苦。现在它又重新化成了狐狸,万望老人家能把她重新带回华山。”我急切道。
鹦鹉也呜呜咽咽地叫着,眼神恳切。
老人点点头,道:“我和华山府君还是有些交情的。应该会重新收留这只狐狸,更何况你们还救了我们师徒两个,这个大恩,我一定会报的,更不用说只是这区区小事。”
“师父,哎呦……我屁股好痛……”蒙三才不知何时醒转了过来。
老人踢了他一脚,道:“活该!”
蒙三才摇摇头,笑了几声,道:“我摔晕了,啥事也不用干。歇了一会,你这老头全干完了。我说你那么大年纪了,怎么不知道让年轻人表现表现。”说完,头转向我,有点扭捏地问我:“那个啥,你身边的小姑娘呢?!”
老人又好气又好笑地踹了他一脚:“赶紧爬起来,还有活要让你干呢!”回头又瞅瞅我这一边,道:“看到那只狐狸没?那就是你的小美人。按年龄,都可以当你祖宗了!”
蒙三才大吃一惊,道:“我说我怎么看一眼,就忘不掉呢!原来是狐狸精!”
我闻言不禁怒目相向。
老者闻言大怒,一巴掌扇过去,道:“人家救了你的命,把你这张臭嘴闭上。”
蒙三才挠挠头,问:“真的吗?”
老者点点头。
蒙三才连忙跑到我面前,跪到鹦鹉面前,磕头道:“姐姐,不是,祖奶奶,以后每逢您的忌日,我都好酒好肉伺候着。我这张破嘴,就这样。做梦的时候,您到我梦里来,多扇我几个嘴巴子,我绝对不躲。”
老者摇摇头,不再理睬他,径直走向那条大蛇。
我叹气道:“鹦鹉没死,只是现在被打成了原形,怕是又要不知修炼几千年了!”
蒙三才点点头,对我道:“没死也挺好,等我没事的时候,多给鹦鹉喂点酒肉什么的,养的胖胖的,昨天见你鹦鹉们的时候,觉得哪里都挺好的,就是有点瘦。”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决定不再理睬他。
“你们过来一下。”老者向我们招呼。
我走到大蛇身边,仔细观察。
大蛇萎缩了不少,现在只有胳膊大小。这条大蛇紫色的鳞片,红色的尾巴,头是绿色的,长着拇指般大小的白角,额头上有“王”字模样,身上有仿佛被鞭子抽过一般的密集伤痕。
“这就是旱龙?”我问道。
“嗯,是的。”老人答道。
“三才,拿玉烟过来。”老人吩咐三才。
蒙三才连忙将包袱拎过来,掏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扁壶,这扁壶通身红色,如红珊瑚般。
“把扁壶放进柳树洞中。”老者吩咐道。
蒙三才点点头,钻进柳树,将扁壶放进柳树洞。
过了一会,老者点点头,道:“差不多了,三才把扁壶收回来把。”
蒙三才背对着先出头,又把身子和腿伸出来,手却一直都在柳树洞,仿佛在掏很重的东西一般。蒙三才用手拽了半天,两耳通红,青筋都爆出来了,最终哭丧着道:“师父,我拎不动!”
老者点点头,道:“看来,这条旱龙待在这的时间不小了!这次说不定鹦鹉有救了。”
说罢,伸手将柳树洞中扁壶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