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路德教育文论选读(5)

我不能因为瓦典西派轻视语言而夸奖他们，因为虽然他们不传授异端，但他们引用经文却常不免错误，因而他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为真正的信仰去同谬误进行斗争。此外，他们的讲授也非常无知，不按照《圣经》的语言，而且是用很古怪的方式提出来的，以致我很难相信，它会继续保持纯洁。采用不同于《圣经》里应用的语言或方式来讲述神圣的事怕是很危险的。总而言之，虽然他们能指导圣洁的生活并在自己人中相互教导，但由于他们没有语言知识，他们就会象别人一样，缺乏彻底可靠的处理《圣经》的能力，也不可能对别的民族有什么用处。他们本来可能做到这一点，但由于他们不愿意而未能做到。因此，他们就要在上帝面前为他们的疏忽职守向上帝交账。

关于语言及基督教学校对我们的精神和灵魂的救助作用和必要性就说到这里。现在让我们再考虑一下我们的肉体方面。试问，即使没有灵魂，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而只有文职政府，是不是会比我们的精神利益更需要良好的学校和有学问的人呢？到目前为止，维护教皇制度的人们对于文职政府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们办理学校完全为僧侣们的利益着想，以致如果一个有学问的人结了婚，就被斥为大逆不道。他会听到这样的话：看吧，他变成一个俗人了，一点也不关心神职利益了！仿佛只有神职才讨上帝欢喜，而他们所谓的世俗阶级却是属于撒旦，不算基督徒似的。其实，在上帝看来，毋宁说前者才属于撒旦，而受轻视的群众(象在巴比伦作俘虏期间以色列人所遭遇的那样)仍然居于圣地，并同上帝有正常的关系。

在这里没有必要再说文职政府是神圣的制度，我在别处已经说得够多了，我希望没有人会对这一点还有什么怀疑。问题在于我们怎样才能得到有才干、有本领的统治者。在这方面，古代异教徒，特别是希腊人和罗马人，令我们惭愧，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文职政府是上帝所命定的，却热心于勤奋教导他们的子女。每逢想到这里，我就不得不为基督徒，特别是为我们蠢笨如猪的德国人感到惭愧。他们竟然能说出：“请问，对于一个不当神父的人，学校有什么用处呢？”

但我们知道，或者说应当知道，当一位君王勋爵、顾问或者其他统治者受到良好训练，有本领，懂得怎样按基督教方式恪尽职守的时候，这在上帝面前该是多么受欢迎，多么必要而有用的事情啊！

即使人没有灵魂(正如我已经讲过的)，人们不必为基督和《圣经》的原故需要语言和学校，但为了在各处给男女儿童提供最好的学校，也就是说，为了维持社会的正常秩序和家庭事务的适当管理，也还是需要有才能、受过良好训练的男人和女人的。这样的男人只能从男孩中得来，这样的女人也只能从女孩中得来，因此，给男女儿童以适当教育和抚养就是必要的了。正如我以前说过的，普通人是没有资格、不能或不愿意做这种工作的。君王与勋爵们本应当做，但他们把时光花费在寻欢作乐，饮酒放荡，讲究吃喝和安乐上了。即使有少数人愿意做，他们也不得不害怕别人把他们当作傻瓜和异端看待。所以，尊敬的市政官员们，这是你们义不容辞的义务，你们比君王和勋爵们有更多的时间和更好的机会把它做好。

也许你们说，每一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子女教育好。对此，我回答说，这种教育和训练进行得怎样，我们是看得很清楚的。即使进行得极好、极成功，其结果也顶多是使受教育者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一些强加的遵守礼貌的习惯，在其他方面他们仍然是蠢材，毫无知识，于人无助，于事无补。但如果他们在学校里受到有资格的男女教师关于语言、艺术、历史等课程的教导，学生就会受到有关世界历史及各种金玉良言的教育，认识到每一城市、国家、君王及男女个人的经历，并能在短时期内以全世界有史以来各种成败得失为鉴。根据所获得的知识，以敬畏上帝的心情调整自己的观点，制定他们一生进程的规划，他们就能变得聪明起来，懂得在世俗生活中应当如何辨明是非，趋吉避凶，并且能够劝告并指导别人。但在家庭里给予的训练，反能使我们通过自己的经验获得智慧。在取得这种经验以前，我们将经历多么漫长的岁月，不得不一辈子不明智地行事，因为取得经验是需要时间的。

既然年轻人必然会跳跳蹦蹦或做些别的事情，因为他们具有关于这个方面不应受到阻止的自然的爱好(不让他们做任何事是不对的)，我们为什么不能给他们提供学校，使他们可以从事这类的学习呢？由于上帝仁慈的安排，儿童是喜爱获得知识的，无论是语言知识、数学知识或历史知识。我们的学校已经不再是一个让儿童在其中为了语格与时态而受折磨、忍受许多鞭打、痛苦、灾难而一无所获的地狱或炼狱了。既然我们能够不辞辛苦地花费时间教儿童学打牌、唱歌、跳舞，为什么不能花费同样多的时间教他们学习阅读和其他方面的知识呢？他们年轻，又有空余时间，不仅喜爱学习，而且也学习得很快。至于我本人，如果我有子女而且有能力，我将不仅教他们学习语言和历史，而且还要教他们学习唱歌、器乐和全部数学课程。古代希腊人岂不是把这一切看作为儿童的游戏一般，用来训练他们的儿童，而他们也因此成了非常机敏的人民，能够从事任何工作吗？我非常遗憾，因为我没有阅读过较多的诗歌与历史，没有人教过我这一类的学问。相反，我还不得不花费很大的代价、气力、忍受许多痛苦去学习撒旦的肮脏东西、亚里士多德哲学和经院哲学，以致我现在还得花费很大的力气来摆脱他们的影响。

也许你们会说，谁能离得开自己的子女，把他们这样教养成年轻当时路德还未结婚。--译者注的绅士呢？我回答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创办象以前那样的学校，让孩子们在其中花二十年的光阴学习多那徒斯和亚历山大的作品，而一无所获，世界已经改变，事物已和从前不大一样了。我的意思是说儿童应当每天花费一、二小时在学校学习，其余时间则在家里工作，学习手艺或做其它喜爱做的工作，使学习与工作结合起来。儿童们都还年轻，这两样是他们所能做到的。现在他们把十倍于此的时间花费在弯弓、射箭、玩球、竞走和翻箭头上面。

同样，女孩子也可以用一个钟点在学校学习，其余时间在家里工作。她们现在花在睡觉、跳舞和玩耍上面的时间比这还要多哩。真正的困难在于缺乏教育青年和为人类的福利造就人才的迫切愿望。

魔鬼为了使人类在世上多灾多难，是宁愿多有一些笨蛋和懒汉的。

但是，有前途的可能成为有才华的教师、传道士和工作者的最聪明的学生，应该让他们在学校多呆一段时期，或者挑选出来专门学习，就象我们读到的殉道者们培养圣阿格尼斯(St.Agnes)，圣阿格他(St·Agatha)，圣路西安(St.Lucian)等人那样。修道院和大教堂学校的创立本来就是为了这一目的，但它们已被滥用于其它可憎的用途了。迫切需要这样的教育。因为剃头的教士们正在迅速减少，此外，绝大多数僧侣都不适于做教育和管理工作，因为他们一无所知，只关心口腹之欲，他们只学会了这一样本领。因此，我们必须有能够宣讲上帝之道和施行圣餐典礼的合格人员做人民的教师。但是，既然迄今为止所办的学校，只能培养出一些败坏青年的危险堕落分子，如果不在更广泛的基督教基础上创办一些新的学校，从哪里能获得这样的人才呢？

因此，不仅为了青年，同时也是为了维护基督教会和文职政府，我们迫切需要把这桩事立即紧紧地抓起来。否则的话，到了后来，即多那徒斯(Donatus)写过一本拉丁语法，这本书在中世纪被用作学校课本。亚历山大(Alexander)是一本亚里士多德着作释义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