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即使父母有资格并愿意教育儿童,但由于他们还有别的工作和家务事,他们没有工夫这样做,除非聘请私人教师,否则公立学校教师就是绝对不可少了。但聘请私人教师,对普通收入的人来说,是负担不起的,因而许多有天资的儿童,由于贫穷就变不到教育了。
此外,还有些父母死去,留下一些孤儿,这些孩子从监护人那里一般所受的待遇怎样,如果一般的观察还不够的话,我们从《诗篇》68篇也可以知道了。在那里上帝称自己为“孤儿之父”,就是说,他是那些无依无靠、被别人忽视的孤儿之父。另外还有一些自己无子女的人,因而他们对于儿童也不感兴趣。
所以,对青年人施以极大的爱护就成了市长们和市政官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既然人们把市民的幸福、尊荣和生命交托在他们手中,如果他们不是日夜不停地竭尽全力谋求市民的幸福和市政的改善,他们在上帝面前就要负失职之咎。市民的幸福,不仅依靠大量的财富、坚固的城垣、华美的房屋、战争的武器;如果有了这一切,而掌权者却是轻率妄动的白痴,那么,市民所受的损害反而更大。城市的最大幸福、安全和权力乃在于有才能、有学问、聪明、正直和有文化的公民,他们能维护、保全并利用各种财富与优势。
所多玛(Sodom)和蛾摩拉(Gomorrah)两个罪恶城市,遇到大火焚毁,见在古罗马,儿童所受的教育使他们在长到十五、十八、二十岁的时候,不仅精通最优秀的拉丁语和希腊语着作,而且还成了他们所谓自由艺术的能手。当他们一受完这种学术训练的时候,立即进入军界或政府任职。就这样,他们成了聪明、智慧、技艺精湛、经验丰富的卓越人才,就是德国所有主教、神父和僧侣合在一起,还抵不上一个罗马士兵哩。因此,他们的国家繁荣,他们的人民在各种事务中有能力、有技巧。在全世界,连异教徒也不例外,要想使国家兴旺,学校与教师都是不可少的,因此,保罗在《加拉大书》里曾用一句人所共知的话说,“律法就是我们训蒙的教师”。
既然一个城市必须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既然最大的需要和可慨叹的事,是找不到这样的人,那么,我们就不应等待他们会自己成长起来。我们也不可能用木头或石头把他们雕刻出来,上帝也不会行神迹把他们创造出来,而只要人们通过人力所能及的方法就能达到他们的目的。因此,我们自己必须想办法,不辞劳苦,不吝花费地去教育他们。目前在所有城市中有才能的人非常少,这种情况,除了应归咎于那些让青年们象林中的树木生长起来而不注意怎样加以教养的统治者外,还能归咎于谁呢?所以森林如听凭其任意生长,就长不出用于建筑的栋梁之材,只好象无用的权篱一样,当柴烧罢了。
文职政府是必要的,如果我们在可能防止的情况下,容许不学无术的笨蛋统治国家,那就是不合理的,而且是残暴的。对于那些无论受谁管理都莫然处之的人,还不如让猪和豺狼做他们的统治者哩!
如果有人认为,“我们现在统治着,至于在我们以后谁来统治,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那就是太残忍了。这样的人不配统治人民,只配管理猪狗,因为他们只想到自己的利益和尊荣。即使我们在极其谨慎小心地教育有才能、博学、熟练的统治者,为了使国家繁荣昌盛,也还需要更加小心努力才行。如果不努力,怎能使城市繁荣昌盛呢?
也许你会说,既然办学校是必要的,那么,教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和其他自由艺术有什么用处呢?单用本国语言教授得救者所必需的圣经不就够了吗?对此我回答说:哎,我知道,我们德国人被四围国家称为无理性的畜生是应该的,我们将永远如此。但我不懂为什么我们不说,既然德国各州盛产酒类、谷物、羊毛、亚麻、木材、石料,既可以供应我们的需要,还可以用做装饰,那么,丝绸、美酒、香料等外国货品对我们有什么用处呢?各种语言及其它自由艺术不仅无害,而且比上述事物对我们有更大的装饰价值、实际利益和荣耀,对于我们理解《圣经》和维持文职政府都有好处,我们却对们加以轻视。但那些既非必需又非有用,还会使我们大为穷困的外国货品,我们反而不愿省掉,大家称我们德国人为笨伯和畜生,岂不是应该吗?
其实,即使各种语言没有实际好处,由于它们是上帝用以赐福德国人民的奇妙礼物,我们也应该对之发生兴趣,因为几乎没有一个国家象德国这样得到这么大的祝福。但在大学和修道院里,看不出有多少魔鬼提倡学习各种语言的事例,相反,在这些机构里,人们一直激烈地反对学习语言而且还在继续反对。因为魔鬼觉察到,如果普遍地学习各种语言,他的国度就有受到威胁的危险。但他既然不能完全禁止学习,他就希望把学习的范围限制在极小的圈子以内,使其逐渐衰弱,以致无法应用。语言对魔鬼来说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为了使魔鬼不能长久存在下去,他对他们是很不客气的,可惜觉察到魔鬼的这种恶毒诡计的人实在太少了。
因此,亲爱的同胞们,要睁开我们的眼睛,要为这种宝贵礼物感谢上帝,要努力保存各种语言,挫败魔鬼的诡计。尽管通过圣灵,福音已经每日降临我们,但不可否认的是,福音之来临是借助于语言,要想使福音兴旺并得到保存,同样必须借助于语言。当上帝要借着使徒们把福音传到全世界的时候,为了这个目的,他就把语言赐给他这里的语言应包括语言和文学二者,下同。--译者注们。上帝通过罗马帝国,使拉丁语和希腊语成了多国的语言,使福音迅速传遍四方。上帝现在仍然用着同一方法。有一个时期,人们不明白上帝为什么复兴对于各种语言的学习,但现在我们看出,这正是为了宣传福音的缘故。上帝要借福音之光来暴露并破坏反对基督的人的统治。为了同一原因,上帝让土耳其人侵略希腊人,使希腊学者逃离家园,散居各国,把希腊语传到别的国家,激起学习各种语言的兴趣。
福音对于我们既然如此宝贵,我们就应以相应的热情学习各种语言。上帝用两种语言写《圣经》,《旧约》用希伯来语,《新约》用希腊语,是有他的目的的。上帝在各种语言中选了这两种语言记载他的话。上帝所没有轻视的,我们也就应该特别加以重视。圣保罗在《罗马人书》第三章里指出,希伯来语特别荣耀和优越,就在于上帝用它记载了上帝的话:“割礼有什么好处呢?此事大有好处,第一是上帝的圣言交托于他们。”同样,大卫王在诗篇第147篇夸耀说:“他将他的道(word)赐与雅各,将他的律例典章赐与以色列。
别的民族他都没有这样对待过,所以他们从不知晓他的典章”。因此,希伯来语被称为神圣的语言。圣保罗在《罗马人书》1章2节中称希伯来经典为圣经,毫无疑问,就是因为在其中记载了上帝的话。
同样,希腊语也应称为神圣的语言,因为在所有语言中,唯有它被选用为《新约》的语言。《新约》从这种语言开始,就象一个泉源一样,通过各种译本注入其他的语言之中,并使这些语言也神圣化了。
应当牢牢记住,没有语言就不可能把福音保存下来。上帝的话有如宝剑,语言就是藏剑的鞘。他们也是藏珍珠的匣子,装酒的坛子,贮存食物的房子。借用福音书本身的故事做比喻,语言也就是贮存饼、鱼和碎碴的篮子。如果由于疏忽,我们把语言丢失了,(但愿上帝不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们不仅将丢失福音,而且最终也将丢失我们用拉丁语和德语说话和写字的能力。我们应当把在德国大学和修道院发生的悲惨惊人的事例作为证据和警戒,在这些机构里,不仅福音被歪曲,连拉丁语和德语也发生了讹误,以致大学生和修道士们成为畜生一般,不仅不能说和写拉丁语或德语,甚至于连他们的天然情理也几乎丧失殆尽。
使徒们认为有必要把《新约》收录在希腊文中,为的是让它象一个神龛一样,妥善地保存下来。他们预见到后来所要发生的事,那就是如果神的启示单靠口传,由于互相矛盾的意见和信条,就会产生很多的混乱。如果《新约》没有明确地用文字记录下来,就无法防止这种灾祸,也无法保护头脑简单的人。因此很明显,如果不能把各种语言保存住,福音就会发生讹误。
经验也证实了这一点。紧接着使徒时代以后,由于没有修习语言,福音和纯正的信仰,甚至连基督本身都日趋衰微,以致在教皇的统治下,它们全都丢失了。自从语言被埋没以后,教会里就没有发生过多少值得注意的好事。由于对于语言的愚昧无知,反而发生了许多惊人的可憎之事。另一方面,由于学术的复兴,它的光辉普照,并引起了重大的变化,以致世界受到震惊。同时应该承认,我们现在的福音书几乎同使徒时代一样的纯然正确,比哲罗姆和奥古斯丁时代还纯粹得多。总而言之,既然那从来不做愚昧或无用之事的圣灵经常赐下说方言的才能,很明显,我们的责任就是认真学习上帝通过学术的复兴给世人恢复起来的语言。
也许你们会说,许多教父并没有语文知识,但他们都曾布道而且还成了圣人。的确是这样,但你们以为他们经常误解《圣经》是什么缘故呢?圣奥古斯丁以及希莱利和那些不懂《圣经》原文而从事解经的人,在解释《诗篇》和其它经文时犯了多少错误?即使他们所传授的教义是正确的,他们对于特殊经文的应用也是没有把握的。例如,《圣经》上虽然说过,基督是上帝的儿子,但当他们引用《诗篇》
110篇3节“Tecumprincipiumnidievirturis”作为这一教义的证明的时候,这对敌人来说该是多么可笑,因为在希伯来原文中,这一节里并没有提到神的地方。当人用这种不确定的理由和经文来证明信仰的时候,在那些懂得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的敌人看来,岂不是可耻而又可笑吗?这样,他们就会更加固执错误,顽固不化,而且有正当理由认为我们的信仰是人的幻想了。
我们的信仰如此蒙受羞辱是什么缘故呢?这就是因为我们对于语言愚昧无知,而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学习语言。当有人从拉丁译本引证经文的时候,犹太人讥笑基督教徒说,你们所引证的在原文里根本就没有。圣哲罗姆岂不是因此而不得不从希伯来文重新翻译《诗篇》吗?没有语言知识的古代教父们(尽管他们没有教什么异端邪说),他们有关《圣经》的评论,仍然用了一些不确定、有问题和不适当的语词,好象盲人沿着墙壁摸索前进的样子,正如上文最后一段所说,只是按照自己虔诚的想象,常常不合经文的原意。圣·奥古斯丁本人也不得不承认,基督徒教师们除了拉丁文外,还必须精通希伯来文和希腊文。没有这些知识,解经者就不可避免地要犯错误,即使懂得语言,也会碰到困难。
一个单纯的宗教宣传者与解经家和保罗所谓的先知不同。前者有许多明确翻译好的经文摆在自己面前,使他能够理解并宣传基督,指导人们过圣洁的生活。但要解释《圣经》,独立地阐明《圣经》的意义,反对异端解释者,没有语言知识的人就不行了,我们所需要的正是这样专心致意研究、阐明《圣经》的意义,并且能够驳斥错误教义的人,单靠虔诚生活和正统教训是不够的。所以,语言对于先知或解经家都是绝对必要的;但根据圣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2章8、9节和《以弗所书》4章11节所讲,才能是多种多样的,并不要求每一个基督徒或传道人都成为先知。
这就说明了为什么自从使徒时代以来,圣经一直是晦涩难解,而且无论什么地方也找不到可靠的书面解释。因为,正如我们已经说过的,即使是圣父们也经常犯错误,而且由于他们不熟悉语言,他们彼此之间很难取得一致。圣贝尔纳是有很高才能的人,我个人认为他比古今所有其它杰出教师还高一筹。但他却经常按教会的方式曲解圣经,歪曲其真实意义!由于同一原因,罗马天主教徒也总是说,《圣经》具有一种隐晦的特殊意义。但他们没有感觉到,问题在于对语言的无知,否则的话,就没有什么比上帝的语言更简单易懂的了。的确,土耳其人讲话我是听不懂的,但七岁的土耳其儿童却听得懂,原因是我不懂土耳其语言。
因此,想通过教父的注释和许多书籍与释义来学习《圣经》是愚蠢的,要想学习《圣经》就应该致力于语言。尊敬的教父们由于不熟悉语言,尽管作了冗长的解释,也不能道出经文的真实意义。你吃力地阅读他们的着述,但如果你有语言知识,你就能比他们更好地理解《圣经》的意义。因为同教父的释义比较起来,语言有如旭日东升,照亮了一切黑暗之处。
所以,任何时候基督徒都应该把圣经当作唯一书本来认真学习,彻底熟悉圣经,特别在目前,上帝已经为学习语言提供了一切便利,激励我们学习,希望人们都能明白他的话,如果我们不认真学习,就是莫大的耻辱与罪恶了。尊敬的教父们如果能够学习语言,在机会阅读《圣经》原书,他们将会多么高兴啊!他们吃尽千辛万苦,几乎连面包碎渣儿也没有得到,而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吃到整块面包!他们的勤劳殷勤应该使我们为自己的懒惰感到惭愧,而为了我们的疏忽懈怠与忘恩负义,上帝将会多么严重地责罚我们!
圣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4章29节教导我们要对教义作出判断,为了实践这一教导就非有语言的知识不可。如果没有人在场判断他所读的对或不对,传道人或教师就会不问其对否,当众随意选读全部《圣经》中的任何一段。但如果有人在场能够作出判断,那他就非熟悉语言不可,否则慎思明辨就是徒劳了。虽然宗教和福音书可以由不懂语言的普通传道人来宣讲,但这种宣讲必然缓慢无力,人们最终将会感到厌倦而离去。但如果有语言知识,就能讲得生动有力,而由于教导的丰富多彩,信仰也将会得到不断的更新。在《圣经》的《诗篇》第一章里,这样的学习被比作“一棵树栽在溪水旁,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会枯干”。
有些人不重视《圣经》,却自夸他们有圣灵,我们不应受其欺骗。
另外还有些人象瓦典西派那样,认为语言没有用处。但是,亲爱的朋友,不管他们怎样说,我也有圣灵,不管他们怎样自夸,我所看到的圣灵的威力(如果可以自夸的话)比他们一年里所看到的还多哩!
我曾有所成就,而他们却一直没有影响,除自夸以外,几乎毫无成就。
我清楚地知道,圣灵什么事都能做,然而,如果我不是借助于语言才对圣经坚信不疑,我的工作将一事无成。如果没有语言知识,我仍然可以做个虔诚的人,隐晦地宣讲福音,但我不可能震撼教皇及其党羽以及反对基督者的全部统治。魔鬼不怕我心里有圣灵,而怕我的笔杆和语言知识,因为圣灵只能使我一个人脱离他的魔掌,而圣经和语言知识却能把魔鬼赶出世界,粉碎他的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