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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海市蜃楼

大众车还没有点火启动,前方,后方,左边,小河对面,都响起了轰鸣声和警笛声,紧接着是一片灯火通明。

金雨颓然地放下钥匙,双眼瞬间通红,孙雷眯起双眼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肩膀沉默无语,金牛深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起来,陈桑低声的咒骂着,含糊不清。

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不断响起,前方还出现了两辆直升飞机,直升飞机先到达大众车前面悬停而下,然后是无数警车鸣笛而来,将大众车包围得水泄不通。

“咱们下车吧,”金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雷子,你要倒霉了,就怕连累孙家啊。”

孙雷笑呵呵的回道:“呵呵,大不了陪你一辈子,我早想试试里面的滋味了,至于家里你放心,最多麻烦了点,没大事。”

金雨抱着孙雷走了下来,还给了他一个吻,陈桑却沉默了,默默的下车,低着脑袋似乎在想着什么。

林玉清跟着林长风走下飞机,看着前方金牛镇定的站着,面色无波澜,即使被数百条枪指着脑袋也是那般从容,她轻轻的叹息低语:“小叔,他可真是中国的肖恩克啊,太可惜了。”

“咳。”林长风瞪了眼林玉清,然后转身看向对面的直升飞机,上面走下一位俊朗的警官,正面带微笑的看过来,身后簇拥着数位高级警官。

“林小叔,先恭喜你破获了今晚的大案。”

“哪里哪里,这是华局长的功劳,没有你的精准情报险些就逃走了要犯,我还得感谢你啊。”林长风淡淡的回应着,林玉清撅着嘴巴低声呢喃了几句,又看向了金牛他们,丝毫不理睬华云飞热切的眼光。

华云飞眯着眼睛瞄向了金牛,看着他那一身傲骨,看着那淡然的神态,有时候自己也很佩服他,可惜,跟华家作对英雄也得变狗熊。

金牛看着率队而来的华云飞,那神采奕奕,那傲然入骨,那淡淡藐视,让他内心充满了怒火,不过十多年来的痛苦经历已经让他如老头子一般丝毫不露神情,他就淡然的看向他们,眼无焦距,却又观察着众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那位白发老头身上,就是这个人偷袭重伤爷爷,并害死父母和小雅,邱冶。

邱冶紧跟着华云飞行走着,他感受到了金牛眼里散发出的刻骨仇恨,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被废了丹田的废物还有何用,然后静静的站在华云飞身边。

华云飞打了个响指,秘书将一台掌上电脑递过去,金牛默默接过默默打开,图像上出现了一间牢房,牢房里金牛在打坐,金牛在看书,金牛在练武,金牛在挖洞---

金牛关掉影像,淡然的注视华云飞,陈桑依旧低着脑袋,孙雷依旧抱着金雨。

华云飞鼓起了掌,笑道:“金牛,你的毅力和生命力令我佩服不已,在不断打击下还意志坚强的寻求生路,可敬可佩,可惜这里不是美国,你也做不了肖申克,这一次你还连累了你的好兄弟孙雷,哈,等着吧,孙家会付出代价的,你这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吧,而且我保证你会很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林长风微皱眉头,却沉默不语,林玉清却是狠狠的瞪着华云飞,打定主意要是他敢动用私刑就曝光他,再说小叔在这,谁敢在他的地盘胡作非为。

金牛淡淡的说道:“我一直很好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即使你不懂,你家里那些长辈也不会不懂,那么你留着我干嘛?难道‘守株待兔’吗。”

“哈,守株待兔?”华云飞大笑了起来,他笑得眼泪都留了出来,“你是指刀王,哈,可惜啊可惜,前不久他老人家刚刚过世了。”

金牛眼神一凝,明显不信。

“你胡说!”金雨愤怒了起来,“我爷爷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死的!”孙雷抱紧了金雨,低声安慰了起来。

华云飞指着林长风淡淡的说道:“你们可以问林小叔,这个情报上层都知道。”

金牛望向林长风,林长风微皱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顿时,金牛双手紧握,指甲瞬间扎破皮肤,几道血丝顺流而下,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眉毛抖擞,额头的圆日胎记跳动不已,他感到心脏紧缩五腑难受,全身血液沸腾似要破体而出。

“你胡说!你们骗我!”金雨愤怒的哭嚎着,孙雷双手抱紧了她,眼角丝润,沉默不语。

金牛猛的睁开双眼,射出点点寒光,野兽般的吼道:“是你们杀得!”

邱冶迈上一步,挡住了华云飞,华云飞镇定的回应道:“金家叛国,刀王陨落是迟早的事。”

“你才叛国!你全家都叛国!”金牛咬牙切齿的反驳着,他不再忍受着无法言语的痛苦,纵身一跃高高飞起。

邱冶双手大张紧紧护住了华云飞,但那高跃的身影却闪电般转向了另一边,然后是三声枪响。

“不要!”林玉清尖叫了起来,因为小叔被劫持了,而金牛右肩膀也中枪了,却稳稳的站在小叔后面,左手稳稳的扣住小叔的咽喉。

“全部散开!不然同归于尽!”金牛高声怒吼。

警察们全部看向华云飞,狙击手们懊悔不已,刚才就只有三人反应迅速,只有一人准确击伤了要犯,现在要犯劫持了监狱长,这是耻辱!

“不要冲动,”华云飞指挥警察们散开,“金牛,你知道你逃不了的,有何要求就提出来吧,合理的要求我会适当考虑。”

金牛对他仇恨极了,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但他清楚今晚自己是逃不掉的,就是抓住林长风也许也是人家有意安排,这可恶的华云飞,华家没一个好东西!

“放了我妹妹,让雷子带她远离中国,嗯,还有陈桑。”

“不,我不走,哥,我要和你在一起!”金雨大哭了起来,本来好好的计划却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原来自己一行人行动全在人家掌握中,还牵连了雷子和孙家。

“听话!雷子,小雨拜托你了,你也一辈子不要回国,带着她找个小地方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吧。”

孙雷饱含泪水郑重点头,他抱紧金雨拖着她走向大众车,陈桑深深凝望了金牛一眼默默紧跟,华云飞微皱眉头却沉默不语,警察们只好让路。

林长风始终淡然的站立着,他很清楚狙击手要射杀金牛肯定会得手,这是让自己和林家欠华家一个人情啊,哎,走了孙雷又如何,孙家照样背上大麻烦,华云飞,好狠的一箭三叼啊!还有华家到底为何要铲除金家呢?又为何留着金牛?迷雾重重啊。

金牛微微松开左手大拇指,静静的看着雷子走向大众车,看着陈桑点火,看着警察让路,他也在默默思考着,为何华云飞不斩草除根?难道留着我就是为了戏耍我?

大众车发动了起来,正缓缓的转动车轮,一切似乎就此定局,但头顶的夜空却突然大放光明,无数的沙子骤然出现在半空,数不尽的沙子,连绵不绝的沙丘出现在半空,半空中竟然出现了海市蜃楼般景象!

但如今却是夜空,而不是沙漠中或大海上,恰恰海市蜃楼却是连绵不绝的沙漠,一切都很诡异。

全场鸦雀无声,包括启动的大众车都暂停了下来,陈桑那光头脑袋钻出车窗仰望夜空的海市蜃楼目瞪口呆,华云飞愕然凝望,林玉清却双眸流转隐含兴奋,然后职业惯性的拿起了相机拍照,金牛却瞬间想起了白日的诡异画面,那是一行血字草书,然后蚂蚁搬家,飞鸟逃离,现在却是海市蜃楼,难道这一切有联系吗?

“哗啦”无数的沙子瞬间倾泻而下,人群尖叫逃离,但瞬间被埋没,金牛只觉眼中一黑,不省人事,而前一秒还在想着,这似乎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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