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我们一起去了墨西哥的地中海俱乐部以后,我已经有一年没见到加里了。今年的假期要大过一番,一路直奔夏威夷而去。加里感觉还不错,但我担心在过去的一年之中他究竟瘦了多少。他坚定不移地继续参加自己的芭蕾课程,而且他腿部的肌肉较为发达,然而今年,他的腿瘦骨嶙峋。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他,而他没有主动提供任何信息,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在瓦胡岛1和夏威夷群岛上共度了1991年6月的那美好的一周。
我们去了一些常规的旅游景点。在哈诺马湾,我们在水中跋涉给五彩斑斓的鱼喂食冷冻豌豆,它们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在迷幻剂的影响下设计和涂画而成的。平等院是一个尤其令人难忘的地方,它座落在库劳山脉下的寺庙纪念公园的山谷之中,在科恩贺附近。寺庙里有一尊巨大的金佛,它本身已经颇为可观了。然而,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的宁静与内在的平和来自于这座庙宇的美丽以及围绕着它的别致花园。在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柯达时刻,我捕捉到了一个电影里的图像,寺庙的远处有云雾缭绕的宏伟山峰。我放大了一张并且配上相框送给加里,而如今它已成为了我的宝贝,我捧着它去回忆那些与他共度的最珍贵的时光。
在夏威夷比格岛上,我们走在陨石坑路上面,打算去看看岛上最大的一个火山口。当在我们自认为就是的那一个边缘上停下来以后,走过仍在喷发着基拉韦厄火山那已经冷却的熔岩流上,我们回到自己的车上查阅在我们到这些地方之后护林员送给我们的小手册。那时候我们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看到哈雷茂茂2,那个“真正大的”,它约有3000英尺宽,300英尺深。但必须要做的事情是:天已经渐渐黑了,我们不得不开车回到岛的西边去。
在深夜开车回我们酒店的途中,我们不自觉地注意到那闪耀在午夜黑色天空中的星星是多么的明亮。把车停在了路边,从车里走出来,进入了寒冷而新鲜的空气之中,我们凝视着星星,感知着我们之间的纽带——就如同我们曾经所做的那样,在很多年前我们观看的一场演出上,当听到理查德·施特劳斯的歌剧《莎乐美》里的精致和弦时,我们用肘轻推对方。
当我们共同经历一件非常特别的事件时,我和儿子习惯于分享我们称为的“快乐的巅峰”。其中一个快乐的巅峰发生在一个夜晚,我们在同一时间共赏一轮圆月的美丽——尽管那时,他在他加州的家中,而我在自己德克萨斯的家里。我们在精神和情感上都如此的相似,这令我们的灵魂有内在的连接方式,甚至是在我们相隔两地之时。
我没有去分享每一个永远铭刻在我心中的具体经历,我的目的是建立一个通道,通向回忆中每一次辉煌经历的必然结局,那些辉煌经历是我很荣幸地可以与我儿子共享的,我知道它们在我们的生活中经过,每一次都可能会是最后一次。
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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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瓦胡岛:太平洋中北部,美国夏威夷群岛的主岛。
2哈雷茂茂:基拉韦厄火山的一个燃烧着的火山口,其中喷涌而出的硫磺流无比绚烂。这一地点目前仍用于当地的宗教纪念活动。